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把她拉起来:“老子生了一天的闷气,你他妈就在这儿睡觉?”
微浓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身子太懒,不想搭理他而已。此刻被他拉住双臂,她也只得钻出被褥,拨了拨挡在额前的青丝:“世子有何贵干?”
一听这称呼,原澈就知道她还在生气,忍不住嘀咕:“平时看着挺大气的,没想到这么小心眼儿。”
微浓假装没听见,瞟了一眼他拿在手中的食物,直接回道:“多谢世子关心,我不饿。”
原澈承认,自己再一次被惹怒了:“怎么?怕我下毒?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你怎么又扯远了,”微浓朝他摆了摆手,“我的确不饿,就是有些累。”
原澈气得把馕推向她唇边,逼问道:“你吃不吃?”
微浓不想再与他争执下去,遂将脸转到一边,勉强伸手接过了馕:“多谢。”
原澈一看她这不情愿的表情,便觉得自己实在犯贱,遂一把将水壶甩在她身上:“别以为老子给你几分颜色,你就能开染坊!真他妈不知好……”
“歹”字还未出口,他已经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水壶洒在了微浓身上,湿透了她单薄的寝衣,然后……他看到了她起伏的胸部,像是连绵的山峦,比这一整座孔雀山还有幽深隐秘,还要引人入胜……
原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觉得从前那股燥热之感又窜了出来……
正当他觉得手足无措之时,微浓已经用袖子擦拭了胸前和脸上的水,阴沉着脸看向他:“出去。”
原澈慌乱地“哦”了一声,什么也没敢再说,直起身子跑出去了。他跑回帐篷里和衣躺下,只觉得胸口发闷像是窒息了一般,再然后,他感到自己内心非常火热,蓄势待发。
从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形,确切地说,他在八岁那年就已经不是童子之身了。可正是因为那段可怕的经历,令他如今一看见女人就反感,一想起女人的构造就恶心。
这么多年以来,时常有不安分地侍女想要爬上他的床,他见也见过摸也摸过,但只会想要作呕。所以他很少冲动,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宁愿自渎。
但是这一刻躺在帐篷里,他觉得自己的毛病似乎痊愈了,长久以来困扰他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找个女人试试看,不再是被迫的,不再是浅尝辄止……
眼下若是他身边有个女人,哪怕是云潇,他也会冲动地扒掉她的衣裳。可是,唯独隔壁帐篷里的那个女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不能够。
遗憾,但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恨的事情太多,反而说不出来到底是在恨什么。总之他很煎熬,却也不想再自渎,好似这么做更加对不起自己。
而正当他感到万般难耐之时,隔壁帐篷里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动静。拜远处的火光所赐,他隐隐看到了映在他帐篷上的那个影子。
即便穿着男装,即便只是一个轮廓,他也一眼看得出微浓玲珑纤细的身躯。然后,他看到她向自己的帐篷走了过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原澈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强自按捺下心头的激荡和身体的燥热。电光火石之间,他下了一个冲动而大胆的决定——倘若微浓进来看他,他就不忍了!
可是!他屏住呼吸心存忐忑所等来的结果,竟是微浓轻飘飘地从他帐篷前走过,脚步都没停一下!原澈顿时泄了气,就连方才的冲动也稍稍缓解,再也提不起那一刻的勇气了!
他犹豫片刻,悄悄把帐篷撩开一个缝隙,就看到微浓似乎换了件寝衣,一头青丝披散至腰间,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往远处去了。
是跟着?还是不跟?挣扎过后,原澈竟然做出了一反常态的决定——先跑去微浓的帐篷。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何种心情,就是想要来看看,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看到她的包袱还放在原处,他给她的馕也一口没动,水壶倒是喝干了。被打湿的被褥一角平整地展着,上头还有几根长长的青丝……
他在帐篷里找了一圈,确定她除了惊鸿剑、一把梳子和一套衣裳之外,什么都没带走。他这才感到放心一些,至少确定微浓不是离开了。xiumb.com
那她黑灯瞎火会去做什么?
正想着,鼻息间似乎飘入一阵淡淡的熟悉的香气,这个味道他每天都能在微浓身上闻到,有一点皂角的香,但也不全是。他又开始想入非非了,忍不住想要闻一闻微浓盖的被褥。
可真正低下头再去闻时,却发现被褥上除了香气之外,还有一丝淡淡的腥气!原澈大惊,立刻掀开被褥去看,就看到衬底的小褥子上……沾了一团血迹!
他转身跑出了帐篷。
褥子上怎么会有血迹?看位置,微浓应该是伤在后腰!难怪她今晚早早就睡下了,又没什么胃口,原来是受伤了!而他竟然不知道,还拿水壶扔她!
原澈越想越是惊慌兼自责,脚下生风一般跑着,唯恐微浓出了什么意外!他忍不住大喊:“微浓!微浓!”可惜无人应答,唯有泉水潺潺在回应他。
微浓的确没听见,耳畔的流水之声哗哗作响,干扰了她的听觉——她在沐浴。
于是,当原澈找到微浓的时候,就看到一幅让人喷鼻血的情景……
原澈立即捂上自己的嘴巴,唯恐下一刻会出声惊扰了水中的伊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一个君子,或闭上眼睛,或转身就走。然而此刻他根本不能自已,他的双眼只能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双脚似乎也被绑住了,他全身都像是被下了定身咒,唯有呆呆地站在原地。
偏生微浓一直低着头清洗双腿,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根本没看到岸上还站着一个人。夜
当她终于背过身时,原澈看到了她背上狰狞的伤疤。即便隔得很远,可是有火光有月色,有漫天的繁星,他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后背上的肌肤,不像她双腿那般平滑细腻,不像她手臂那般白得反光,而是坑坑洼洼、纵横交错着一条条伤痕,投射着夜晚的阴影,像是一块碎裂的美玉。
原澈看得心疼而愤怒,也看得目瞪口呆。
再然后,他看到微浓罩上了寝衣。
明明这个时候,他应该转身回去了,可他似乎全然忘了被发现的危险,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心头涌起前所未有的探知欲,想要看遍微浓身上每一寸肌肤,这隐秘的好奇促使他一再偷窥,欲罢不能。
直至微浓穿好衣裳转过身子,他才略微回过神来,忍不住想要打自己一巴掌。他明明是来关心微浓的伤势,怎么能……
可是看情形,微浓行动自如,并不像受伤的样子。而她又在双腿之间绑了一条白绢……也就是说,那一滩血迹是……
原澈虽讨厌女人,也不大通男女之事,可他毕竟是魏侯世子,总不是对女人一无所知。尤其他父亲身边妻妾无数,临幸一次也跟帝王翻牌子似的,总要算准每位姬妾的小日子才行。所以他早就隐约知道“葵水”是什么。
可是,从前他只觉得葵水污秽不堪,肮脏不已。府里的规矩也历来如此,若是哪位侍女来了葵水,那几日就不能出现在魏侯夫妇和世子、公爷们的面前,否则就是“冲撞主子”,要治大罪。但方才他所见到的画面并未如他想象般污秽,反而令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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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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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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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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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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