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韩东第一个打破僵局,不开心地问道:“怎么就不正常了,前天我还见过她的,没问题。”
张良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道:“东哥,我问您,您是白天见的,还是晚上见的。”
“这个……白天也见过,晚上也见过。”琇書蛧
“晚上是几点,十二点以后见过吗?”
“十二点以后?”
韩东想了想,前天傍晚杜美荷的确带着吴有老道到了城壕沟,但是,随后就没了人影。
他问过母亲,说是天黑之前就走了。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自己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就走了呢?
“那就是了。”
张良一听点点头说:“村里有传言,说杜美荷晚上一过十二点就会住进村北柳宅里。”
“什么!”
韩东一听,眼睛都直了:“她……她怎么会,她怎么敢住那个宅子呢?”
张良对他的这个反应十分满意,点点头说:“看来您是知道的,那老宅可闹鬼啊!”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在老村子里必会有两样东西,老庙和凶宅。
庙宇是为了乞求神灵赐福,这不用多说。
凶宅嘛!就和时间有关系了。
只要村子够老,人必然住得够久。
人一多,时间一久,便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上吊、跳井、凶杀什么的几率会大幅度增加。
如果一间屋子经历过几件命案,就会变成凶宅,没有人敢居住。
邕子里就有这么一间,叫柳宅。
据说,那房子原来的主人姓柳,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初年,反正挺古老的。
张良自打记事起就被家人告诫,村子里哪儿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去那间柳宅里。
说那宅子自打建成就没有断过命案,从民国那会就没有再住过人。
但张良从小就不是那个安分守己的人,有一年秋天,约了几个玩伴进了柳宅捉迷藏。
玩着玩着,天就黑了,几人相继出来准备回家,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这下他们慌了,急忙回家里叫人。
这一找就是大半夜,最终有人在柳宅一间破屋里发现了那个失踪的玩伴。
他就那样坐在椅子上,对着一面老式铜镜又说又笑。
大人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有个穿着红衣服的大姐姐在和自己聊天。
村民们一听魂都吓飞了,急忙把他抱回家。
第二天,那孩子便发起了高烧,直直烧了一个星期。
“唉”
说到这里,张良长长地叹了口气:“从那以后,大宝的脑子就烧坏了,每天胡言乱语的,毁了。”
大宝就是那个孩子的名字。
张良说到这里脸上充满了内疚,他说如果不是自己提议去凶宅里玩,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大宝出事后,村委会曾经想把那宅子给推了。
可一连去了七八次,都出了事情。
有的是半路挖掘机出了毛病。
有的是快要动手的时候,司机突发羊癫疯。
更有一次,铲车的兜子已经快要挖到墙上了,司机突发脑溢血,直接没命了。
从那以后,便没人敢接近柳宅。
这项工程一拖再拖,接连换了几个村委班子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当然,自那之后,村北柳宅也就成了四邻八村的绝对禁地。
别说晚上,就连大白天距离宅子百米之外都能感到阴风阵阵,不寒而栗。
所以说,杜美荷大半夜住进那个地方,绝对不正常,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要么就是中邪了。
张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韩东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电话里姑妈只说表姐最近不太好,却不知道这么厉害。
“东哥,不是小弟多嘴,现在老杜家没人敢去,您这个时候去了……不吉利啊!”
韩东没有理会他的好意,抬头看着我问:“兄弟,这事你怎么看?”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事听着是很离奇,但是具体怎么回事,还得亲自去了解一下。没有调查过,就没有发言权。”
“东哥,李落兄弟到底是……”
张良从我的话里听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我这两位兄弟,是‘尿性人’。”
“哎呀!”
一听这话,张良急忙站起来向我抱拳:“走眼了,哥哥我有眼不识泰山,两位兄弟可别挑理。”
越是这样的人,越对这方面的事情心怀敬畏,也就越对我们这样的人比较尊重。
人家给脸,我自然少不了说些不要紧的话。
末了,转头看着天边的红日,向韩东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可要加紧了。”
“伙计,结账。”
他明白我什么意思,放下碗就要付钱。
却早被和张良一起吃饭的那几个人给结了。
这方面,他们还是有这个眼色的。
“你们先回去,我和东哥回趟老家。”
张良把吃饭的兄弟安顿好了,开着车子和我们一起驶向邕子里。
韩东本来想拒绝,却被我拦住了。
毕竟这里不是市区,有个当地人办事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便宜这小子了。”
车上韩东不住地摇头。
是的!
黑熊会的三当家岂能是个人就可以巴结的,现在莫名的欠他一个人情,觉得亏得慌。
我想了想笑了:“如果事情真的和他说的一样,这个人情就不会白白地欠下。”
他愣了一下,似乎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那就看兄弟你的了。”
邕子里距离八里镇并不远,大约七八分钟后就到了。
邕子里有点城中村的意思,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破败,规划得很好,家家户户都是红砖绿瓦的二层小楼。
道路建设、娱乐、健身设施也很齐全,可见村委在这方面下足了功夫,但也仅仅如此了。
我们是从村南往里走的,起初的确很好,不亚于八里镇的建设。
但往里走了一段路程,就有些差点意思了,道路也没有刚开始的那般平整,就连旁边的路灯也坏了许多。
等到了村东杜家的时候,柏油路的本色几乎全被黄土掩盖,门口黑洞洞的,只能从门缝中看到一丝光亮透了出来。
“吆!看来这‘驴粪蛋,外面光’的营生,哪里都一样啊!”
下了车的王蟒,看着这份破败直摇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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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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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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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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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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