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餐便请了二个小时假,回家去拿了电脑过来,病房里放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
应该,是他吧。
她拿起花就出去扔在垃圾桶里,留着只会扎眼,扎心。
“嗨,林善善,这么漂亮的花,你要拿去扔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不可惜。”她扬起笑:“章医生,你上夜班吗?”
他可怜地耸耸肩:“是啊,我是可怜的打工人。”
凌雪笑他:“只怕这是你争取来的吧,白天太忙,所以你上夜班。”
“我哪有什么忙的?”
“我掐指一算,看章医生春风满面,应该是红鸾星动了。”
章泽瞬间就脸红了:“哪有的事,你别胡说八道的。”
“有没有吧,谁说了都不算,你自己心里才是最清楚的。”这事,争执没用。
他看程雾的眼神都不一样,分明是喜欢上了人家。
他也没有反驳了,拿着病历:“现在怎么样?”
“我其实挺好的,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不过他们太惊小怪了,非得让我住几天的院,所以盛情难却,我只好多住几天。”
章泽给她逗得又笑了起来:“林善善,我发现你说话还是挺幽默的啊。”
“我没说笑啊,我是认真的。”
“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哈,我发现你跟我师兄还挺配的,也只有你才能将我师兄吃得死死的,昨天他抱着你来医院,都不知道多紧张呢。”
她也不生气,扬起笑:“章泽,不说他,我们还是能好好聊天的。”
“说不得,难道是禁忌吗?”他双眼一亮:“越是碰不得,说明就越是在乎呢?”
“章医生,你非要这么八卦么?”
“值夜班很无聊的,说说嘛。”他反正时间很多呢,也很有兴趣来了解一下她。
“很无聊吗?要不,我们来谈谈程家的大小姐程雾吧,章医生,我看到你跟她可不是一次二次出双入对啊,呵呵,我问问你的想法啊,你是想做乘龙女婿呢,还是只纯粹地喜欢一个人。”
章泽哀怨地看她一眼:“我发现,我们真不能好好地聊天,你这个人啊,就得我师兄来治你才行,你们一个是锅,一个是盖,很绝配的。”
“你和程大小姐也挺不错嘛,不过程大小姐以前和陶野的浪漫事儿,你听说过吗?程大小姐给陶野折过一千只千纸鹤,陶野给程大小姐写过一千封的情书,他们结婚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摆了出来,叫人记忆深刻。那么你呢,准备做点什么压倒,超越这些事。”
章泽伸手:“我投降,林善善,我输了。”
凌雪冷哼:“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章泽无奈地摇头,败阵而走:“你跟我师兄是不是同一个地方进修过,嘴巴都很毒。”
“长夜漫漫,不如章医生写点万字情书啊,可以去电台念给全市的人听听。”’
章泽真一个字都不敢说了,灰溜溜就走。
回到办公室看到半死不活趴在那里的程墨,感叹地说:“师兄,我现在真的对你佩服得五地投地的,林善善那么狠的角色,你都敢去招惹,你还真是跟你自己过不去啊。”
师兄但凡找个漂亮可爱的小妹妹,哄一哄,抱一抱,买个小礼物很快就好了啊,摊上林善善这样心狠的主,师兄也只有痛心痛肺的份。
他今晚是想在林善善的面前给师兄说二句好话的,可是也都败阵而回了。
程墨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桌上的白纸。
“师兄,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其实你也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流产那是为了她的身体好,还有她那时到医院里来,孩子都已经停止发育了。”
他摇摇头:“你不要去说什么,用不着。”
“师兄,我是为你好啊,你看你现在做那么多,林善善都是铁石心肠,一点情都不念的,有些事你不说出来,她哪里会知道啊?”
“我不想让她再痛一次。”
回想那些事,只会想一次,痛一次。
如果能忘记,那是最好的事情。
章泽也叹了口气:“师兄,那你休息一下吧,我值夜班会看着林善善的。”
程墨的手机响了,他懒懒地接了:“喂?”
凌心妍可怜兮兮地说:“程墨,乐乐她发烧了。”
“给她降温就是。”
“我…好。”
凌心妍居然也没说什么了,很爽快地就挂了电话。
“你女儿不舒服,要不,你还是回去看一看吧。”章泽也听到,便劝他回去。
程墨摇头:“不用,家里有人在。”
行吧,这些事他不好劝,章泽也不再说什么了。程雾跟他说过后悔的事,就是搓合程墨和凌心妍,常常很自责,说要不是当初反对程墨和林善善,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程墨看着对面病房的灯光,到了十点多才关,他趴在桌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离得那么近,或是,又那么的远,远得他无法触碰到。
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他了,是不是,恨他入了骨。
他的出现,真的让她很反感,很痛吗?
“章泽,是不是我不该这样?”
章泽转过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忙吧。”
半夜的风,真凉,每一丝每一缕,都在叫他放过她。
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爱她,如果在乎她,就让她自由自在吧。
他无所谓的,曾经老天爷也眷恋他,把她送到他的身边,可他没抓住,走了的东西,永远就不会再回来了。
“章医生。”护士气喘喘地跑进来:“快,程小姐在急诊室,她让我上来喊你。”琇書網
章泽腾地站了起来,紧张地问:“程雾她怎么了?”
“程小姐受伤了,额头流了很多的血。”
章泽一听撒步就跑了下去,程墨反应过来,也赶紧的跟着跑下去。
急诊室好生的热闹,受伤的何止是程雾一个人,甚至还有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坐在那儿。
还有好几个警C,正在逐一问着话。
“阿雾。”章泽心急地叫,跑到程雾的跟前:“怎么伤的,别动,让我看看。”
程雾满手都是血:“我就是破璃砸破了头,我的朋友伤得更严重,你快看看他。”
警C走到孕妇的跟前:“你就是宫素素,你说说吧,为什么你要教唆人挑畔滋事伤人。”
“素素,素素。”
一声急呼,两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进了来,紧张地看着她:“你伤哪里了,出去散个步,怎么好端端的就到医院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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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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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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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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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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