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看他,唉!裤子都吓尿了。
这家伙,看着五大三粗,挺唬人,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李落……李大哥,我就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好吗?”
他无限可怜地看着我,真的一动也不想动了。
我看了一眼他的裤子,气乐了:“行啊!不过一会儿那青衣要是再出来,可不要怪我不来救你。”
“她不是被你打跑了吗?”
“是被我打跑了,可没被我打死。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吧?”
他哭了,一边走一边嚷嚷:“我就说不该来,你们非逼着我来,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壮汉,居然捂着老脸在痛哭。
这场面,怎么看都觉得滑稽。ωωω.χΙυΜЬ.Cǒm
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在八里镇作威作福的。
“张哥,你可以走。但我要告诉你,这次可不比小时候,杜美荷已经成为这方大阵的阵眼,许进不许出的。”
我自然不能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萌生退意,信口编了一套谎言吓唬他。
显然,张良并没那么好糊弄,嘟囔道:“那杜老三怎么没事?”
“你能和人家比吗!杜美荷是被附身了,又不是被夺舍了,自然不能害自己的亲爹。你呢……你就是整个八里镇的害虫,杀了你等于为民除害。”
这话无疑说到他的痛楚,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我懒得再搭理他,顺着青衣消失的方向追去,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房间。
不是我视力好,而是这个地方实在太扎眼了。
三更半夜,张灯结彩,门上还挂着两盏红灯笼,就算瞎子也能找到。
我现在就站在门口不远,却没有进去。
因为,此刻手里多了一把木刀,是从地上捡到的。
乌头刀!
这是王蟒的传家之宝,绝不会随意丢弃。
他出事了,就在这个房间外面。
所以,尽管我很想冲进去,却不能这么做。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办喜事?”
身后传来张良的嘟囔声。
“好点了?”我回头笑道。
“有点适应了。”他木讷地点点头。
“那就好,进去吧!”我向他一挥手。
“啊!让我进去?”
“废话,难道让我进去?”
“可我……”
他虽说吓得够呛,却还没傻,知道我想用他探路。
“张哥,自古富贵险中求。咱们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我保证,只要这件事情办好了,黑熊集团在八里镇的分会,你就是一把手。”
“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好!”
我一摆手笑道:“你不进是吧!那我进。”
“等等!”
就在我快要迈进去的时候,他忽然出声叫住了我。
“怎么,想明白了?”我笑了。
“明白个屁。”
他哭丧着脸,白了我一眼说:“我要是出事,你还能救我。你要是出事,我不是死路一条。”
说完,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门口,探着脑袋往里看了一眼。
“抓住你了……”
就在这时,一条白绫忽然垂下来,直接吊住他的脖子往上拉,只不过张良实在是太重了,吊了一半却怎么也拉不上去。
果然!
那青衣就在门口等着算计我。
“放肆!”
我没含糊,上去一脚踹在张良的屁股上。
巨大的惯性把他勒得直翻白眼,却也把门上的青衣给拽了下来。
这次我没有留情,一记乌头刀砍了上去。
“住手!”
就在这时,一记发簪打在刀背上。
发簪力道极大,直直地打偏了刀头,硬生生地偏离的方向,砍到地板上。
好大的力气!
我揉着发麻的虎口,急忙回头,发现这是一座客厅模样的房间,往里有有一间卧室,里面烛光熠熠,人影闪动。
发簪就是从里面射出来的。
忽然,门帘一动,王蟒走出来,看了看我和倒在地上直吐白沫子的张良笑了:“进来吧!没事。”
我都蒙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啥!人家结婚而已。”
“结婚?”
“哼!”
这时,青衣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白了我一眼骂道:“今天是我荷儿姐姐的成亲大典,好心请你们做客,你却……”
我拿着水袖在脖子前面一比划:“有这么请客的?”
“奴家不是想双喜临门嘛!”
她白了我一眼,一溜烟地跑进卧室,和那个什么荷儿姐哭诉起来:“姐姐,他欺负我。”
“妹妹,我早和你说过,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你总是不听。”
“那你和姐夫……”
“我和你姐姐的缘分早在二百多年前就注定了。”这时门里忽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宝!”
这个声音一出现,张良像打了鸡血一样地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卧室的房门。
“良子,十几年不见,你变胖了。”
“十几年?”
“是啊!这么多年你看到的大宝其实是一个只有一魂三魄的躯壳,剩下的魂魄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我们岂不是十几年没见吗?”
张良慢慢的走了两步,最后急急地冲了进去,听到他喊了一声:“大宝,真的是你吗?”
我提着乌头刀,摸着后脑勺来到王蟒面前,疑惑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料他把头一摇:“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敢来参加婚礼?”
“没办法,打不过呀!不信也得信。”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两位请进来,你们的疑虑我会慢慢解释清楚的。”
这时,卧室里传出那个荷儿姐的声音。
当我们走进卧室的时候发现这里俨然就是一座婚房的样子,床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
女人一身的凤冠霞帔,五官什么的十分匀称,实则一个标准的美人。
男人也是如此,眉采八分,目若朗星,长得十分俊俏,有些像那电视里的流量小生。
单从外貌来看,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好般配。
但,如果要说这女人比男人大了二百多岁,怕是没几个人能相信吧!
“你就是当初那个镜子里的女人?”
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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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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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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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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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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