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再看看罗府分家?”韩景恒问。
宋景玮脸色沉了下来,“什么时候国公府的权利这么大了?竟然能管本皇子了?”一看到宋景珏和韩景恒坐在一间屋子,他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算是明白了,他和韩景恒,是无法尿到一个壶里去的,既如此,又何必看他脸色,顾忌他的面子?
韩景恒看着他,嘴里却说道,“明成,怎么还不送客?”
宋景玮气得额上青筋爆起,“什么时候长公主府姓韩了?”他看向宋景珏,“皇兄在这儿也是为了此事?看来,我得回宫向父皇禀告了!”
没人理会他的威胁。
韩景恒笑了一声,“既然三皇子想留下,那正好,罗府打算分家,正好请三皇子作个见证!免得别人说我们仗势欺人!”
宋景玮心中疑惑:这不是太子的银钱来源吗?怎么韩景恒竟然同意分家了?要知道,生意是聚财,如果分家了,再想重续辉煌那就不容易了。托长公主的面子,韩景恒的手罗,府里多少铺子生意兴隆,日进斗金,他们甘心这么分了?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罗明成脸色不好,“既然各位叔伯都想分,那就分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祖母的东西,那是不能动的,她与景恒表哥,还有与其他人的经营,罗家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分的,各位以为如何?”
罗家的人迟疑。
韩景恒冷笑,“这话还用说出来吗?难道罗府的人穷到丧心病狂了?外祖母与我就合作了很多铺子,那是国公府投的钱,谁要敢打主意,我让他有去无回!”他冷冷地扫了罗家人一眼,“外祖母整合了罗府的钱财,置办了那么些产业,养活了那么多人,她一定没想到,养出来的竟是一群废物,”
罗家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罗明成接着道,“如果不同意,那我就奏请皇上定夺。”
罗和胜忙道,“同意,当然同意,不是我们的,我们不会白拿的。”
“付得起代价,也不会给你们!”韩景恒不屑地道,而宋景珏则一声不吭。
罗明成道,“那就把账本都拿出来吧,正好太子和三皇子还有表哥也在,别把其他亲戚们的分了,传出去,真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一摞一摞地帐本报了出来,罗和胜他们却有些犹豫了,大家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能挣出多大的家业?只不过是想趁这些男人们不在家,逼着女人们分了罢了。
这一查帐,最后到手的能有多少?他们真能扛下去?
宋景玮对罗和胜道,“可是人手不够?我这里倒是有些人!放心,我既作个公证,自然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罗和胜朝他拱手,“多谢三皇子。”
宋景玮对韩景恒道,“罗府的铺子,不会都是些不景气的吧?”
韩景恒挑眉,“那三皇子怕是得自己去查帐了,我又不姓罗!我只是想看住自己的银子!”他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宋景珏则道,“皇弟既然有人,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我都知道,罗家的几位老爷,没几个会做生意的,让他们查账本,只怕要费些时日,说不定还会白费力气,既然他们铁了心要分家,又相信你,那便帮帮他们吧,”
罗明成冷着脸,“各位叔叔伯伯可不要后悔,”
韩景恒横着他,“好好的,你吓唬他们做什么?人家还以为你胆怯呢!要我说啊,早就该分,凭什么好吃好喝,养群废物,”
罗和胜听他又骂,怒气涌上心来,“去,找几个管事,来府里查帐,”
“早就该分,你看,最后还不是分了?,何必白白养那么多年,还不落个好,让他们自力更生不是更好?”韩景恒一边摇头一边评论。
他又对韩青道,“我的事情,你都安排妥了?”
韩青笑容满面地点头,“少爷您放心,妥妥当当的。”
韩景恒起身就往外走,宋景玮道,“小公爷这是要去做什么?不守着你的银钱了?”
韩景恒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我夫人,我要去收拾她们,三皇子慢慢查吧,罗家的人信你,我也是信你的。”
有人大声道,“韩景恒,那只是妇人之间的误会,你何必小题大做,让大家脸上都难堪?”
