牛光天在清军混过一段时间,作为高级将领,了解到的消息,远远超过秦楚等人,他对清军战略有大致了解,秦楚正好借这个机会向他请教清军的下一步战略。
“秦总兵,虽然我军鄙夷清军,可满清高层志在天下,入关后所向披靡,我大明诸军不是战死就是投降,加上和李自成闯军交战多年,也损失大量精锐,我从西北而来时,满清豫亲王多铎班师回朝,同他一起回朝还有孔友德,尚可喜等将领也随之而去,我猜想满人在北方出现不稳因素,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还请各位将军从长计议。”
历史上蒙古高原即将掀起一场针对清廷的叛乱,多铎回朝也是平定蒙古部落叛乱,这是南明小朝廷难得稍纵即逝的历史良机,只可惜小朝廷君臣忙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白白浪费大好机会。
秦楚理清思路后,和各位将领说道:“也就是说清军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平定南方,就算平定不了南方,也要尽可能打击我军在南方势力,为他们平定蒙古高原局势拖得时间?”
“很有可能,满人在中原和漠北也不是根基深稳,还有诸多势力暗流涌动,我军坚持一段时间尚可,就怕其他人顶不住?”牛光天忧心忡忡担心鲁王和福建不能抵抗清军进攻,叶臣率领清军主力继续南下攻城略地,下一步就是进攻江西,攻下江西即可以对福建腹地发动进攻。
“说到底,还是缺少联动,我们一直在孤军奋战,既没有外援,也不得到外界消息,蒙着头在和清军打转转,前段日子我军是取得一些胜利,但是对大局影响微乎其微,在池州府哪怕是把尼堪这一路清军全部歼灭,也只能是影响叶臣南下清军战略,对湖广,浙东,福建等地影响不大。”
诸多将领纷纷点头,秦楚说的没有错,在南直隶这里打的热火朝天,对其他各地没有带来多大帮助,
秦楚也开始对诸位将领下达最新作战命令,这是狼营规矩。
“把城守住才有资格说起他的,老规矩,左昌听令。”
左昌应声而出:“末将在。”
“你部带领新加入兵丁,继续出城打探消息,莫要因为兵力不足而停滞不前,你部是我军眼睛,只要不死,就给我睁开。”
“末将遵命,这就去集合队伍,去城外打探军情。”
左昌当即离开议事大厅,和江臂通二人集合狼眼营残余士兵,并且带着新加入绿营兵出城,鼓起勇气继续和清军斥候进行战斗。
随后在秦楚命令下,刘良能也带领新加入绿营兵的狼毛营出城游击,他们目的地是在九华山一带游击作战,这里也将会成为清军防守重地,狼毛营利用对当地地理熟悉,在此和清军游斗。
其余各营进入战斗位置,秦楚随即宣布散会,各营千总纷纷离去,秦楚突然叫住铁峰,让他单独留下来。
大厅内只剩下铁峰和秦楚,铁峰看着秦楚冷酷表情,有一些冷汗冒出来:“总兵,末将在,还请总兵指示。”
“和我说说花三娘和李浓究竟是为什么,这绝对不是十几个兵痞调戏女兵这么简单的事情?”
秦楚不相信仅仅是因为调戏女兵,就会导致花三娘大开杀戒,这说不过去,以花三娘为人也说不通。
铁峰在秦楚面前就像一个孩子,非常老实,他和秦楚说明白花三娘为什么要对李浓部下下死手。
“末将和花大人都认为李浓只不过是我军之中杂兵,花大人和我说狼营兵力太杂,不能继续往里添加牛鬼蛇神。”
“胡闹,简直是胡闹,都什么时候,还要考虑将士出身问题,你去给我把花三娘找过来,现在就去。”
秦楚让铁峰跑步出门,把花三娘带到大厅,铁峰小跑着来到女营,找到花三娘。
他有些紧张和花三娘说道:“花大人,总兵很不满,让你赶紧过去!”
花三娘正等着秦楚找他,也正好和秦楚说一说狼营现存在的一些问题,他认为这些问题不解决好,狼营撑死也就是一个松散的军事联盟,只要秦楚一死,狼营会树倒猢狲散。
“我这就去,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个嘴巴,说不定能说动秦总兵。”m.χIùmЬ.CǒM
等花三娘的时间内,秦楚对着大厅后墙说道:“宁老爷,别躲在后面听,出来和我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朱由崧红着脸从后墙走出来,秦楚不在的这些天,他和曾体仁等人跟着赵齐强身健体,杀鸡杀羊不在话下,就是没有上过战场,杀鞑子还是不太敢。
他无欲无求的模样和秦楚表明他的态度:“秦楚,我有什么打算,得过且过,你只要保证我这辈子衣食无忧,我就心满意足了。”
大敌当前,秦楚不想被他拖后腿,和朱由崧说起他的条件:“既然这样,我封你为石埭侯怎么样?等天下太平,石埭城里的所有东西,包括军民土地都属于你,你愿意吗?”
