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像洛家这种豪门富户,都是有专门的佣人守夜看门,哪里可能叫半天都没有回应呢?
就在老金以为不会有人来开门的时候,就在岳明繁已经绝望准备离开时,只听里面传来狗吠声,旋即,门被打开了。
只见一个佣人探出头来,不耐烦问道:“谁啊!”
“是我!”
老金忙上前几步大声说道。
佣人上下打量老金一眼,撇嘴反问:“你谁啊?不说名字,我知道你哪个?”
“我们是萧家的人,这位是萧家老夫人,我是管家老金!”
这佣人看上去极为年轻,显然就是个底层小喽啰,若是在萧家,这种身份的人敢用这种语气与岳明繁说话,老金早一个巴掌抽过去了。
但现在,这里是洛家!
他们有事相求,哪怕洛家佣人狗眼看人低,他们也得受着。
上前几步,岳明繁从包里拿出一摞钱塞进佣人手中,低声说道:“小伙子,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行吗?”
佣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掂量了一番,这才露出笑容来。
“行,没问题。”
他刚准备转身,又停下脚步犹豫说道:“但……但这个时间点去打扰先生与夫人,可能不太合适,毕竟昨晚大小姐身体不适,一家子折腾到凌晨才歇下呢。”
顿了顿,佣人说道:“要不,要不你们坐在这里等等?等天亮了,我再去通报?”
老金上前想要理论,岳明繁一把拉住了老金。
“等!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天亮!”m.xiumb.com
听到这话,佣人喜笑颜开,忙侧身示意岳明繁与老金进了门,随即就将他们领到门房里休息。
门房里很是狭小,也不知道是通风不良还是怎么着,屋里弥漫着一股子难以言状的臭味,一进去,岳明繁就干呕了几声。
老金担忧看着岳明繁,说道:“老夫人,不如我们去车里等吧?”
“不必,就坐在这里等。”
岳明繁摇头,走到一把看上去很是脏旧的椅子前坐下,随即看了看手腕的表,刚刚凌晨四点钟。
老金又是焦急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这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啊。
“我们现在有求于人,什么委屈都得受着!”
仿佛察觉到老金的心思,岳明繁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无奈与疲惫。
老金叹息着,上前轻轻替岳明繁捏着肩膀。
“是,比起少爷的身体,这些委屈哪里叫委屈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朝霞染红了天际,有鸟叫声传进来,也让原本头脑昏沉的岳明繁顿时清醒过来。
“老金,几点了?”
老金看了看表,回答道:“五点半。”
说罢,他摇醒那个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佣人,说道:“小伙子,这天也亮了,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们去里面通报一声,我们真的有急事。”
佣人睁开眼睛,伸着懒腰打着呵欠,似乎对美梦被人吵醒很是不耐烦。
“六点钟!必须得六点钟!”
他说道:“我家先生和夫人作息时间都很规律,平日里都是六点钟起床的,你们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差再等半个小时,对不对?”
老金望向岳明繁,只见岳明繁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说。
趁着佣人出去上厕所的功夫,老金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你不觉得洛家这是在故意为难我们吗?”
老金也是管家,萧家也是豪门,这些规矩他比谁都清楚。
一个看门的佣人,胆敢不问青红皂白就拦住来访的客人?就不怕耽搁了主人的大事?就不怕给主人惹了麻烦?
这佣人敢如此大胆无礼,十有八九是得到了主人的授意。
岳明繁皱眉看着外面,说道:“就算为难我们,那也是应该的,毕竟洛思锦从萧家走得不体面,甚至……有些下不了台,以洛家老太太睚眦必报的性格,能轻易算了?”
叹息一声,她又说道:“可现在,我们有求于人,而且还涉及奕凌的生死,哪怕人家往我们脸上吐口水,我们也得认了啊!”
老金正要说话,只听院子里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来人!快来人!小姐又晕过去了!”
随即,原本安静的洛家大宅顿时一片喧嚣闹腾,许多人像是提前埋伏好了似的,瞬间从各个院落房间里奔出来,都往洛思锦的卧室而去。
见状,岳明繁看了一眼老金,说道:“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老金搀扶着步伐踉跄的岳明繁往里走去,他看着这些衣着整齐甚至化了妆的佣人们,心中总觉得怪怪的。
这些佣人是一晚上没睡吗?
进了洛思锦的房间,只见高慧书正站在床边哭,一旁,洛家老太太坐在床边握着洛思锦的手腕,眉头紧皱一脸愁容。
而门口,洛家家主洛子豪神色阴沉暴跳如雷。
“这丫头真是鬼迷心窍了,都被欺负到昏迷吐血,还在替萧奕凌和萧家说好话,还不让我去找萧家算账,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
高慧书也擦着眼泪说道:“就是说呢,当初是萧家将我们女儿接过去住的,现如今又是萧家将她赶出门的,这世上,难道就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老子现在就去找萧家算账,我女儿要是出了事,我就让萧奕凌陪葬!”
洛子一怒之下,摔碎了手边的茶杯,转身就气势汹汹要出门。
“爸爸!你不要为难奕凌!”
洛思锦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又嘶哑。
她只一提萧奕凌的名字,眼泪就滚滚而落,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护着他?”
洛子豪咬牙说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洛思锦哽咽说道:“这一切不能怪奕凌的,他也是身不由己,毕竟他结了婚,毕竟他要给妻子一个交代的。”
“这事儿,归根到底还是那个薛南乔在搞鬼。”
一直没说话的洛家老太太皱眉说道:“这个薛南乔早就看我们家思锦不顺眼,毕竟思锦与奕凌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若非她从中作梗爬上奕凌的床,哪里能有今天这些事?”
听到这话,一直在门口的岳明繁再也站不住了。
她上前几步进了屋,说道:“老姐姐,您这话没错,这事儿确实怪不着奕凌啊,都是薛南乔从中挑拨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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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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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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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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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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