韩景恒转身,目光似刀剑扫过,“我夫人现在还得卧床静养,你说是小事?要不是外祖母刚故去,不宜见血,我早就让她们头破血流了!还有你们,都说了有我的一份,你们竟然想趁我不在瓜分?哼!”他怒气冲冲地走了,留在屋里查帐的人,心也不安了。
长公主府家大业大,一天是查不完的,但又不能半途而废,故而,大家都住在府里,方便做事。太子和三皇子当天也没有回各自府邸,就在长公主府客房住了下来,等夜深休息时,屋子外面上了封条,又有双方的侍卫轮番守卫。
到了第二天,京城突然都在说长公主府分家的事:太子力阻,说那是长公主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散了,三皇子却大力支持,不仅亲自上门,还带了他府里好几个能干的管事去帮忙,国公府的少夫人阻拦,被生生气病了,小公爷恼怒,也同意他们分家,还扬言以后不再管罗家人的死活。
好些与长公主府交好的世家都上府里拜访,也都证实了这个消息。
韩玉颜跑到长公主府,把那些叔伯们好一顿臭骂,“你们良心都喂狗了吗?外祖母在世的时候,拿着嫁妆养你们,为了阖府的人过得好,拉下脸面置办了那么大的家业,你们竟然在她刚刚过世时,就急不可耐地要分家,你们就这么没心没肺吗?”
三皇子道。“表姐不要着急上火,此事也是早晚,再说,皇兄和小公爷都没有反对呢。”
韩玉颜看到他的笑脸,气得要打他,但扬起手又放下去了,她气呼呼地走了。
没过多久,宫里就来了位公公,他可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很得皇帝器重。
宋景珏迎了上去,“青扬公公怎么来了?可是宫里有什么事?”
宋景玮也道,“是不是父皇有什么差遣?”
青扬公公叹了口气,“太子、三皇子,还请跟老奴回宫一趟吧,皇上正大发雷霆呢。”
兄弟二人一惊,齐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青扬看了眼屋里,一声不发地走了,两人皱眉,跟上。
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儿子,气得把桌案上的东西全砸了过去,“混账,两个混账东西,皇姑姑的家业,你们有资格作主?还那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胡闹?”
宋景珏低着头,“父皇,儿臣劝过了,好不容易吓唬住他们,皇弟去了,说这是好事,他愿意支持,然后,罗府的人就又闹着要分了,之前,他们还把景恒的夫人给气倒了,为此,景恒气得想杀人。”
宋景玮忙道,“父皇,不是这样的,我看皇兄坐在那儿,他们已经在查帐本了,韩景恒也在,他还说早就该分了,他也是同意分的。”
“分不分由你们说了算的?为什么不来禀告朕?罗府那群人有什么能耐,你们不清楚?非要看着他们把皇姑姑的心血败光吗?”皇帝气得眼睛都红了。琇書蛧
长公主临终前还托付他照顾啊,这下,马上就要四分五裂了。
宋景玮还要狡辩,皇帝一拍桌子,“来人,把三皇子带下去,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出来,还有,罚一年俸禄!”
容不得宋景玮争辩,就被侍卫带了下去。
皇帝看着宋景珏,张嘴欲训斥,他张了下嘴,又闭上,然后声音却缓了一些,“罚你半年俸禄,拦不住了,不会派人来告诉朕吗?生生让他们折腾了一天!”
宋景珏恭恭敬敬磕了头,谢了恩出去。
青扬公公又进来了,“皇上,小公爷求见。”
皇帝红着眼,“让他给朕滚进来,不要以为皇姑姑生前偏疼他,他就可以胡作非为,竟敢擅作主张。”
青扬公公抬眼看了下皇帝的脸色,躬身轻轻退了出去。
韩景恒很是平静地走了进来,磕头下跪,口呼万岁。
皇帝不理他,晾着他跪在那儿。
跪了一会儿,韩景恒却抬起头来,“臣为皇上办了件好事,皇上怎么还生气了?”
皇帝又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那你说说,你为朕办了什么好事?分了皇姑姑的家底吗?”
韩景恒摇头,“除了些蛀虫罢了。外祖母的东西,谁也不能动,”
皇帝见他的样子,气又慢慢消了些,他深知,韩景恒可不是那种糊涂蛋。
韩景恒起身上前,附在他耳边低语。
外人不知道韩景恒跟皇帝说了什么,反正皇帝没有就罗府分家之事说什么,只是派了户部几个大臣过来,也没让他们插手,只是让他们做个公证,以免生出事端。
韩景恒接了芮若瑶回若菊院,回去之后,又派人去罗府,当着罗明成这些长公主府主人的面,把那几个闹着要分家的,男的狠揍一顿,女的扇得鼻青脸肿,当着各官员的面,撂下狠话,“我们少爷说了,下次再敢惹我们少夫人,不是血流成河就是缺胳膊少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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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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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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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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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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