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一提醒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此去天狗山能不能找到刘书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暂时避开游家的人。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出发。
陈有水说可以,但要回家准备点东西,毕竟是出去揽活儿,吃饭的家伙总要带上。
我们约定两个小时后在天党市城西汽车站碰头,然后一起赶往左夕市,估摸着天黑之前就能到。
伍三丁给店里的伙计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善后事宜。
一切进展得很顺利,买好三张去往左夕市的车票后,我和伍三丁找了一个小饭店一边吃着饭,一边等着陈有水。
算算时间,陈有水快要来了。
这个时候,伍三丁去了一趟厕所,然后半天也没回来。
我以为他出事了,急忙赶过去查看。
“行!我知道了,现在就赶回去……”
快到厕所的时候,远远看到他在一旁打电话,神情不太高兴。
“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我抬头一看是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刚接了个电话,家里有点事情,我得回去一趟。”
我赶忙问他什么事情,他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我又说既然这样,那天狗山咱就不去了,直接去你家也成啊!
“骡子!这事……我想自己解决。”
此刻的伍三丁没了以往的从容,看我的眼神也心不在焉。
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
看来他家的确出事了,还是那种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我如果坚持和他回去,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时间不大,陈有水如约来到汽车站,听到伍三丁不去了,有点吃惊。
不过,他是个老油条,见其不想说,也没问,只问我是不是还去天狗山。
事到如今,似乎没什么选择了。
游家的人我倒是可以避而不见,但是路彤……
算了!
权当是出去散散心,增长一下见闻。
送走了伍三丁,我和陈有水上了前往左夕市的汽车,在车上我给周白雨发了一个短信,说最近有点事要离开天党市。
我想让她把我要走的消息传给路彤。
时间不大,她回信了,只有两个字‘滚蛋!’
两个小时后,我们出了天党市地界,前面的路也变得颠簸起来。
陈有水说,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路更加难走。
因为左夕市其实是一个建造在大山里的城市,道路崎岖是此处的一大特色,不过沿途的风景也是一等一的好,不容错过。
确实如他所说,随着时间的推移,道路的起伏越来越大。
时而直入云霄,时而跌落谷底,像坐过山车似的,险象环生,使得一向不晕车的我都忍不住吐了两回。
沿途走来,窗外景色多变,群山峻岭、香草鲜花、宝刹古寺、飞禽走兽,就像过电影一般地从眼帘闪过。
不知在什么时候,我有些疲惫了,靠着窗户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妈的,找死啊!”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猛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紧接着车身就是一震,我没防住狠狠地撞到了前面椅背上,差点把鼻子撞歪了,然后就听到了司机的叫骂声。
“师傅,他妈怎么回事啊?”
同样遭遇的不止我一人,一个脾气不好的直接骂了起来。
司机也委屈,转头解释道:“妈的,路上窜出个不要命的,差点撞上。”
说完他一指车玻璃,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我看了看表,下午五点多钟,天色已然发黑,山间的视线十分模糊。
昏暗中忽然出现一个人,确实很危险。
正在众人骂那个黑影不要命的时候,他慢慢地走了过来敲了敲车门,看样子是想坐车。
司机虽然生气,却也只能把门打开硬声地问道:“干嘛?”
“师傅,到小黑村口吗?”
司机打量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到,车票两块。”
“哦!那就好。”
那人答应一声上了车,掏了车票钱,环顾四周后,在我不远处坐了下来。
“真他妈日怪了,这人是从哪儿下来的。”
司机骂骂咧咧的重新发动起车子,向左夕市方向驶去。
不怪司机疑惑,我和陈有水放眼一看,这里前后左右都是山,根本没有村庄,按理说是不应该有人才对。
那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怀着这分心思,不由得对他多看了两眼。
此人身高约有一米八几,穿着一身黑衣,背着一个米黄色的旅行包,里面沉甸甸的,应该装着不少重物。
他留着一头毛寸,面色黝黑,五官很匀称,只是额角的那一抹伤疤让人觉得有点凶。
就在这个时候,他正好回过头来,与我的目光对成一线。
当我看到他的眼睛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左眼瞳孔泛白,好似蒙着一层白雾,有点渗人。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他立刻把头转了回去,快速从背包拿出一定迷彩圆沿帽将眼睛挡住。xiumb.com
“天星破目,月有缺,眉似钢刀,脸如削。这人的面相好凶险啊!”
这时,身旁的陈有水忽然悄悄地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去问他。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种罕见的面相而已。”
看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我有些想笑:“你还懂面相?”
“略懂一点了。”
“看出点啥来?”
“看不真,只是个大概。”
“反正没事,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只是这人的面相和书上的‘遮月天刀相’差不多。”
在他的解释下,我才知道相术中有一种罕见的相,叫做‘遮月天刀’。
相术讲究天人一理,也就是天上有什么,人身上也能找出对应的东西来。
天有日月,人有二目。
左眼为月,右眼为日。
分别代表阴阳二气。
左眼有异叫遮月,阴气不足,独阳有余。
右眼有异叫遮日,阳气不足,阴柔鬼魅。
如果左眼有缺,脸颊棱角分明,同刀砍斧剁一样,就是罕见的‘遮月天刀相’。
拥有这种相的人,如闭目走钢刀,一生凶险,福祸难料。
通常拥有遮月天刀的人都很难长大成人,可如果真的长大了,命相就会发生大转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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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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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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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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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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