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你真觉得那位六夫人有可能会想不开寻死?”满桌饭菜食不甘味,傅青思索性撩下瓷碗,皱起眉。
“不好说,反正奴婢看她被拽走的时候好像特别绝望。”阿萝伸手拿过傅青思的碗撅了勺米饭,忧心开口。
“不行……我们去看看!”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傅青思自觉不是个好管闲事儿的人,可这件事她已经插手了。
且说自嫁到凉王府,傅青思充其量只在主院转过两圈儿,眼下跟着阿萝走进偏院,她方领悟到何为找不着北。
“你知道紫竹阁在哪里?”傅青思有些好奇的看向走在自己前面轻车熟路的阿萝,不得不承认,作为奴婢,阿萝十分称职。
短短两天的时间,她连凉王府里长着几棵树都查出来了。
“嗯,前面左转再左转就到了……”阿萝自信指了指路,忽然放慢速度。
“小姐,你真想等六夫人生下孩子滴血验亲,再咔嚓咔嚓?”
傅青思闻之有些哭笑不得,难怪阿萝这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你就算做不到与本小姐心有灵犀,好歹也该把我想象的高尚一点儿,我有那么缺德啊!
“带路吧,傻丫头!”傅青思抬手揉了揉阿萝的脑袋,明朗的笑容在月光下,美的像是一朵圣洁的雪莲。
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笑,阿萝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虽然这前前后后的改变太过离奇,可小姐只要还是小姐,那就够了。
紫竹阁坐落在偏院的最北角,紧靠外墙,相较于其它院阁,这里有一道独特的风景,就是满院的紫竹。
风起,竹露清响,声声怡人。
而整个凉王府里,就只有君无烨书房后院的那片紫竹林,与其遥遥相望。
“七夫人请。”守在外面的护院见是傅青思,动作利落的打开院门。
穿过弯月形的拱门,走进后院,傅青思看到一间大屋,屋里灯火如豆,昏昏暗暗的,照的窗口那抹人影模糊不清。
听阿萝说,偏院六位妾侍里面除了楚洛晴,其余五位不是官宦世家就是皇城巨贾的女儿,各个身价百倍。
唯这第六妾,君无烨在娶她的时候,倒搭的银子。
门没上栓,阿萝先一步过去推开房门。
“六夫人在吗?我家小姐来看你了。”
内室房门响起,一身素白的楚洛晴走出来时,正与傅青思四目相视。
云鬓轻拢,发簪浅别,之前没机会细看,此刻端详,楚洛晴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不同于傅明雪那种张扬的美,楚洛晴的美婉约恬静,越看就越让人觉得舒服。
“那个……”气氛有些尴尬,傅青思正想解释,却见楚洛晴突然走过来,双膝跪地。
“洛晴叩谢傅姑娘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傅青思惊讶之余有些安慰,还好有聪明的。
拦下楚洛晴,傅青思伸手把她扶起来。
“六夫人客气了,其实我只是顺水推舟,王爷并没想真为难你,相信六夫人也能感觉到。”
没有反驳,就是感觉到了。
“王爷仁慈,可不代表他能容忍我肚子里的孩子,十月怀胎之后……”干涸的眼泪再次润湿脸颊,楚洛晴紧抓着傅青思的手,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傅姑娘,现在只有你能救我的孩子,求你给我想想办法!”
“还有十个月,办法总会想出来的。”
看着楚洛晴沾着水雾的眸子满怀希望,傅青思都不好意思摇头了。
“谢谢,谢谢你!只要能让我的孩子活下来,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房门再次响起,进来的是个穿着素布衣服的小丫头,手里提着食盒,“这是我的婢女柳月,也是整个凉王府里我最信任的人,快过来,见过七夫人!”
“奴婢给七夫人请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傅青思总觉得这个柳月的表情不太自然,拘谨的动作不似胆怯畏惧,倒像是心虚。
“你还没吃饭啊,那我就不打扰了。”
楚洛晴有让傅青思留下来一起用膳,傅青思婉拒了。
她来不是吃饭的,既然楚洛晴没有寻死的迹象,她也就安心了。
回到水月轩的时候,房间里多了一道人影,阿萝想都没想的回了厢房。
拿阿萝的话说,这个时候姑爷不会喜欢她跟进去的。
“可是本小姐喜欢啊!”傅青思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ωωω.χΙυΜЬ.Cǒm
君无烨今晚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傅青思进去的时候他在脱衣服,傅青思坐下来吃饭时候,他把灯给吹了。
“我还没吃完饭?”傅青思抗议。
“那就不要再浪费粮食了。”
如果不是看在某人头上那圈自然生态光,傅青思真想!
