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三丁知道我在想什么,歪着脑袋说:“你再仔细看看,她和夏沫沫是不是长得有点像?”
被这么一提醒,我猛地一拍大腿。
难怪当初第一眼看照片时,觉得小丽在哪里见过。
这不就是大了一号的夏沫沫吗!
伍三丁一脚踩住刹车,说:“回头吗?”
我思索再三,缓缓地摇了摇头。
天下姓夏的人多了,长得像的人也多了。m.χIùmЬ.CǒM
仅凭一个姓氏和长相不能说明问题。
再说,这种事情我和伍三丁去调查,不太方便。
搞不好让沙景产生误会,反而弄巧成拙了。
“那怎么办,这可是唯一一条靠谱点的线索。”伍三丁不想放弃。
我笑了,他沙家不能因为出了点钱,就做甩手掌柜吧!
也该自己动一动了。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笑道:“喂!沙姐,弟弟我这边发现点新东西,你看一下……”
一个小时候后,碎石滩到了。
夏中和说,当初姥爷发现石球的地方就在这一代。
这里的风景并不好,却有很多石头。
沙家盘风景区,那些所谓的南北朝庙宇,很多都是假的。
全是从这里取了石头,建造的噱头。
然后编个离奇凄美的故事渲染一下,便是一道风景线。
这在旅游业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所以,经过二十年间的开采,碎石滩早已一片狼藉,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
远远望去,只有几个石匠在‘叮叮当当’地赶活。
趁着太阳还在,我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伍三丁一步一跌地向里面走去。
一路上,几乎见石头就看,却始终没有找到什么洁白如玉的石头。
不由得暗自苦笑。
真是疯了。
姥爷那么大的本事,都没找到,我能找得到吗!
可是,想归想,却本能的不甘心。
希望,下一块石头里有奇迹发生。
“是李落吗?”
就在这时,一旁干活的石匠中忽然站起一个人来,用一种不太确定的眼神看着我。
他大概一米六几的个子,浑身黝黑。
唯有那口白牙,让人觉得眼亮。
此刻,太阳西斜,正是刺眼的时候。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苗忠,你是苗忠?”
上初中那会儿,有过一个同桌,就是苗忠。
他学习很刻苦,成绩也常常名列前茅。
还记得,班主任经常拿我和他比,说再不好好学习,以后人家苗忠住别墅,你李落就只能去挖石头。
初中毕业后,彼此失去了联系,谁能想在这里居然碰到了。
记得以前这家伙挺白的,怎么几年不见黑成这个球样子。
“唉!这年头,老实人没什么用。”
苗忠叹了口气,说出了这几年的遭遇。
他家境并不好,初中毕业后没有上高中,去了一个中专学技术。
但他不是这块料,中途辍学了。
这些年虽然换了不少工作,却架不住人老实,处处被人欺负。
最后把心一横,跟着村里的石匠在这里挖起石头来。
“对了李落,过几天我要结婚了,你可一定要来。”
说着他递出一根皱巴巴的烟来。
得!
这趟白来不说,还摊上个花钱事儿。
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伍三丁,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一伸手:“拿来。”
“什么?”
“钱啊!”
“什么钱,我不知道。”
“你他吗给我拿来吧!放手,咬你了啊……汪汪!”
抢过二千块钱,顺手塞给苗忠说:“最近比较忙,可能去不了,分子钱就先给你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这边的分子钱没这么大,所以他不敢收。
我呢!
也算救济一下老同学,毕竟同窗三年,有些不忍。
又是一通闲聊,渐渐说到石球的事情上。
很可惜,他在这里挖了三年的石头,从来没见过。
看我很着急的样子,苗忠叫所有工友停下手中的活,一个一个地问。
可惜,还是没有个人见过。
“行了,差不多得了。”
伍三丁没了耐性:“走吧!走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
不想,他的话,伤了石匠们的心。
“哼!你别看我们这个地方破,来看石头的老板可多了。”
“就是,连沙总的老婆都经常来呢!”
“何止啊!前段时间我还见过那个沙景也来过。”
“等等!”
我急忙拦住他们,问道:“你说谁,沙景的老婆,钟霞?”
“对对,她经常来。”
“她来做什么?”伍三丁也蒙了。
如果说沙景来是为了看石匠们的进度,那钟霞来就很不合理了。
一个石匠指着远处的山林说:“她每次来都去那片林子,说是看风景。嗨!有钱人的喜好,就是和咱穷人不一样。”
看我对这件事情很上心。
苗忠想了想,拉着我来到一处僻静地,问:“李落,你是不是想知道钟霞每次来去了哪里?”
“你知道?”
他点点头,说有一次干活砸了手,去那片林子里寻找止血的草药。
刚好看到钟霞从一间破庙里出来,那神色,低眉垂眼的,有点恐怖。
“庙!什么庙?”我诧异地问道。
后者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很旧很破,里面有尊石像,长得才叫一个吓人。”
我陷入了沉思。
一个贵太太,没事就到深山的破庙里来。
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骡子,快来看啊!好漂亮的妞儿……”
正在想着,伍三丁这家伙忽然来了这么一嗓子。
只见他和众石匠们,如同鱼鹰一样伸长了脖子,往对面的山梁上看。
“哎!有人在跳舞。”
顺着苗忠的手指看去。
只见,对面山梁上站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
她身披五彩长纱,面向落日夕阳。
纤手作势,莲步轻移,随着一阵鼓声,翩翩地舞了起来。
日落的夕阳洒在她的身上,好像镀了一层金子一样漂亮。
她的舞姿很妙曼,如鹰、似雁,时而如云坠日,时而银光咋现。
这一刻,不知怎么回事,我居然有种随着她的舞姿引吭高歌的冲动。
“好!”
忽然,伍三丁这孙子狠狠地来了一嗓子,硬生生地将我从虚幻拉回现实。
他的声音很大,不但吓了我一跳,还把山梁上的舞,硬生生地给喊停了。
女人眉头紧皱地转过身来,想看看是谁搅了这份清净。
“这人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受光线影响,一时半会儿看不清她的面目,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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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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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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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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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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