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及与他一起去玉门关的部下都死了,普通士兵也死伤居多,逃回锁玉关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玉岭军不声不响就进了城,等喊杀声响起时,城门已经大开,城里城外到处都有厮杀,这般紧急的时候,王元大人和他的人,是怎么、从哪儿拿到的布防图和书信?”韩景恒道,
“你是说秦大川谎报军情?”
“如果不是送急报的人有问题,就是边关有问题!”韩景恒肯定地道。
皇帝沉吟,“景恒,此事,我们一定要搞清楚,不能就这么被人玩弄于鼓掌,朕还有许多将士在锁玉关,朕就不信,如果有异常,不会有人来传信!”
韩景恒提醒道,“皇上,秦家在西州经营多年,当年怀远王的事,一来是玉岭也有布局,战事随时可起的样子,先皇不想动摇国本,二来是没有确凿证据,又给了国公府面子,这才没有斩草除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秦家以外的人能与秦大将军分庭抗礼!”
“他这是要造反吗?”皇帝气得咬牙切齿。
“说不定,是在谋划什么事,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边关地方特殊,也是一向打听不到什么情报的地方,”韩景恒道。
皇帝气结,这一刻才觉得这皇帝当得实在窝囊,“查,给朕彻查!”
“皇上,只能暗查,玉岭占领了玉门关,正在休整,若是边关动荡,只怕对我们不利,”韩景恒劝道。
皇帝气得重重一拍桌子,“那你说,现在要如何?”
“先把太子的事摘清,边关的事,先等这边的事情有了结果再定夺。”韩景恒道。
“你要如何?”
韩景恒在皇帝面前耳语一番,皇帝点头应允。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众位大人便发现,好几日不在殿内的太子竟然站在人群最前面。
众人虽然惊疑,却也不会说什么,他能出来,自然是皇帝同意了的,只是不知道皇上要如何处置他。
皇帝进来之后,扫视群臣,“之前到处都有谣传,说太子的不是,经过几日的调查,朕心中已经有数了,景恒,你把结果告诉大家。”
韩景恒微笑出列,“空口无凭,只说结果想必不会服众,反而会传得更不堪入耳,还请皇上允许臣带个人来,为众位大人解惑。”
“准!”皇帝大手一挥。
韩景恒叫了个谋士模样的人进来,“请皇上让人准备笔墨纸砚、方桌。”
皇帝看了一眼身边的太监,青扬公公连忙让人去准备。
不一会儿,东西全部准备妥当,连墨也研好了。
“皇上,臣记得玉岭的王和大皇子都有亲笔书信在皇宫,还请给臣一观!”韩景恒又道。
皇帝和其他大人一样不解,可还是让人去拿了来给他。
韩景恒拿到手里看了一番,却又走到林丞相面前,“还请丞相与众位大人看看笔迹,”
众人不明所以,但皇帝没有反对,他们自然只能挨个细看。
过一会儿,林丞相把书信递到韩景恒手中,“有双方玉玺为印,假不了,只是不知道小公爷要如何?”
韩景恒看着他,笑而不语,又把书信给了席地而坐的那个谋士。“有劳了!”
那谋士细看了那两封书信,过了一会儿,竟写起字来。信不长,那谋士写了一遍又一遍,写到第五遍时,韩景恒把原信和仿写的信一起交给了青扬公公,“请皇上御览!”
高座上的皇帝目瞪口呆,“这?这!”他把信又给了青扬公公,“给众位大人传阅。”
以林丞相为首的、好奇地众位大人这才一睹究竟。
这是玉岭王写给皇帝的,原信和那谋士刚才所写的,字迹竟然一模一样,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他,他已经在仿玉岭大皇子写给皇帝的信了。
结果也是一样,那字迹竟然与大皇子奇玉的也相同,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韩景恒示意他退下,躬身道,“景恒放肆了,皇上,臣完全有理由认为,此前说苏将军谋反的书信有问题,”
群臣突然炸了锅,“这字迹怎么会一样的?”
“小公爷说书信有问题,到底是写书信的人有问题,还是送信的人有问题?”
“谁知道呢?难道那报信人是细作?”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景恒道,“皇上,边关戒严,如今事情如何,还未可知,臣觉得太子无辜,不应再放任那些不明真相的士子和百姓谩骂,这损的可是我永和王朝的脸面,苏将军投敌一事也有待查明,不能就这么毁了他的名声,”
林丞相道,“小公爷,边关急报,只有秦大将军才有权发羽翎信,你这是怀疑大将军吗?”