再把蜡烛给点着……
深夜的皇宫万籁俱寂,偶有风起,吹的那些挂在长廊里的灯笼摇曳欲坠,而此刻,位于皇宫正东方向的云光殿,灯火通明。
殿内异常安静,摆在檀木琉璃桌上的紫沙香炉升起袅袅青烟,高座上的女子轻抚着怀里的猫儿,晶莹如玉的手指没入雪色皮毛里,竟有些分不真切。
“本宫让你杀楚洛晴,你会不会恨我?”空灵的声音仿佛江南的杏花春雨,入耳一片迷醉。
玉玲珑,当朝德妃,曾是御龙部落的长公主。
二十年前御龙部落遭逢大难,她被死士送来大齐,从此便生活在齐宫,那时的她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与君飒轩跟君无烨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属下不敢。”
应声之人叫韩仲,是当年死士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论年纪只比玉玲珑大七岁,武功却极高,长久以来,一直充当暗卫的角色。
“君无烨未与大军一起班师回朝,他的路线是楚洛晴告诉你的,你告诉本宫而本宫告诉了皇上……”
玉玲珑抱着怀里的‘毛球’,那只猫的名字,轻缓走下台阶。
玉足落地,裙裾飘飘,举手投足间清丽出尘,仿佛月宫里的仙子般让人不忍亵渎,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罪过。
“有些事,没有证据永远都是模棱两可,一旦有了证据,就会万劫不复。”
“属下保证,楚洛晴看不到明早的太阳。”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笼罩过来,韩仲本能低下头,心绪微乱。
“嗯,你下去吧。”感觉到怀里的毛球有些躁动,玉玲珑松开手,转身时,韩仲已经不见。
‘喵……’
“娘娘,皇上那会儿派人送来刚从番国进贡的琴丝竹,奴婢已经差人把它种在旁边的紫竹林里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自殿门进来的贞宁着一身宫装,标准的瓜子脸,柳眉粉唇,杏仁圆眼,单看长相就是个聪明的。
见毛球在脚边蹭来蹭去,贞宁遂将手里装着鲜鱼的托盘搁到门口,起身时注意到自家主子脸色异常,当即转了话题。
“娘娘你看,毛球真是越来越谗了。”
“听说君无烨对他新娶进门的第七妾很好?”回到高座上,玉玲珑绝色容颜敛如平湖,眼底溢出淡淡的冷光。
“娘娘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言乱语,凉王对您的感情有多深,您是最清楚的。”贞宁走到桌边提壶倒了杯温茶,双手托举着过去。
“人心易变,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尤其这次……”
玉玲珑接过茶杯,动作缓慢的捏起雪玉茶盖,轻轻擦过杯沿。
“楚洛晴并不知道韩仲的身份,她就算口封不严也招不出什么,娘娘放心好了。”贞宁挪身靠到一侧,低喃开口。
“话虽如此,可本宫总觉得不踏实,君无烨竟然可以躲过无间地狱的追杀和瘟疫,你说本宫当初是不是押错宝了?”玉玲珑叩起茶盖,满面郁卒。
“娘娘想多了,是君无烨自己放弃皇位之争,当不了皇帝就没资格替御龙部落报仇,只有君飒轩,才是我们整个部落的希望。”
贞宁刻意压低声音,其间夹杂的浓烈气息无形中感染着玉玲珑。
“本宫一直不明白,当初君无烨为什么要放弃皇位?他明知道……”握着茶杯的手猛的收紧,玉玲珑眼底泛起一层水雾。
他或许不知道?
当初为了博取齐先皇的信任,自己展露人前的永远是一朵圣洁的白莲花,不想报仇,只想安度一生。
可是杀父之仇,弑母之恨她怎么可能不报!是君无烨傻,才会以为自己真想与世无争的过一生!
“娘娘对凉王是不是动了感情?”贞宁接过玉玲珑手里的茶杯,小心翼翼开口。
“亡国公主,谈什么感情!”玉玲珑陡然起身,拂袖走进内室,没人知道,在把君无烨的行踪透露给君飒轩的那晚,她哭了一夜……
柳月死了。
周福进来禀报的时候,傅青思正在试图用自己的语言让君无烨明白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拥有的品质。
男人可以执着但不能执拗,可以果断但不能盲目。
男人的肩膀要宽,胸怀要广,最主要,男人要善良。
就譬如眼下只有一张床,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你应该让女人,也就是我睡在上面。
楚洛晴有错,你应该先从自己的身上,或者身下找原因。
当然,傅青思在谈到楚洛晴的问题时说的非常有技巧。
她很低调的一语带过君无烨的自身缺陷,又十分高调的阐述了一个女人渴望成为母亲的迫切心理。
“我说的话,王爷是不是懂?”饭桌上,傅青思叽里呱啦一阵后,试探着朝前趴了趴,看向对面。
君无烨终于有了反应,搁下汤匙,抬起那双皎皎似天边清冷明月的眸子,动了动唇。
“你说了什么?”
傅青思闻声,身形一僵,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周福进来时面色凝重。
“王爷,柳月死了。”
君无烨抬眼,“那楚洛晴……”
“六夫人没事,只是……好像受了惊吓。”周福据实以报。
“不可能吧,我昨晚还在紫竹林看到柳月了,那时她还活好好的怎么就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傅青思正了正身子,惊讶质疑。
“今晨被发现的,看样子像是中毒。”周福简单描述道。
如果柳月中毒,那是不是意味着楚洛晴也有危险?没等君无烨开口,傅青思已然起身,大步走出水月轩。
傅青思跑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阿萝,于是拽她一起去了偏院。
柳月死的很惨,那张被她挠破的被褥和吐在上面的黑血足见她在死前有过一段极为痛苦的挣扎。
傅青思进门的时候,楚洛晴堆坐在尸体旁边,惨白如纸的脸上,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涌落。
蹲下身,傅青思本能伸手贴上柳月喉颈的动脉,又按了下胸口。
“的确是中毒,死亡时间应该在子时。”
“为什么……她为什么……”楚洛晴绝望的看着柳月的尸体,哽咽的声音带着急剧的颤抖,亏得阿萝眼尖,看到了攥在她手里的字条。
“这是?”傅青思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却是楚洛晴将字条主动递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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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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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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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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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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