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方洁都是看着机舱外面的天空,不眠不休。
他也不想去问什么,也不想多谈什么,是真的很累,而且也是有心无力。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回应很苦涩,很无能为力又不甘,他知道这种滋味,但是他也不能给她什么安慰。
方洁还年轻呢,以后的路长着,她肯定会遇上一个有宽厚肩膀让她可以依靠的人。
那个人会更懂她的悲伤,懂她的高兴,懂她的喜与怒。
方洁是真的很好,但是他只当她是妹妹,他会照顾她,会帮助她,她要的他却给不起。
恍恍惚惚里,终于到了,他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下了机有心急的人不慎撞到她,他赶紧上前扶她起来:“有没有摔痛哪里?”
她抽回手,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都没有什么行李,也不用再等了,直接就往出口处走去。
来迎接的阵仗有点大,方父到了,周红也来了,还有他爸他妈都来了。
“方伯父,周阿姨。”程墨挤出笑:“我带方洁回来了。”任务完成了。
方父轻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
“方洁啊,可真是担心死我了,幸好平平安安回来了,下次你出门的时候,可不许这样子了。”程母也念叨了一句,想上前去看方洁。琇書蛧
但是有一个人比她更快,那便是方父。
他上前去忽然抡起手,狠狠地就扇了方洁一巴掌。
清亮的声响,引起了惊叫和侧目。
“这,这怎么,别打方洁啊。”程母震惊地出口了。
谁也没有想到爱女无度的方老,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方洁一个耳光。
“老头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周红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抓住方老的手:“方洁才回来,你打她作甚啊?”
“我还真是把你给惯坏了,才让你今天如此的任性。”方老冷怒地看着方洁:“马上给我回家,哪都不许去,周红,你把她的东西都收起来,回去找把锁,把她关起来。”
周红哪里肯应话啊,父女间的怒火和争斗,有时候还真不要当一回事呢,别回头丑人就成了自己了。
方洁捂着脸,也不喊一声痛,而且也一点都不示弱,就那样高傲地抬头着头,冷冷地看着方父,就像看着仇人一样,唇角还流出了些血丝,她丝毫都不在意一样。
“逆女,你还不知错是不是?”方老抬起手,气怒地还想要再打方洁一巴掌。
周红赶紧抱住他:“别打了,消消气,消消气哦。”
程母心疼方洁,赶紧拿了帕子上去给她擦,拉着她就往一边走:“你这傻孩子,你爸现在气头上,你就不会让着他一点吗?非得受这皮肉之痛的,你看都流血了,痛不痛啊?程墨,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啊,你赶紧过来看一看啊。”
程墨过了来:“方洁,你张开嘴巴我看看。”
方洁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吐出二个字:“走开。”
他摸摸鼻子,灰溜溜走到一边去。
有些事情没有想到,但是他也知晓是方伯父爱女心切啊。
以前方洁爱怎么闹,方老都没有管过,她去哪里都由得她,但是今年有点不同吧,所以方老才不想要她走,想要让她留在身边看着。
方洁现在的性情,又是不沟通,不妥协,不认错,也着实是够令人头痛的。
“辛苦你了,程墨,改天我会亲自登门拜谢,现在我就带着不肖女马上回帝都去。”方老怒火也很盛,但是不安的心在看到女儿的时候,也稍微的安了许多:“我们马上坐班机回帝都去。”
“这么匆忙,这么晚了,不如明日再走。”程父也客气地挽留。
方父苦笑:“已经叨忧你们数日,都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了,不能再麻烦你们了。”
“方伯父,你还真是客气了。”程墨说:“你也消消气吧,方洁有时候是很犟,但是慢慢跟她谈心,她懂的,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有时候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回到帝都的时候,你找个她要好的朋友跟她好好地聊聊。”
方老无奈地摇头:“方洁在帝都,似乎从来都没有朋友,她是独来独往的人,以前还是有同学来的,但是她这个人孤僻,不喜欢结交伙伴,慢慢地都没有来往了。”
“那就找个她能说得上话的人,好好地开导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找心理医生吧,当然这是最没有办法的一步了。
以方洁骄傲的性格,她是决计不会看心理医生的,人家跟她说要这样,她就偏要另外一副样子。
“唉,我也知晓,我会舍下我这张老脸去求求人,没办法啊,谁叫我这女儿真的不生性。”他想回得还是上江家一趟,求求江夫人能跟方洁好好谈谈吧。
别人的话方洁不爱听,但是江夫人的,方洁还是会听得进去一二的。
“好,那你们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程墨抬起头看到方洁那侧红肿的脸,又轻声地说:“有时候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矛盾更激发。”
“我知道,打她我何尝不心疼,打在她的脸上,痛在我的心里啊。”
“方伯父,你也多保重身体。”程墨能明白,只果希望方老不要用过激的方法。
几人一块送他们去登机,一路上程母都拉着方洁的手安慰着,想让她不要那么难过,但是方洁一路也一直不说话。
到帝都的班机,很快就验票了。
程母看他们都上去了这才说话:“方洁真是太可怜了,她那么骄傲的人,这样当众被打,这叫她心里如何的难受啊,一路上我跟她说话,她难过得一个字也不说,我觉得她真是太可怜了。”
程父也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看到方老是何等的无奈?”
“再怎么样,他也不该这么打方洁啊,而且这么多人看着,还打得那么狠,都流血了呢。”
“方老的痛,一点都不亚于她,我们一家人啊,有什么事也还是要沟通,可千万不要走到这样对峙的地步,墨,父母的爱,有时不擅于表达,但是希望你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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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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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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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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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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