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离开,和程墨那坏蛋一块儿把那青红不熟的葡萄全吃光,程墨酸得哇哇叫的,程老太太就笑,然后叫人拿了巧克力来给他们吃。
她不敢碰,程墨就剥了往她嘴里一塞。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的巧克力味道,有些苦,但又很甜。
“林小姐,我们就在前面那个很漂亮的地方吃饭,看到了吗?那彩虹灯的地方。”
“李秘书,我们什么时候的机票回去?”
“明天上午吃了早餐,九点半的班机。”
“你马上查一下,看现在有没有班机回B市了,我得回去。”她想回去,但愿还能赶得上送程老太太最后一程。
秘书讶异地问:“林小姐,今晚都没有班机回B市的了,最快都是明天上午九点半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那开车从这里回去,要多久?”
“这,那估计开到明天早上都还到不了。”
她心急,也不想问了:“李秘书,马上送我去机场吧。”
“林小姐,那我们先回酒店去收拾东西。”
“不,我先回去,你送我去机场就好了,余下的事务你处理,我一个人先回去。”
她去看看最快的班机到哪里,能接驳到哪里,无论如何想最快回到B市去。
李秘书也明白了,没多说,马上就调头往机场去。
从X市飞M市,四个多小时,然后又从M市到帝都,再到B市,天微微亮的时候她终于到了B市的机场。
司机昨天晚上把车开了过来,就停在负一楼的停车场里。
凌晨的机场难得的清静,也凉快。
一夜没睡,困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也有点晕头转向的了,揉揉眼睛下停车场去找车,刚找到要过去,一辆车子就开了过来,她只得往后一退让车先过,不过那车怎么有点熟悉啊,咦,好像是程伯母的车,前几天她还开到医院去看程雾姐呢。
对,就是程伯母的车,程伯母怎么会来机场呢?程老太太过世了,她不是忙得不可开交吗?
她心突地一跳,是程墨吗?
转身就往上面跑,电梯太慢了,她就跑步梯,气喘喘地上了一楼:“帮我查一查班机。”
果然六点半有班飞机去开普敦,但是她不确定是不是程墨,急切地想要地勤人员帮她查,但一般这些都是被拒绝的。
她有个直觉,那会是程墨。
不能再等了,现在都六点十五分了,再一会就要起飞了。
往那检票口跑去,跑得心口发痛,第一次觉得机场为什么要修那么大,为什么总是跑不到一样。
地很滑,摔在上面能滑得很远很远。
麻木了那么一会,她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
“没事,我不痛。”她不想被围观,也不想被人留下来休息。
跑到检票口,还是被拦了下来,她大声地叫:“程墨,程墨。”
没有人回应她,一切还是安然地继续着,执勤人员追了过来,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她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没有人回头,也没有人出现。
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一下就能将她湮没,侧耳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却没有听到最熟悉的。
万丈阳光穿过玻璃照了进来,柔软又暖和,六点半,飞机徐徐地从上面飞过,她的心也变得空空落落的了。
失落地开着车从机场回去,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林小姐,程小姐让我们今天约韩国的医生过来呢。”
“好。”她应了一声:“什么时候过来,你们要做好沟通和接待的工作。”
“程小姐说越快越好,不过我看她今天精神不怎么好,她的主治医生说了,还是建议她休息几天。”
“她回来了吗?”
“是的,很早就回到医院了呢。”
“我知道了。”
扶着方向盘,速度减慢了,这么急回去,又能干什么呢?人家家里的事,都一切处理好了,也都算是尘埃落定了。
阳光太灼热了,刺得生痛,有点想哭的感觉。
进了市区,熟悉极了,早上的B市生机勃勃,烟火之气真美好。
买了豆浆油条吃,开车就去了她的设计公司。
肖淮海看到她吓了一跳:“林总,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中午才到吗?”
“转机回来的。”她挤出笑:“不是说积压了好多文件吗?来,交给我处理掉。”
还真的是好多事啊,还要给重要的客户做设计,人家就只信任她,指定要她,想偷懒都没得办法,不过也幸好是她拿手的事,轻车熟路地完成得很顺利。
上洗手间才发现膝盖痛得要命,拉起裤管一看,整个膝盖都乌青乌青的,当时在机场里,她都没发现摔得那么严重呢。
强忍到中午回家去,叫佣人给她拿药油来搽。咬着牙下狠手用力地揉着,得把那些淤血揉散才行,不然会痛很久的。
“我没什么胃口,中午随便给我煮碗面就行了。”
“小姐,吃饭可不能随便,要有营养才行,不然夫人可是要责备我们的,给你煮一碗鸡汤面条可好?”
“都行。”
反正能吃饱就行了,好累啊,在酒店几天高强度的工作,昨天晚上又一夜没睡,她觉得自己要散架了一样。
问了佣人有没有人来过,佣人摇头:“这几天都没有人过来。”
她有些失望,其实她知道问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还是没忍住。
吃饱便睡,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还是忙点好,这样就不会东想西想的了。m.χIùmЬ.CǒM
江司南的电话打了过来:“睡醒了?”
“嗯,是啊。”
“要不要出来吃个饭。”
“不想动。”她笑:“就想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一会。”
“好吧,那你休息,告诉你件好事,我病好了,可以战斗了。”
凌雪噗地一笑:“那就好,江司南你的工作可太辛苦了,也许是我的能力不足,才会觉得辛苦,不过吧你真的不能那么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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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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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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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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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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