“就一个石埭城?这也太小了,我可是当今。。”天子二字还没有说出来,花三娘和铁峰正在门外求见。
“宁钱粮先回去休息,等明日我去找你。”
秦楚当着花三娘和铁峰面打发朱由崧回去休息,他今晚主要目的是解决花三娘和李浓之间的事情,一人是忠心下属,一人是生死与共兄弟,一碗水端不平,以后狼营就不好带了。
花三娘侃侃而谈,而被秦楚打发回去睡觉的朱由崧,并没有回去睡觉,而是躲在大厅后面继续听,花三娘杀死李浓士兵,对他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好事是狼营内部不是铁板一块,他有机会凭借天子身份,加上马锡援助,桃李代僵掌握这支军队,不是好事是因为清军大军压境,狼营内乱四起,恐怕重蹈芜湖大战全军覆没的悲剧。
他把耳朵贴在墙面上,只听见秦楚对花三娘和铁峰破口大骂。“大敌当前,你俩这么样做是自断一臂,做了让鞑子笑掉大牙的事情,狼营是很杂,将士来自不同阵营,但是面对鞑子,大家才走到了一起,莫非你俩以为我真不清楚狼营内部纷争?”
花三娘被秦楚说了一顿后,仍然面不改色顶撞秦楚:“秦总兵,正因为狼营太杂,我才给狼营树立威信,我比不过马锡,王献还有聆听阳等人,可我却是一心一意为狼营着想,狼营这个营军,有哪一个不是从朝廷或者是绿营兵那里投过来的?”
朱由崧看不到秦楚的表情,但可以揣摩秦楚脸色会很难看,秦楚被气的够呛,但仍旧没有制止花三娘,而是让他继续说,有啥说啥,不要憋在心里。
“我虽然来狼营时间短,比不过其他各位将军,可也了解一些大概情况,狼头营千总马锡,从芜湖就跟着你,算是朝廷军队出身,这点没错吧?”
秦楚点点头,马锡是禁军提督,纯粹大明将官,也是狼营最高明军将领,唯一缺点就是在秦楚和朱由崧两人之间摇摆,
秦楚不会把马锡和朱由崧身份告诉花三娘,坐在椅子上听花三娘继续说。
“王献,刘良能都是投降清军后,因为各种原因被迫反正,秦大人还在,他们或许忠心耿耿,可秦大人不在,再一次倒向清军,也不是不可能?”
秦楚感觉一股鲜血往头皮涌,也是他性格好,换作其他人质疑麾下大将,早就被推出斩首。
见秦楚忍住脾气,反正说了一半,花三娘干脆说到底:“聆听阳猎户出身,渔夫和左昌都是南直隶本地人,算得上义军一系人马”
秦楚觉得花三娘越来越有意思,对他说道:“义军出身不好吗?”
“义军出身,假以时日,自然会报团,成为新的山头和势力,只有狼喉营是总兵直属部队,自从史纲死后,这只营军由大人亲自统领,也只有这只营军才是大人最重要一只力量,我只说这么多了。”
花三娘说的这些话和李浓没有关系,秦楚正要问他的时候,花三娘随后抛出来一句话,把秦楚震惊的里嫩外焦。
“李浓夫人是清军细作。”
秦楚差点晕过去,气得发抖,问道:“你这是谬论,你有见过李浓夫人吗?空口无凭,你这是血口喷人。”
“总兵,李浓是条汉子,他不肯归属我狼营,而是以盟军方式合作,此人金鳞绝非池中物,有这么一股势力在狼营眼皮底下,大人还坐得稳吗?老奴才说他的夫人是清军细作,也必须是清军细作,只有这个理由,才可以拔除这跟刺。”
“你要我说多少次,清军大军压境,当前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打退清军,清军攻破城所有人都得死,人都死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花三娘非常欣赏秦楚一点,不因言获罪。也是秦楚拥有这个优点,他才敢向秦楚提意见。
“李浓性格是一条狼,有他在池州府,假以时日,终将是我狼营心腹大患,池州地狭人稀少,一山不容二虎,总兵放眼大好江山,不应该因为清军来袭,就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反而更要时刻关注李浓。”
秦楚问到:“那你想怎么对待他?”
花三娘给秦楚提出两条建议:“对于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么赶走,要么杀死,只有这样狼营才是姓秦,也只有这样,才能够避免和李浓相争。”
“你怎么就认定李浓是白眼狼?”
“我去他军营拿下调戏女营的士兵,只想试探他的态度,只要他做出反抗,我自然会放他一马,可他有着极强的忍耐劲,硬是制止韩三刀,任由我军把他的部下带走。”
花三娘说到这里,有一些不忍,但还是和秦楚说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十几个士兵说砍头就砍头,老奴也有些舍不得,在斩首示众时,我亲眼看到李浓和韩三刀在人群里,这时候只要他站出来,喊一句刀下留人,这十来个人我立马就放了,可他没有,一直站在那里冷眼相看,总兵大人,这样的人在你下面,你真的可以做到完全信任吗?”
秦楚不语。
花三娘继续刺激他。
“你不是曹操,李浓却有董卓影子,老奴今晚说这么多,惹得总兵心里不快,要杀要剐老奴都认了。”
“花三娘,你今晚所说的事情,让我想起一句话,你想知道是哪一句话吗?”
“老奴想知道。”
秦楚让花三娘把耳朵凑过来,和他轻轻说道:“忠言逆耳。”
花三娘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秦楚让他先回去休息,却和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铁峰说道:“这大厅小了些,明天你带人把大厅后墙打通。”
铁峰领命,秦楚看着大厅后墙,他知道朱由崧正在偷听,等击败清军后,他要扩大狼营生存空间,拿下被清军攻占徽州府,扰乱清军大后方,而朱由崧,是时候剪掉他的羽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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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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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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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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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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