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躺在病床上,睁眸之际一脸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茫然的就像是一个刚初生的婴儿。
“阿兰。”容明义轻声唤着她,语气是带着明显的喜悦与激动的,“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闻言,容兰转头,直直的看着他,然后眉头拧了起来,“你是……”
“轰”的一下,容明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阿兰,我是明义。”他急急的说道,那看着容兰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担忧与心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别自己忍着,一定要告诉我。我去叫医生。”
“我怎么了?”容兰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脸茫然的看着容明义,“这是哪里?医院?”
她似乎是反应过来了,然后“腾”的一下坐起,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嘶”的一下闷哼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哪疼了?是不是碰到伤了?”闻言,容明义一脸紧张的问,想要伸手去查看她的伤,却在看到她那拧成一团的脸时,又不敢。
于是,他的手就这么僵硬的保持着,停于半空中。
而容兰脸上除了因为痛扭曲的表情之外,更多的则是迷茫与困惑,“我受伤了?住院了?怎么受伤的?谁把我弄伤的?我……我是谁啊?你又是谁啊?”
她就这么自言自语着,然后猛的看向容明义,急急的问,“我是谁啊?你又是谁啊?我为什么会受伤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了?怎么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说着,她一把抓住容明义的手,抓得很紧很紧,那指甲几乎都快要抠进容明义的掌肉里了。
她脸上的表情是急切的,也是慌乱的,更是带着明显的恐惧与无措。
而容明义在听到她这的话时,脑子亦是一片空白了。
如果说刚才在听到容兰一时之间没有认出他来时,脑子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炸开,那么现在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胸口甚至都传来窒息的感觉。
阿兰不记得他了?也不记得自己了?所有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她……失忆了?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容明义只觉得自己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然后脑子空白了,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就在他还茫然之际,只见容兰松开了他的手,整个往一旁缩去,一手重重的捶着自己的额头,痛苦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到底怎么了?我到底是谁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了?我是谁啊!”
闻言,容明义猛的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容兰那拍打着自己的手,一脸心疼的说道,“阿兰,阿兰,你别这样!别这样伤害自己。你没事,不会有事。只明暂时的,你会好起来的。别伤害自己,你才刚刚醒来,身上还有伤,你这样会让自己的伤加重的。别这样,你冷静一点。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我告诉你。”
他紧紧的握着容兰的手,不让她再伤害自己。
脑子里则是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阿兰失记了,不记得自己了。那算不算是老天给他一个机会?他要把握好这个机会的。对,只要她什么都不记得,那就都是他说了算了。
这样,容爅那边也能更好的有交待了。他也有理由带阿兰离开了,阿兰会相信他的。对,他带着阿兰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着只属于他们俩的生活。
如此想着,那一颗提吊起来的心,竟然慢慢的平静了,也踏实了。
而容兰则是在听到他说告诉她时,也慢慢的冷静下来了。
那一双眼睛无措中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他,“你……认识我?”
容明义点头,“认识,自然认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一家人?”容兰不是很确定的问。
“不是,夫妻。”容明义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他们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让阿兰永远都留在他身边。琇書蛧
闻言,容兰的眉头拧了起来,一脸疑惑,“夫妻?从小一起长大的夫妻?”
“对!”容明义再次点头,“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顺理成章的结婚了。我们很恩爱,从来没有吵过架,是所有人眼里的模范夫妻。你这次出了一点意外,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伤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看着她,一脸自责的说道。
容兰就这么沉沉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阿兰,你记不起来没在关系的,我记得就行了。”容明义又是好言好语的劝着她,“你现在才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先什么都不要想,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身子。”
“我叫什么名字?”容兰看着他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说我们是夫妻,我就相信了吗?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让我去相信你?”
“你叫容兰,我叫容明义。”容明义沉声道,“等你身体好了,回家我把结婚证给你看。我不会骗你的,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骗你,唯独我不会。”
“我们同姓?”容兰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容明义点头,“对,我们同姓。”
“那……”
“先养身体好吗?”容明义打断她的话,一脸严肃道,“日子还很长,等你的伤好了,我再慢慢的告诉你。不急于一时的,好吗?我保证,我绝不会骗你的。”
容兰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在看到容明义那真诚的,带着关心和心疼的眼神时,倒也点了点头同意了。
见状,容明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躺下。
刚躺下,病房门打开,容爅推门进来。
“容爅!”容明义抢在他之前开口,几乎是用着恳请的语气道,“她刚醒来,已经没事了。谢谢你来看她。”
“老公,他是谁?”容兰看着容爅,一脸不解的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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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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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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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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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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