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笑不可抑,“我也找人打听了,说话很可靠,你放心,母亲不会害你的。你明天再去国公府,好好再与他们攀攀感情。”
“可是……”严玉儿有些迟疑,她不想再经心痛,为什么不能快一点呢?她又央求起来,“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是断然不会再去了,每天看到她颐气指使、夫妻情深的样子,我受不了,我不想去,我不要去了,娘!”
沈迎哄道,“玉儿听话,你只要与他们关系亲近便好了,若是你表姐不在了,她能托孤给你,而小公爷又能同意,那就成事了!”
“好端端的,她托孤给我做什么?”严玉儿噘着嘴,她突然醒悟来过,“娘,你是说,表姐、表姐她会死?!”
“什么时候?”她又急急问道。
沈迎发现自己说漏嘴,连忙捂着自己的嘴,严玉儿却摇晃着她的身子,“娘,你就告诉我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死?”
沈迎绷着嘴,没有说话,贵人说过的,不能走漏了风声。
严玉儿不依不饶,一直软言相求,她时而一把鼻涕一把泪,时而又伤心不已,哀叹自己无用,又怀疑沈迎要把她推入火坑,沈迎经不住她闹腾,附在她耳边低语,继而一再叮嘱,“你千万别说出去,咱们平民百姓,说不起这些的,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你一定要记住娘跟你说的话,万万不可告诉了任何人去。”
严玉儿呆了呆,心中又狂喜起来,“娘,这是真的吗?”
沈迎点头,“你放心,娘不是那种糊涂虫,再说,咱们也不用出头,那位贵人会找人四处散播消息,咱们坐收其成就行了,所以,你一定要和你表姐、姐夫处好关系,知道吗?”
严玉儿点头,“娘,你放心,我知道的,我明天就去国公府。”
沈迎赞许地点头。
第二天,芮若瑶正和院子里的人闲话,就见到严玉儿满面春风地进来了,她一边小跑一边热情地喊,“表姐,表姐,我回来了!”
芮若瑶弯了弯嘴角,“坐吧,”
丹丹冷着脸,秀玉和小双也收住了笑,没有人再理严玉儿,她却不在意,“表姐,你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很好!”芮若瑶道。
丹丹不冷不热地道,“表小姐不是受不了我们若菊院?怎么昨儿才走,今日又来了?莫不是住得久了,当这儿当成自己的地方了?见过主人请客的,没见过客人成天赖上门的。”
严玉儿也不以为意,只是关切地对芮若瑶道,“表姐,我昨夜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大好,我很担心,这才又来了,”
芮若瑶蹙着眉,小双一脸不高兴,“表小姐,我们少夫人好好的,再说,梦是反的,您不用大惊小怪,还是回去吧!”
丹丹也道,“是啊,您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少夫人喜静,您一来,成天咋咋呼呼的,吵得我们少夫人头都疼,那才不好呢!”
严玉儿红了眼眶,“表姐,我知道,前些日子,是我太任性了,惹表姐生气了,我知道错了,特地来求表姐原谅,”
芮若瑶道,“我没有放在心上,你放心地回去吧!”
她们众口一词,都是赶她走的话,严玉儿心中恼怒,脸上通红,“表姐,我不会走的,我要负荆请罪、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好好照顾表姐你!”
芮若瑶想着,也就继续让她住吧,反正不让她进主院就是了。
秀玉见状,“小伶,带表小姐去休息,一路奔跑,出了一身汗,洗洗换换吧。”
小伶应声而出,带着严玉儿走了。
韩景恒正好与叶青一齐进来,严玉儿在院子门口见到他们,连忙行礼,“姐夫!”
叶青瞪圆了眼,“不是说谢府的小姐还小吗?都这么大了?”
