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纽扣是他肩膀上的路彤与下水管发生摩擦而掉下来的。
这是一个好消息,证明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周白雨不再管我,快速向前追去。
而我只能强撑着身体在后面跟着,距离渐渐地越拉越远。
就在我觉得身体要到达极限的时候,猛然听到前面传来周白雨的叫喊:“站住!”
然后就是一阵急促且嘈杂的跑步声。
追上了吗!
这个消息无疑给我打了一剂兴奋剂,身躯好似不像刚才那般沉重,晃晃悠悠地向前跑去。
几分钟后面前的通道里出现一个两米多高的怪物,他光着上身,肩部和胸部的肌肉已经暴突出来,泛着一股子黑光。
不过,其下身却是两条正常的腿,像一个特大号的大头针一样,显得很不合比例。
周白雨的身手虽然灵巧,但在狭窄的通道里却占不到什么便宜,好几次差点被击中。
至于那手中的手术刀,就像一个玩具一样,丝毫起不到一点作用。
看着面前这个两米多高的怪物,真的很难和几天前的左山军联系在一起。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如果我再不采取点措施,周白雨将会被他活生生的拍死在这里。
“周姐,闪开。”
我拼着最后的力气喷出一口擤气,打在左军山的身上。
但是,此刻的我已是强弩之末,虽然他被这口擤气打的倒退了几步,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一来是因为我太虚弱了。
二来,此刻的左军山要比几天前的那个晚上更加强悍。
“又是你,老来坏我的好事。”
他急了,一巴掌拍飞了周白雨,瞪着两只大眼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浓浓的杀气。
糟了!
看来今天真的在劫难逃了。
我绝望地坐在地上,死死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却苦于没有能力对付。
“年轻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幽深的通道里缓缓地走来一条黑狗。
我顿时喜出望外,大叫:“前辈,救我。”
“没用的东西,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黑狗白了我一眼,从我脑袋上跃过去,将我护在身后,死死地看着左山军说道:“腿如细柳,身如牛。孩子,你这‘铁牛法’是谁教的?”
这话一出,左山军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死死地看着黑狗,来了一句:“狗妖?”
“滚蛋,立刻收回去这句话,立刻。”
黑狗最烦别人这么称呼他,所以很不开心。
不想,左山军不为所动,反而大手一挥冲了过来,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非要在今天弄死我。
“年轻人,不讲武德。”
黑狗却不怕他,纵身一跃,利用瘦小的身躯在狭窄的空间展开游斗。
他十分灵巧,好几次马上就要被抓到,却能够每每逃脱,把左山军急得哇哇直叫,看得人胆战心惊。
但,也仅仅如此了,左山军此刻刀枪不入,黑狗的獠牙利爪完全派不上用场。
如果这么下去,筋疲力竭的还是他。
就在我为他深深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左山军忽然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身上那健硕的肌肉开始不住地抖动,然后从抖动变成蠕动,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年轻人,你这铁牛法练得还不到家。”
黑狗站在原地,轻蔑地看着他。
‘阿嚏……阿嚏!’
就在这时,左山军开始不住地打喷嚏,每打一次喷嚏,就会有一股黑气从七窍里喷出来。
而那古怪的肌肉也会缩上一分。
又是几个喷嚏过后,他已经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你是谁,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左山军不可思议地看着黑狗。
黑狗没有回答他,冷笑一声问道:“看来‘牛三犇’对你有所保留,居然不知道这铁牛法的罩门。”Χiυmъ.cοΜ
原来他刚才不是随意撕咬,而是在寻找左山军身上的罩门。
“哼!”
一看自己的铁牛法被破,知道在这么待下去凶多吉少,一个闪身向幽深的通道跑去。
“站住!”
周白雨哪是那吃亏的人,提着手术刀就要去追。
“周三刀的后人都这么彪吗?”
黑狗白了她一眼,悻悻地来了这么一句。
“前辈……”
周白雨不乐意了,转头看着她阴声道:“看李落的面子,也叫你一声前辈,请你以后不要侮辱我的爷爷。”
“嗯!”
黑狗不怒反笑:“不错,有点周三刀当年的风范。好啊!我不拦着你,你去吧!”
他这么一说,反倒让周白雨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前辈,您不是已经破了左山军的功法了吗?”我问道。
看刚才那意思,左山军已经恢复成了普通人,以周白雨的身手,对付他应该不难。
“谁说我破了铁牛法。”
不料黑狗却笑了:“牛三犇的绝学如果是那么容易破解,就不会活到现在。”
牛三犇、铁牛法?
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显然没想在这里给我解释,回头看了看周白雨的身后说:“我只是点破了他的人中,暂时卸了他真力,不用半个小时就能恢复,到那个时候想要对付他就难了。再说……你们确定不先救一下那个那娃娃吗?”
这时,我和周白雨才看到,在不远处的下水管下面正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正是昏迷的路彤。
半个小时后,我们出了下水通道,早有黑胖带人接应,火速赶往医院。
有一件事情我很纳闷。
我们下去的时间不足两个小时,按理来说伍三丁是不会这么快将黑狗请来的。
“是如玉让我来的,她不放心你。”
原来,当初在三乔里我们几个风风火火的走后,柳老太有些不放心,便让黑狗前来帮忙。
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开车走了,他这四条腿就算再快,也跑不过四个轮子。
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在其嗅觉十分灵敏,最终还是找到了伍三丁。
这个时候,距离我们进入通道已有一个多小时了。
通过伍三丁的述说,他觉得很可能是铁牛法,所以马上下来救我。
“前辈,这牛三犇是谁,铁牛法要到底是什么功法,为什么会变成怪物?”
这时我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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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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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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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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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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