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闯进屋里的时候,除了满地的烟灰之外,空空如也。
钟霞、沙景都不在里面。
伍三丁用手指了指内屋,那里的佛堂掩着半扇门。
他的意思是说,会不会藏在里面。
当我们闯进去再看,这里不过五米见宽,除了正对面的佛龛之外,四周空空如也,没有藏身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拜的是哪路神仙。”
说罢。
伍三丁纵身一跃,跳上佛龛。
一把撤下佛像上的红布。
一个细眼獠牙,衣着怪异的神像显现出来。
“我的娘,这是什么玩意,太吓人了。”
伍三丁着实被这神像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此时此刻,我的惊讶丝毫不亚于他。
这神像的面孔,怎么和小宝捏的泥人一模一样。
是的!
当初小宝在假山下面捏的无脸泥人,与这尊神像如出一辙。
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这神像的脸居然和小宝十分相似。m.xiumb.com
“这就应该就是姐姐说的邪神,钟霞就因为有他才怀上孩子的。”
夏沫沫一下子回想起五年前夏丽丽给自己的描述。
“原来如此,钟霞将整个沙家做了祭。”
我恍然大悟,难怪老觉得这里像座庙,原来是钟霞有意为之。
五年前的那场重建,就是为了迎这尊邪神入室,以内宅为香炉,将整座沙家别墅建成庙堂,以示供奉。
“以家作庙,相当于把全家的气运供奉出去,这钟霞真是疯了。”
伍三丁表示难以置信。
可是,人呢?
沙景,钟霞,沙飞燕,沙家所有的人,现在都去了哪里?
下一刻,一个可怕的想法闪现在脑海中。
我一拍脑门惊呼:“糟了,是大生祭。”
“什么大生祭?”
伍三丁表示不解。
“路上再说,你快点搞辆车子,咱们去碎石滩,晚了,十几条人命就没了。”
祭,为求。
祭品越大,所求越大。
鸡鸭鱼,为小三牲祭。
猪羊牛,为大三牲祭。
人,为生祭。
十人以上,就为大生祭。
我现在十分怀疑,钟霞把所有人都带到了碎石滩做大生祭,以此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记得苗忠说过,他看到钟霞经常出入碎石滩森林的破庙。
如果没有猜错,那尊邪神的真身就在庙中。
车子到了碎石滩的时候已经无法前行了,我们三个一路踉跄的穿过石滩,来到森林附近。
此刻,已是深夜十一点半。
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亮光。我们只能打开手机,借着那点微弱的光芒前行。
“那是一个人吗?”
夏沫沫忽然指着前面的大树惊叫起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隐隐看到前面大树下站着一个人。
我试着叫了两声,没有回答。
与伍三丁对视一眼,他捡了一根木棍摸了过去。
“是沙家的佣人,还有气。”
远远看他放下木棍,招呼我们过去。
这个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站在大树旁,双目紧闭,面色安详,甚至嘴角泛着一点微笑。
“这边也有,那边还有……”
随着夏沫沫的惊叫,陆续发现树林里还站着十几个人。
他们都是沙家的佣人,不知怎的全都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
除了多口气,与死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应该是中了某种安魂的术,都小心点。”
我示意两人快点走,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夏小姐,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猛然听到伍三丁的呼喊声。
回头再看,只见夏沫沫直勾勾地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惊恐模样,一动也不动。
“她也中术了。”
我过去检查了一番,确定她也和这些佣人一样,无声无息间中了术。
“那我怎么没事?”
伍三丁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你脖子上的‘青龙坠’拥有避术的作用。”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的那棵大树下已经多出一个人来。
从声音来判断,他大概五十多岁。
黑裤,黑半袖,头上戴着一顶很大的钓鱼帽,看不清面目。
他一口点破伍三丁后,又转头看向我:“至于你为什么没中我的术嘛……一时半会儿,还真看不出来。”
伍三丁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坠子,表情闪过一丝复杂。
随即挤出个笑脸,上前两步,抱拳道:“前辈辛苦,敢问您占着哪座山头,烧得几柱香?”
他常年混迹江湖,会些春点黑话,想用它试探一下这人的底细。
不想那人笑了:“别用你那跑江湖的路数来试探我。因为我喜欢在黑夜里钓鱼,所以人家都叫我‘钓鱼老黑’,你们可以叫我老黑。”
钓鱼老黑。
这叫什么名字。
“黑大哥喜欢钓鱼?”
伍三丁一边问着,一边用手示意我准备动手。
老黑伸手做了个甩杆的动作,笑道:“酷爱此道。”
“可这里没水,只有满地的石头。”
“是没水,但有鱼啊!”
“是吗,什么鱼?”
“两脚鱼,蹦跶的可欢了。”
“我蹦你老母。”
伍三丁忽然变脸,拉满弹弓,一个石子打过去。
对面发出一声惨叫。
成了!
我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一脚踹了过去。
下一刻,脚尖一空,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
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及时转身,一准撞到后面那棵大树上。
“空的。”
回头再看,地上只有一件黑色的衣服。钓鱼老黑,早已不见了。
“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四周传来老黑的声音,却怎么也看不到人。
“呸!命都要没了,讲什么武德,给老子出来。”
伍三丁顺着声音打了好几石子,全都扑了空。
最后,气急败坏地骂道:“这孙子难道会幻术?”
我想了想,摇摇头:“不完全是,他干扰了我们视线和听力的判断。”
“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确定地说:“我只知道有一种叫做‘蜃楼’的术可以做到。”
“有见识,看来破我魈影的就是你了。”
老黑的声音有些惊讶。
“你是钟霞的人?”我问道。
“算是吧!我收那女人钱了。”
“骗鬼呢!”
伍三丁满脸不信:“钟霞会雇人杀自己,她傻了吗?”
老黑发出一阵长笑,道:“所以她完美的骗过了所有人,不是吗?”
“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可以说,前提是你要找到我才行。”
老黑的声音里充满戏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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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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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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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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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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