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难受像是千斤巨石压着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
走的时候他跟她说,这里可不好打车,他可没时间送她。
脚长在她的身上,她走出来就是了,然而心底里的那种痛,却不是那么容易走得出来的。
他带她来这里的时候,他跟她说,这是金笼子。
他别的所意,那就是要将她金屋藏娇的意思,然而他现在带着别的女人回了这里。
有些话,她当了真,其实想想也不过是他随口说说而已,他大约都忘了他说过什么了吧。
路灯将她孤寂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吸吸气仰高头,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压下去,回到家绝不能让林父林母看出半点的端倪来。
“爸爸,我回来了,你们吃了饭吗?”
“吃过了。”
“妈妈呢,好点没有啊?”
“没事了。”林母倚在门边虚弱地看着她:“善善,你早些去睡吧,明儿个还要上班呢。”
“嗯,妈妈你也早点休息。”
她躺在床上看着手机,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跳动,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刚放下,信息的声音就响了,她赶紧就拿手机,一瞧到发送人心情又失落无比,是宋子轩发来的,问她睡了没有,要不要出去喝二杯。ωωω.χΙυΜЬ.Cǒm
狗男人现在是想打她的主意呢,她也没回信息给他。
开了点窗让冷风吹进来,将她也吹得更清醒一点,其实她期待什么呢?程墨现在哪会有时间发信息给她啊,他和罗丝可不是一般的关系,现在或许是干柴烈火烧得旺呢。
天刚亮大门就砰砰作响,将屋里人全都震了醒来,凌雪讶异地从房里出来:“爸爸妈妈,怎么了?是谁在砸咱家的门啊。”
“嘘,小声点,善善,是你奶奶来了。”林母慌张地说:“她肯定是来找咱们算帐的,善善,你先回房去躲一会。”
“林大能,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不出来我就把你这门给砸了。”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不将门给卸下来就不罢休一样。
“大能,怎么办啊?”林母手足无措的:“妈怎么知道咱们住在这里啊,一会善善还要去上班呢。”
“爸爸妈妈,你们别焦急,我去打个电话给物业。”
凌雪恼气地问责问物业:“为什么把外人放进来骚忧我们,赶紧的派人上来把我们家门口的老太太给弄走。”
林母还挺担忧的:“善善,可不要再让你奶奶去进局子了,这样以后别人都会说咱们无情无义的。”
“妈,我叫保安上来把她拉走就行了,没事你们都不用怕。”
保安来了,不过老太太在外面扯高气扬地骂,他们也没办法,打回电话很无奈地说:“林小姐,这是你们的家务事,还是你们处理吧。”
林老太太还在外面叫嚷着要死要活的,看热闹的邻居也不客气地朝屋里叫:“喂,你们有什么事自己关起门来,别一大早的在吵我们。”
“大能啊,怎么办啊,善善眼看着就要上班迟到了。”林母急得是团团转的。
“妈妈,我不上班不着急,我也可以不去上班。”
“那可怎么行啊,你现在那么受重用,要是你不去,你的上司会怎么看你啊。”林母是真的担心啊,一咬牙:“大能啊,你把门开了,让老太太进来折磨我们好了,别让她耽误了善善啊。善善,今晚上你就先别回来了,爸妈到时处理好了再给你打电话,乖哦,多拿点衣服去,外面天气冷,还有记得要多喝水。”
“妈妈,我上班真的不重要。”凌雪去打开门,往门口撞的老太太没防着门忽然就开了,一直就撞了进来,扑在地上痛得哇哇叫的。
“你到底想闹什么?”林父气呼呼地大叫。
老太太在地上爬了起:“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钱。”
“我都说了没有钱,我还有很多的债没有还完。”
林老太太看了凌雪一眼:“谁相信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有钱了,穿的可都是极好的东西呢,一件衣服都好几千的。”
凌雪就有些纳闷了,这些事就是陆云依也不清楚啊,那林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呢?
对,她和林父林母穿的衣服都是程墨叫人送来的,最便宜的都是好几千起。
“妈,我真没有钱。”林大能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我现在头还没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得隔天就回医院里去复健治疗,我也没办法去做事,你叫我拿什么给你啊?”
“你没有,林善善有。”老太太盯着凌雪看:“在这野种身上,你们垫了多少的钱?现在叫她给回来,那又怎么了?”
“妈,她不是野种,她是我和秀云的女儿。”林大能也怒了,将凌雪拉在身后护着:“你这么看不起我的闺女,那你怎么能又跟她要钱?”
“林大能,我可是你妈,你这么跟你妈说话吗?啊,长本事是不是?”林老大大从地上起来,纠着林父的衣服就打。
林父也不躲不闪,任她打着。
但是凌雪心疼他:“林老太太,你以为你自己很威风,很有能耐吗?你以为我爸爸是真的打不过你吗?让着你不代表就真的怕了你。”
老太太一怔,怒火冲天:“你这野种敢这么跟我说话,反了天了。”
凌雪不客气地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天,你说了算吗?你充其量在我爸妈面前摆摆你的架子,除了这些你一无是处,在外面你什么都算不上,你使劲的折腾没关系,感情是越磨越薄的,等我爸妈对你失望到顶的时候,你就什么东西都不是了。”
“你,我打死你这没良心的野种。”林老太太放开林父,直接就朝凌雪冲了过来。
林父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往后一拖,老太太就重重摔坐在地上,痛得哇哇直叫:“反了,反了,儿子敢打老娘了。”
林父扯着嗓子大吼一声:“你闹够了没有?我说过,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你不能对善善动一根指头。你听到没有,谁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就跟谁拼命,你也不行。”
他吼得是脸红脖子粗,吓得林老太太都呆住了。
好一会反应过来,拍着大腿直哭:“我死了算了,我一把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子,居然这么跟我说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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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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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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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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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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