韩景恒转身看向他,“以往没有过假冒的事?我怎么记得前朝就有过呢?还有这笔迹,来人,给丞相大人写封信。”
那个谋士又进来了,他走到方才的小桌面前,提笔就写,不一会儿,信就交到了林相手里。这是以玉岭王的口吻写的,许以高官厚禄,要林相在朝中扶持同党,搞臭那些有威望的人的名声,想法设法拦信派往边关的援军……
看到林相五彩缤纷的脸,韩景恒从他手从拿过信,递到皇帝面前。皇帝看了信,直直地看着林丞相。
林相吓得跪了下去,“皇上,冤枉,臣是清白的,皇上您是看见的,这、这是刚才那人胡乱写的!”皇帝脸色惊疑不定,林相真是吓了一跳,虽然说大家都看见这是假的,可谁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宋景珏欢喜不已,“谢父皇,儿臣以后一定会谨记父皇的教诲,做一个合格的储君!”
宋景玮想要反驳,却收到皇帝冷冰冰的眼神,吓得他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其他人也是看明白了,皇帝这是摆明了要给太子正名,才会让韩景恒如此的,大家谁也没有反对,纷纷盛赞皇帝英明。
自从战败的消息传来,这还是第一次君臣和谐散朝。
太子恢复了在朝中的声誉,宋景玮犹如斗败的公鸡,萎靡不振,更让他郁闷的是,民间的传言转变也快,忽然之间,大家都开始骂玉岭人的卑鄙无耻:夜袭的人被苏将军拦截,他们设计陷害忠贞的苏将军,幸好皇上英明,找到疑点,这才还苏将军一个清白,太子也真是无辜,好端端的为国为民之举,差点也因此蒙污。
一时间,许多大臣纷纷去太子府告罪,责怪自己眼瞎心忙,中了玉岭人的诡计,让太子蒙受不白之冤。
宋景珏倒是大肚,言明既是一场误会,以后引以为戒便好,接下来要做的,是好好为边关做好准备,让玉岭尝尝永和王朝的厉害,让他们以后都不敢轻举妄动。
百姓们也纷纷盛赞太子,心胸气量过人,又宅心仁厚,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储君。
朝野一片和睦,皇帝却出了一趟宫,看方向,是往京郊而去。回来时却满脸不悦,然后召了太子和韩景恒入宫。
韩景恒从宫里回到若菊院,“若瑶,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去京郊!”
芮若瑶诧异,“去哪儿?这天气还有些冷,也没个好玩的去处!”
“去于家书院,皇上想让于夫子来朝堂辅助太子。”韩景恒道。
芮若瑶道,“夫子只怕不愿意,他一向不想掺合朝堂之事。”
韩景恒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皇上没有这个想法。”
“怎么突然又有这个想法了?”芮若瑶很奇怪。
韩景恒轻笑,“君王的心思,谁能明白?昨日皇上去了一趟,被于夫子回绝了,皇上恼怒,本想让于家两位兄弟去请自己的父亲,后来又觉得他们可能办不成事,就让太子与我去。”
芮若瑶笑道,“那你便与太子去就行,怎么又叫上我?”
韩景恒拉住她的手,“皇上高高在上惯了,昨日说话只怕有些不好听,惹恼了于夫子,今日又让我与太子去,我们怕挨打,请夫人去救命!”
芮若瑶苦着脸,“那我也只能跟着你们挨打了,夫君你何其狠心?”
韩景恒轻捏她的脸,“夫子虽不在朝堂,却也是心系百姓的,不论贫富贵贱,只要心有仁义他便一视同仁,悉心教导。夫人最是温柔,柔能克刚,说不定,能说动夫子呢!”
芮若瑶却对自己没有信心,“夫子一向严厉,要说不怕他的,也就珊姐姐了,”
“无妨,带上家和,就当是散心了,!”韩景恒笑道。
于夫子自然知道宋景珏和韩景恒的来意,连个脸也不愿意露,让小厮把他们拦在外面。琇書蛧
宋景珏和韩景恒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站在书院门口,一站就是一整天,眼见日落西头了。芮若瑶却带了小家和,在于家的小院子里玩。傍晚的时候,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
芮若瑶的手艺来自于于娘子,于夫子闻到熟悉的饭菜香,一时忍不住,正要让小厮去拿,芮若瑶却亲自送到了书院。
“许久不下厨了,请夫子尝尝,我厨艺退步了没?”她笑意盈盈,仍旧那副乖巧的小女儿模样,于夫子看到她,心头一软,“嗯,坐下吧,一起吃!”
芮若瑶从奶娘手里接过小家和,“夫子醉心于育人,还没见过我的孩子呢,您看看,他是不是长得像我?”她就像面对自己的父亲一样,带着娇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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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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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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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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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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