韩景恒笑道,“这不是谢府的小姐,这是若瑶姨母的女儿,玉儿表妹。”
严玉儿羞答答地又行了个礼,叶青道,“倒是有模有样的,”然后,两人一齐走了进去。
严玉儿见他们头都没有回,心中的期盼落了空,心中有些不高兴,但又想起自己母亲的话,心中又欢喜起来,便又露出笑,与小伶走了。
叶青道,“这便是那个送上门来的表妹?姿色还不如你现在那个美妾,她想得倒是好,连自己表姐的夫君也这么巴巴地惦记着。”
“她们住在离元县,若瑶有孕的消息才出来,她们便进了京,以前可是没什么来往的,以谢府跟她们的关系,也不会传消息给她们,你说,是谁请她们来京城的?”韩景恒平静地问道。
叶青一怔,“那你可要小心些,我直觉,她们想对付你的那个心肝宝贝。”
“所以,呆会儿你可要仔细把脉,过两天,我会带若瑶去谢府住几日,到时候,你再把院子里好好查查。”韩景恒道。
叶青点头,“嗯,我知道,你放心。”
说话间就进了屋,两人不再说话,叶青一边把脉一边道,“少夫人最近身体和心情都不错,放宽心,多走动走动,有利于胎儿和母体的身体健康。”
韩景恒握住她另一只手,“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会护着你的,”芮若瑶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叶青才点点头,“母子平安。”
韩景恒放下心来,“肚子饿不饿,可要吃些什么东西?”
芮若瑶微笑摇头,“不用,才吃了没多久。”
韩景恒还要再说话,叶青道,“若是没事,就多到外面去走走吧,现在天气也不冷,多走动,活活血,以后也好生产!”
韩景恒拉起芮若瑶,“我陪你去走走,”他也不管叶青,就这么扶着芮若瑶走了。
叶青也不计较,现在,他已经对这位宠妻的小公爷不抱眼中有其她人的希望了,只可惜,其她女人都是瞎的,看不到他的眼里只装着一个人。
芮若瑶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表妹一直让我原谅她,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惊一咋的,我想离她远一些,她又更着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韩景恒对严玉儿道,“你不要小题大做、无中生有,吓着了你表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严玉儿急得泪水都流了出来,“表姐,姐夫,以前是玉儿太任性了,做什么都不计后果,玉儿知道错了,求表姐、姐夫原谅。”
韩景恒道,“都是些有的、没的小事,再说,也没有对我和你表姐有什么影响,你不用放在心上,若是借此生事,惊扰了你表姐,我可饶不了你!”他又凶狠起来,盯着严玉儿。
严玉儿吓了一跳,想要再说,被他狠厉的眼神吓住,嚅嗫了半天,没有说出口,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
韩景恒转过头,满脸温柔地看向芮若瑶,“我看她是在县城野惯了,突然来到国公府,见识了那些规矩,心中自卑又害怕,受了惊吓,伤着脑子了。”
拐着弯说人家头脑有问题,幸亏严玉儿不在,芮若瑶轻笑。
韩景恒道,“过两天便是你生日,我带你回去住几天!”
芮若瑶很是高兴,又有些担心,“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旁边买下来的小院,我又让人改了改,把中间的院墙开了个月门,来往很方便的。”韩景恒道。
芮若瑶想起来这茬,记起小四说某人以前经常偷看她的事,红着脸没有说话。
韩景恒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大动,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耳鬓厮磨好一阵才放开她。
到了芮若瑶生日,韩景恒果然带她回了娘家,罗氏和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韩景恒早就放了话出去,他成心讨怀孕的夫人欢心,谁也不敢开口得罪他。
谢父谢母和家里其他人也很开心,连谢秋朗也回来了。加上沈迎母女,谢府热闹极了。
韩景恒想上酒楼订个包间,谢父却不愿意,“姑爷是体面人,却不懂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乐趣,一家子围着在家里吃饭,那滋味才是美妙呢!”
芮若瑶也道,“就在家里吧,随便做几个小菜就行,最重要是一家人都在一起!”
小双和丹丹连同过来的小四,都跑到厨房去了,沈迎和严玉儿也进了去帮忙。
最想显身手的当然是严玉儿,不过很可惜,这位小姐在家中经常不事家务,兴高采烈炒出来的菜黑乎乎的,被她扔到了潲水桶,再也不好意思动手,只好又出来刷存在感。
韩景恒携芮若瑶坐在谢父身边,谢母在一边照顾,谢元朗和谢秋朗、谢春燕都围着说话,严玉儿想站过去,却又觉得自己站在他们身后,似乎成了下人,可不过去,她心里着实又痒痒的。无法,她只好凑了过去,把小春燕抱在怀里。
小春燕已经不似小时候好动,却也不想让这个陌生的表姐抱自己,一直乱扭,谢元朗道,“表姐不是要做菜给我们大家吃吗?怎么又出来了?你快把春燕放下,你看看,你把她难受成什么样了?你要弄死她吗?”
严玉儿慌忙松开手,“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没有抱过孩子才会这样的,她不乱动就没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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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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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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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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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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