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哪朝哪代的,连他们自己也说不上来了。
反正有祖训,男可外娶,女不可外嫁。
当然了,这都是老黄历了。
除了几个老顽固,年轻人没几个遵循的。
所以这里的人才会越来越少。
用苗普的话来说,再过几年,老一辈死了,老鸹沟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琇書網
小莉的父亲就是几个老顽固之一。
两人的婚事,起初他并不同意。
或者说不同意小莉外嫁,只允许苗忠入赘。
苗正毅自然不肯这么做,所以托人好说歹说,才勉强把这件事情撮合成。
说话间,小莉家到了。
我们三个拿着礼品刚要往里走。
就见一个黑脸老汉走了出来,抬眼一看苗普顿时没了好脸色。
张口骂道:“不都说清楚了吗,怎么又来了,要脸不要?”
后者急忙赔笑:“大叔,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婚事,是想找小丽好好谈谈。”
原来这人就是小莉的父亲‘寒守义’。
别的不说,脾气倒是挺暴躁的。
“谈什么谈,娃子不愿意,彩礼也退回去了,有什么好谈的,滚滚滚!”
说完,顺手抄起一把大笤帚,‘哗啦哗啦’地扫起街来。
这招就扫晦气,是赶人的意思。
再不走,就很没意思了。
这个时候,我和伍三丁才明白为什么人家不去找苗忠了。
感情两人的婚礼已经掰了。
“大叔!”
苗普急了,上前一把抓住笤帚,叫道:“就算咱们成不了亲家,总还是乡里乡亲吧!眼下苗忠失踪,您忍心不管吗?”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寒守义有些犹豫了。
“对啊!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不能太绝情。”
伍三丁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本来已经有些动摇的寒守义,一听这话,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一把笤帚打了过来:“买卖,我家娃娃的终身大事,是买卖吗!打死你个老鸹嘴。”
伍三丁理亏,不敢还手。
急忙绕着我求饶。
无奈,我只好上去一把抓住笤帚,劝他冷静。
“你走开,今天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打死他。”
脾气火爆的寒守义,哪能听进劝告。
反手一抓我的右臂,就要甩在一旁。
就在这时,手臂上的鱼头纹忽然一闪而过。
下一刻,他愣住了,直勾勾地看着我的手腕。
我心中一惊,他居然能看见鱼头纹。
“大叔,你就饶了他吧!”
这时,苗普赶忙上来劝架。
“哦……好!好!”
寒守义猛然回过神来,一边说着‘好’,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最后把头一点,指了指我说:“让他进来,你们全都在外面等着。”
“凭什么……”
伍三丁一百个不服气,却被苗普摁了下去。
最后不解地看着我说:“问仔细点,下次就没这个机会了。”
我也是一头雾水,为什么寒守义能够看到鱼头纹。
为什么他只准我一人进去。
进了院门,我们一前一后地向里屋走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有些尴尬,刚想出声寒暄两句。
就听到他说:“你叫什么?”
我愣了一下,急忙回答:“大叔,我叫李落。”
“李落!”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转头死死地盯着我问道:“你姓李?”
“是啊!”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的姓氏有什么问题。
果然,他好像有什么问题想不通一样,嘟囔着:“你怎么能姓李呢!你不该姓李的。”
我有些不开心了:“大叔,我爷爷姓李,我父亲姓李,所以我也姓李。”
他忽然一摆手:“不是一回事,你不应该姓李,绝对不能姓李。”
“那您说,我应该姓什么?”
“你应该姓……”
说到这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随即把脸一黑,一指北边的破窑说:“小莉就在那间屋子,要问什么就快点问。”
说完,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十几秒钟。
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说我不应该姓李。
这个寒守义,真是奇怪。
坦白地说,寒小莉长得不算好看,最多比钟霞漂亮那么一点点。
但是,性格十分温顺,是个成家过日子的女人。
简单介绍后,我直奔主题,问两天前他和苗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要结婚,怎么又退婚了。
“苗大哥人很好,只是……和他在一起我老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小莉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也有些拿不准。
“奇怪的感觉,什么感觉?”
“就是有种做小三的感觉,和他结婚,老觉得是个二婚。”
我都傻了。
觉得自己是小三,觉得苗忠是个二婚。
这个分手理由实在太奇葩了。
谁信呢?
“苗大哥信。”小莉忽然语出惊人。
看到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笑了笑说:“其实我对自己这个理由也觉得很可笑。但,当那天向苗大哥说的时候,他并不吃惊。”
据小莉回忆,当两天前她以这个理由向苗忠提出分手时。
后者并不吃惊,因为三年来,这个理由他已经听了十几回了。
也就是说,三年来他相的那十几个姑娘,分手的理由都是这个,如同商量好似的。
难怪苗普问不出来,这种扯淡的理由,任谁也不好意思说。
问了半天,问出这么个结果,着实让人始料未及。
我的脑子有点蒙,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苗大哥找到了吗?”
说到底,小丽对苗忠还是有感情的。
我摇摇头,说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想了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问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件事情,不知道与他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
“那天下午,我们去了南山的林子……”
分手那天下午,两人曾经去过老鸹沟南边的山上。
在途经一片林子时,苗忠忽然指着旁边的石头说,这个地方好像来过,却又记不清楚什么时候来过。
我说这很正常,飞云堡离老鸹沟不过十几里路程,小时候来玩过很正常。
小莉却摇头,说你不知道,那片森林叫‘不祥林’,没人带路的话,上去会迷路的。
所以,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还记得那天走的时候,苗大哥一直向不祥林的方向看,似乎想起了什么。”
小莉说到这里也是很不解。
“那你有亲自送他出村吗?”我问道。
她急忙点头:“是的,由于出村的路比较难走,所以我一直送到他大路上,才回来的。”
话问到这里,已经到了尾声,几乎没什么有意义的线索。
她把我送出了大门,依次向苗普和伍三丁打了招呼。
就连一向挑剔的伍三丁,也认为她除了长得一般之外,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李落!”
当我们转身准备上苗普的三蹦子时,寒守义忽然出来了。
他死死的看着我,琢磨再三,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自己姓李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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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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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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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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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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