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你说的是人话吗?”她直接就把电话给掐掉了。
即使她身边孤寂得空无一人,她也不会在宋子轩的身上寻找温暖的。
宋子轩又疯狂地打她的电话,她索性将手机给关了。
不想让谁找她,她也不想找谁。
手还很痛很痛,有点想哭的感觉了。
进了个纹身的店,掳起右手的袖子:“给我在这里纹个伤痕吧,要这么长,这么宽,不用给我涂麻药。”
那师傅吓了一跳:“小姐,这样可会很痛的哦。”
“我不怕痛。”
痛一痛也很好,还可以找回一些被感动得稀里糊涂的初衷,其实那天约程墨吃饭就想叫他陪着去做个纹身的,她想尝尝他痛过的味道。
师傅下针,一针一针密密扎在手臂上,还真的是痛啊。
程墨那时受的痛,估计比她还要重十倍百倍吧,为了救她,他差点手都毁了,然而她那时却无情地对他。
有些东西欠下是要还的,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现在也总算是尝到被无情所伤的痛。
他硬生生抢下她的玉,把她的手弄得出血了他也不看一眼,不正如以前的她么,他受伤在医院,她都不去看一眼,也不闻不问的。
她嫁人他远走他乡,他有女朋友,他又有什么错哦。
可是真的酸涩得想哭,难受得将头仰得高高的,这样眼泪就不会轻易地流出来了。
那时的他,肯定比她现在更难受百倍吧。
程墨也把自己关在房里,拿着那玉细细地看着,观音眉心里的一点红像血一般。
他看了她死前的视频,他看到她出门的时候还戴着这个玉观音的。
手机响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回过神来接了电话,沙哑地叫了一声:“姐。”
“墨,你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沙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没有。”他无力地说:“我没事。”
“墨,姐姐想跟你说一件事,姐姐今天碰见林善善了,你猜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她居然戴着凌雪最喜爱的玉观音,就是那一块价值连城的玉观音,你还记得吗?”
他怎么会不记得啊,他知道她桀傲,知道她不肯接受他的东西,他费尽心思地布着局,把玉观音夹放在珠宝店里,求着姐姐带她去选。
那玉观音他一看就喜欢,再昂贵他都任性地买了下来,还跑去找大师开过光。
“墨,那玉观音凌雪一直贴身佩戴着,她很少拿下来的,我觉得林善善真的很有心机,她窥知你的喜好,她故意拿这些来迷惑你。”
他闭上眼:“姐,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刚才来找我了,她说过几天会把钱给我。”
程雾叹了口气:“墨,你才认识她多久啊,我告诉你,有些女人很会以退为进的,因为我找了她,所以她才会故意这么做的,你想想她怎么会有凌雪的东西呢?她真是太可怕的一个人了,你得离她远一点知道吗?”
“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的。姐,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不想再说这些了,我也不想你管我的事,行吗?”琇書蛧
他并不是丧心病狂地失去一切理智,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近乎是哀求了,程雾心痛得不得了:“好,你不想听,那姐姐就不说了。”
程墨趴在窗上,看着这玉观音,还以为碎了,还以为跟她一块消失了,可是又出现了。
他想她了,在遥远那个世界,她还好吗?
倔强的她在那里,有没有被人欺负,冷吗?饿吗?她没了心脏,她脸都毁得谁都认不出,她会不会很痛?
没了他的保护,她是不是会很可怜?
“程墨,程墨。”罗丝在外面拼命地敲门:“你在里面干什么,快开门啊。”
他听而不闻,依然痴迷地看着,她是不是知道了这是他送给她的东西,所以至死都不愿意带走。
“程墨。”罗丝从窗户那里爬了进来,看着整个人沐浴在悲伤里的他忍不住心疼。她一把抢过那个玉藏在身后:“程墨,我要生气了,你看得这么入迷干什么?我叫你半天了你都不应。”
他抬起头阴森地看着她,她怕了,真的怕。
程墨疯狂起来,连死都不怕。
她永远记得他要回国的那天,原本大家还好好的去岛上野餐,垂钓。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整个人就变了,也像现在一样死寂死寂的,没船走他就跳下海去,不顾一切要游回去。
后来她从朋友口里得知,他最在乎最爱的那个女人死了,出了很严重的车祸。
她也是一个医生,天天跟死神打交道,她本以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也有点庆幸这种结果,那个女人死了程墨应该会更彻底地走出来。
但是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不爱喝酒的他整日靠酒精来麻醉,他偏激得像是个严重自闭症的人一样,不和任何人沟通,不想走出来,也不允许谁走进去,甚至,他有很吓人的想法,比如想去另一个世界陪那个女人。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不过她是愿意等,她爱他,她愿意各种尝试让他走出来。
“还给我。”程墨冷冷地看着她。
那种冷像冰又像刀子,罗丝心里害怕,却仍然还是故作调皮:“就不给你,谁叫你不理我呢,我给你做饭都让辣椒辣得要哭了呢。”
她拉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可一不留神踩到地上散落的果子,扑的一声就重重摔在地上,手上的玉也摔了出去。
她手痛得倒吸了口气,可抬眼却瞧着那玉被摔成了两半,心下有些骇怕。
程墨从她身边经过,一步一步,带着阴森的气息。
他捡起地上破碎的玉观音,瞳孔放得大大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罗丝吞吞口水:“我手大约是摔得骨折了,好痛啊。”
她的痛叫声一点也没让他心怜半分,程墨将碎玉一片片地捡起来,冷狠地看着她:“罗丝,从现在起,我不欠你任何的情份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马上在我眼前消失。”他紧紧地将碎玉抓在手心。
“程墨。”罗丝想爬起来,手痛却让她差点眼泪都掉下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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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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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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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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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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