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物件虽然摆放的杂乱无章,但是灰尘比较少,有基本的生活用具,可见是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这大概就是刘大显他们三人这段时间一直生活的地方了。
根据现场勘察情况可知,这件屋子起码昨天还有人在住着。
尸体是头朝着卫生间,我顺着这个方向走进了那件不足6平米的屋子。
这件小屋子里并没有灯,所有的照明全部来自墙上开出的一处没有窗户的洞口,光线斜斜地倾下,可视范围极为有限。
洞口并不高,外面对着一条臭水沟,水沟和整个城市的下水管道相连。
凶手很可能就是从这里把刘大显的“老二”扔出去的。
可以看出,瘸子切下之后,并不大满意刘大显的性器官啊。
而那些阴暗潮湿的地方像怪兽张开的深渊巨口,能将人的灵魂吞噬得干干净净。
四周的墙壁上贴着白瓷砖,但是瓷砖间隙很大,依旧能看出背后已经发黑的水泥。
卫生间内有明显的被清洗过的痕迹,但是可以看出这次的凶手并不没有那么细致,水泥的黑中还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红。xiumb.com
潮湿逼仄的环境里,鲁米诺刺鼻的味道久久未能散去。我看着地面上、墙上成片的亮蓝色荧光,突然觉得刺眼得很。
我掉头离开,进入厨房开始到处搜查。
水槽内壁沾着未干的水珠,结合这件屋子坐南朝北的特点,证明瘸子起码在前一天还在使用这个水槽。
根据死者手中拿着的菜刀以及上面的血迹,初步判断凶器就是那把菜刀,已经送去做指纹提取了。
而事实上,厨房并不缺那一把菜刀。
厨房的砧板上放着好几把菜刀,它们有的尚且锋利,有的刀刃已经出现缺口了,有的甚至已经卷了刃。
摆放的位置很刻意,再一次佐证了刘大显并非单纯的自杀。
它们就那么静静地叠在一起,大咧咧地向来者展示自己凶恶的面貌。
郑成则,刘大显,瘸子。
三个成年青壮年就是在这件屋子里密谋迫害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用着那些刀具残忍的夺走她们的生命。
郑成则和刘大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死有余辜。
所以最后还剩下瘸子,但是这个瘸子的身份一直都无法确定。
瘸子的反侦查意识很强。
他仅仅出现在那一次的监控,但是当时他头上带着一顶帽子,帽檐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脸。
他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这次,刘大显的性器官也同样不翼而飞,进一步验证瘸子是一个性功能障碍者。
我走进了唯一的卧室,卧室里乱七八糟的全是破烂的女人衣服,花里胡哨的,但是基本都已经被撕坏扯烂了。
仅有的一张床上只铺着一层被子,被面像是被人剪去一大块布料,正中央有一个规则的长方形缺口。
我回想起“9.11”案的死者赵霏霏,她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就裹着一块大红色被面。
但是还没有进一步比对,尚且不能妄下定论。
我环视整个屋子,脑海里开始尝试着组装整个过程。
为什么一个内部固若金汤、配合相当默契的杀人团伙中,会有两人被杀呢?
那必然是产生了极大的矛盾。
到底是怎样的矛盾才能使郑成则和刘大显一个接着一个的横死?
注意,他们是被报复谋杀的,而他们的“小兄弟”都被整齐摘下。一副下落不明,一副葬身鼠腹。
卢东回来汇报的时候,曾说过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一个“公主”表示,和郑成则刘大显在一起的还有他们的开车司机。
他就是瘸子。
为什么会是司机的身份呢?通过那俩人的口吻得知,因为瘸子不行!
但是具体怎么不行,“公主”就不清楚了。
瘸子,是因为他们嘲笑你没法和他们一样,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对那群女人动手吗?
难道你的残疾是与生俱来的吗?
不一定,如果这样的话,那仇怨必定是从“结盟”的那一刻开始结下的。
既然一直生活在嘲笑中,那就必然不可能会有结盟。
那么如果瘸子并不是一开始就“不能人道”的呢?或者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个“瘸子”的呢?
他的残疾是由他们带来的,是后天导致的。他一直受着他们的压迫和欺凌,他们胁迫他必须要为他们办事。
当时的监控里,瘸子开车绕了小邱镇很久很久,我们最初的猜测是瘸子一行人想迷惑警方
视线。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实际上瘸子不认路。小邱镇的道路修得错综复杂,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到这里来必然是会被绕晕的。
这是个重大发现!
瘸子腿脚不便,没法光靠着自己的“11”路公交逃出小邱镇,逃出南宏市。
他不能透露自己的信息,所以他不能去各个大小车站。
刚刚韩强已经带人对各个出口以“酒驾”为名展开细致的盘查了,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就表示瘸子一时间并没有出小邱镇。
那他肯定是走不远的!
“嗡嗡嗡!”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才从头脑风暴中剥离出来。
目前能得到的线索基本是这么多,下一步就是看尸检报告以及指纹对比线索了。
如果韩强那里能发现瘸子的踪迹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摘下手套走出现场看了一眼,是苏琪的电话。
我还在想着苏琪怎么会有我的电话的时候,身体已经接通了。
“程宵,回来开会了。”那头的女生清清冷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媚,十分的撩人。
我安抚性地摸了摸被这声音惊艳到的耳朵,清了清嗓子装作不在意地回:“哦,知道了。”
言归正传,苏琪都没借其他人的口转告我开会的消息,想必是尸检结果并不是很乐观。
结果基本在我意料之中,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得到的结果也基本和郑成则的时间结果差不多。
死者刘大显,已经查验过身份了,是小邱镇本地人,之前因为经常偷车逃窜到外地,现在不知道怎么又回来了。
家里只有一个爱打牌的赌鬼老爹,天天在不是在棋牌室醉生梦死,就是在外面偷酒,回到家醉生梦死。
调查员汇报完毕,现在轮到法医苏琪发言。
我又不自觉扣紧十指抵在唇边默默听着苏琪的报告。
嗯,美女声音一贯的好听到爆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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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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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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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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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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