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志勇心里,他已经将苏月定义为野种了,哪怕苏月真的是庄玉兰亲生的,现在也只能是野种。
哼,谁让这小畜生不争气,倒尽了他的颜面,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这十八年来,他尽心尽力地抚养苏月,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足够对得起这小畜生了。
最大的难题解决了,苏志勇心里大定,心情也好了不少,再闻到空气中飘着的辣椒香味,桌上摆了三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香干肉丝,韭菜鸡蛋,雪里红炒豆腐,还有个紫菜蛋汤,每碗菜都放了不少辣椒,红通通的,看着就诱人,苏志勇一下子就馋了,这些天在外地开会,那边的饮食习惯和泸城差不多,当地人不吃辣椒,他们去开会的人都在食堂吃,味道真算不上多好,只能填饱肚子。
“爸爸,先吃饭吧。”
苏眉摆好了碗筷,招呼苏志勇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教训老白莲呀。
“好。”
苏志勇满口答应了,吃了饭再审问夏艳秋,早饭吃得早,七点就吃了,现在还滴米未进,早饿了。
夏艳秋隐隐地松了口气,暂时算逃过一劫了,希望苏志勇吃饱了饭就去韩家,她就能逃过去了。
至于张海那儿,她得去找夏老太婆算账,小月肯定不能嫁那个老男人,哪怕在家当老姑娘都行,她不能眼睁睁地推小月跳火坑啊。
“爸爸辛苦了,多吃点儿。”
苏眉盛了满满一碗饭,递给苏志勇,乖巧贴心,让苏志勇无比熨帖,也越发打定了主意要替苏眉正名,正好苏眉的模样和庄玉兰有七八分相似,韩老爷子肯定会信。
夏艳秋爬了起来,去卫生间洗了脸,脸色依然苍白,她身上无处不疼,苏志勇的那记窝心脚,估计踢出了内伤,走一步路都隐隐地疼。
可她也不敢哼出声,怕招了苏志勇烦,只得强忍着疼痛,坐下来吃饭。
苏月没出来,还在床上躺着,夏艳秋朝苏志勇怯生生地看了眼,见他面色平静,心里松了松,就起身朝苏月房间走去,想叫她起来吃饭。
“不想吃就滚!”
夏艳秋才刚起身,苏志勇就冷冷地说了句,吓得她一个哆嗦,赶紧坐下来,可还是不死心,小声乞求道:“小月禁不住饿……不吃要出事的……”
她想着,不管怎么说,小月现在顶着庄玉兰女儿的身份,苏志勇哪怕再不待见小月,只要他还想巴结韩家,就得好好待小月的。
这也是她十八年来,不和苏月公开她的真实身份的原因。
当庄玉兰的女儿,就能享受到庄玉兰生前留下的好处,庄玉兰的荣誉和韩家的照拂,这些都能让小月的身价高于其他人,比当她的女儿强。
“死了更好,省得丢人现眼!”
苏志勇冷哼了声,脸色变得阴沉,虽然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可只要一想到苏月做的那些丑事,他这心火就蹭蹭蹭地往上冲,恨不得弄死这逆女。
夏艳秋脸白了白,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苏志勇真的这么狠心?
“我是担心韩家……”
夏艳秋试探地提了句,还没说完,就被苏志勇冷疹的眼神,给吓得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身体一下子就冰凉了。
她隐约感觉到,有些事好像超出她的控制范围了。
“你还有脸提韩家?这小畜生是在拿脏水在泼我的脸,泼韩家的脸,等会儿我就要去韩家负荆请罪,请求韩老哥的原谅,是我苏志勇教女无方,教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来!”
苏志勇摔了筷子,冲夏艳秋劈头盖脸地骂了顿,虽然可以用掉包搪塞过去,可他用脚底板都能猜到,韩老爷子绝对要痛骂他一顿。
只要一想到即将挨骂,要当孙子了,他这心情就苦涩无比。
夏艳秋不敢再吭声了,心里惊疑不定,也不敢去叫苏月吃饭,等会儿苏志勇走了后,她再给小月弄点吃的吧。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苏志勇的态度,总觉得有不好的事会发生,心神不定的夏艳秋,夹了筷子菜,像嚼蜡一般吃着,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m.χIùmЬ.CǒM
屋子里的苏月,将苏志勇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眼泪才刚止住,又流出来了,大半边枕头也湿了,不大的眼睛肿成了核桃一般,脸更是变成了土黄色,像是一锅煮糊了的咖喱土豆,看着有点倒胃口。
“爸爸别担心,韩伯伯是讲道理的,姐姐出事的时候,你在外地出差呢,鞭长莫及,哪能料到姐姐会出事啊。”
苏眉夹了一筷子肉丝,放到苏志勇碗里,轻言细语地安慰着。
苏志勇心里舒服多了,朝夏艳秋狠狠瞪了眼,都是这蠢妇惹出来的,想害小眉,结果却害了苏月,吃了饭他再好好教训这蠢妇。
夏艳秋脸更白了,低下头数着米粒吃饭,菜也不敢夹,只盼着苏志勇吃了饭就去韩家,放她一马。
苏志勇胃口极好,吃了三碗饭,菜也吃得干干净净,吃饱了饭精神就好,苏志勇起了身,冲还捧着一碗饭细嚼慢咽的夏艳秋喝道:“进屋!”
“我还没吃好。”
夏艳秋哆嗦了下,小声哀求。
“别吃了!”
苏志勇不耐烦了,眼神越发寒冷,夏艳秋不敢拖,放下了碗,硬着头皮跟苏志勇进屋了。
苏眉眼睛转了转,将碗筷收到了厨房,便趴在了门口偷听,夏艳秋的哀嚎,就是最美妙的仙曲,比吃王母娘娘的蟠桃还爽呢。
“啊……痛……”
屋子里传出了夏艳秋的呼痛声,虽然很轻,但能听出这老白莲有多痛苦,绝对是被针戳了。
“张海是你安排的,想让他污了小眉的清白,夏艳秋,你还和我装糊涂?”苏志勇冷声质问。
“不是的,我不认识什么张海,小眉是我亲生的,我怎么可能害她?老苏,你别信外面的人胡说八道……啊……”
夏艳秋着急解释,她和夏大娘合谋害苏眉的事,绝对不可以让苏志勇知道。
可她却不知道,苏志勇已经查清楚了,再不会信她的话了。
闪着银光的长针,被苏志勇紧紧捏着,像绣花一样,在夏艳秋身上不疾不徐地扎着,扎得最多的是心口位置,那儿最疼,也最隐密。
夏艳秋紧捂着心口,像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脸色惨白,冷汗打湿了头发,可还不敢叫得太大声,否则苏志勇会扎得更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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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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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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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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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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