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不用琢磨了,直接搬到局里去,等案件结束再通知李家人来领。
天色不早,散了。”
“是。”
这条路上吊车并不会轻易的出现,但运货的大车来来往往全都是。
李晓兰的脑袋很有可能被来往的大车给割下来的!
为了验证此想法,我带着方无双在刑侦办公室的地面上做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并且找来一辆普通货车的模型进行结构研究。
实验证明,这个猜测完全有可能成真。
方无双看着满地零散的生红薯说道:“要想满足这个条件,需要绝对黑暗,道路崎岖,开车司机分神,再加上李晓兰一动不动的倒在路中央。”
“方庙村旁的那条公路年久失修,路上本就坑坑洼洼,一路连个路灯都没有,如果晚上行驶,再加上视野盲区,便是绝对黑暗的状态。
大车司机晚上赶路,又是荒无人烟的地段很容易造成分神,这些条件都可以满足。”
我抿着嘴,思索道:“只是李晓兰为什么会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方无双跟着沉闷半晌,“要不,在盘一下时间线?”
李晓兰的小电驴找到了,根据电动车一路行驶的地方,可以勉强推测出被害前三天的路程。
七号当天,村民曾看到李晓兰清晨骑车村庄,这一点核实无误。
一路跟踪电动车的痕迹,发现李晓兰从方庙村离开,到了市中心工作的店铺,给同事借了一千块钱,前往理发店和服装店进行消费。
孙浩出了现场,从理发店的员工口中得知,李晓兰去做头发的原因,是要去相亲。
因此推断,李晓兰晚上是与王炳强见面。
我们排查了市中区各个价位的西餐厅,在某个商场找到了李晓兰的电动车,走访寻找监控,在三楼的某个西餐厅证实了就餐的李晓兰和王炳强。
连点的东西都跟苏琪在胃部化验出来的一样。
根据西餐厅的工作人员诉说,他们在晚上九点半左右吃完饭,男子还将剩下的牛排和炸鸡块打包带走,然后不知所踪。
我们调取了商场所有的监控录像,发现两人从西餐厅出来后没有骑车,而是顺着安全通道离开,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摄像范围内。
卢东表示,按照正常的逻辑分析,相亲男女互相看对眼,吃完饭回去干什么?
我反驳道:“就因为是相亲男女,才不会那么快的去开房。”
方无双反驳我,“但李晓兰并不是真正的去相亲,她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为了报复父亲母亲以及丈夫,随便找了个男人出去玩而已。”
卢东打了个响指,“没错,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他们肯定去开房了。”
我挠挠头,“好,那就排查商场一千米范围内所有的酒店。”
“而且是高档酒店。”
想着吃顿饭都要去不符合身份的西餐厅,那么去酒店,肯定要足够牌面。
我点头道:“对,价钱在三百以上五百以下的酒店。”
“假设,假设李晓兰跟王炳强晚饭结束后去开房了?那当晚发生了什么?”
卢东猥琐至极的一笑,“嘿嘿,老程,你问着问题就有点居心叵测了!男男女女的,独处一室,还能发生什么!?”
鹏飞嘿嘿笑道:“那肯定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呗!”
我摆摆手,“不,排除该发生的,为何第二天李晓兰没有回家,兰姨拨打的电话没有打通,第三天被抛尸到了荒废池塘?”
卢东倒吸一口凉气,“那……既然李晓兰自愿跟王炳强去酒店,就不存在强奸杀人一事了,难不成在嘿嘿嘿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
鹏飞脸皱巴巴的,嫌弃道:“什么意外?王炳强能力太强,把李晓兰给能死了?!”
卢东惊叹道:“啥玩意!怎么可能!?”
我低头沉思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老程,你脑子里进水泥了,咋就可能了!这……这王炳强的能力是有多强?!”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想了想,解释道:“也许李晓兰有什么先天性疾病,在极度激动的状态下会有生命危险。”
“那这样的话,她丈夫的李望宇应该知道?”
“那可不一定,万一李望宇没有给他满足的……”
“咳咳咳!”鹏飞的猜测没有说完,便被方无双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方无双指着自己身边说道:“各位爷们,注意一点,办公室还有女同志在。”
我们三人抬头齐刷刷的看向杨灵,杨灵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张脸从脖颈红到了耳朵。
看,这就是女同志进刑警队的不方便!
听听这些内容就不行了,那万一出类似的现场怎么办?
而且刑侦一队常年没有女同志参与会议,苏琪不算,我们聊起来便肆无忌惮了。
我清清嗓子,“总之,查一下李晓兰身上的疾病,去公立医院走一遭,废不了多大的功夫。”
我想着,又问道:“大车调查的怎么样了?”
卢东翻着白眼,“还在调查,那条路上每天来来往往几十辆货车,而且大多数是外地牌照,很难一一调查,这是个细心活。”
“不,查七号晚上还在跑车,八号九号就不跑的那种。”
卢东眨眨眼,“为什么?”
我舔着嘴唇,现在的某些调查方向都是猜测,说起来未免有点心虚。
“因为,我怀疑脑袋卡在大车底盘上。”
卢东愣道:“李晓兰的脑袋?”
“没错。”
我们以案发地点为中心,在四周展开了搜寻,搜到现在都没找到李晓兰的脑袋。
那只有一种可能,脑袋被大车给带走了。
卢东咧嘴道:“这太巧了,就没可能是被野狗野狼给吃了?”
“就算吃了,肯定会留下痕迹的,再说了,案发地点只是不发达,不是荒无人烟。”
我摇着头,“这年头,你在野外碰见只兔子都够呛,你还想着找野狗野狼?!”
“但是,卡在……”
我啧啧嘴,“给我杠是不是,给我去查!”
卢东耸耸肩,做了一个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的时候,拎着厚厚的文件跟鹏飞出了办公室。
方无双跟着起身,“我继续去搜索小电驴了,看看能不能查出点线索来。”
杨灵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我张张嘴,小心的说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说起话来口无遮拦,下次,你要是听着不顺耳朵,就直接给我们说就成。”
“不不,这是正常的办案过程,我不应该逃避的。”
“那就好,一点点的就适应了,办案就需要一颗强心脏……”
我的前辈经验还没有传授完毕,办公室突然传来敲门声,门一开,收发室的大老爷出现。
大爷扬着手,开口道:“程宵,是吗?”
不管多大的官多大的级别,在老大爷眼中都是一视同仁的。
我连忙站起来,“没错没错,我就是程宵。”
“来,有你的快递!”
“快递?”
我惊讶的走上前去,最近没从网上买东西,怎么会有快递?
再说了,我买的东西都寄到小区去了,谁会寄到警局来?
我起身在大爷手中的单子上签好名字,随即接过来一个大大的沉重的箱子。
我搬着箱子放在办公桌上,杨灵跟着往前凑,“队长,这是买了什么好东西?”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摇着头,“不知道。”
“开玩笑!自己买的东西会不知道?”
我低头去看箱子上贴的快递单,海关检验,这还是个进口的东西?
收件人,南宏市警察局刑侦办公室程宵。
寄件人,沈阳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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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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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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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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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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