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职的梁总管正在乾清宫外岗,没得康熙允许就算是他这个贴身保镖万能秘书也不能进殿。
敬事房的副总管王公公远远就看到梁九功在门外,他领着身后端着宫妃绿头牌的两个太监兴冲冲小跑过来。
“梁总管好,见过梁总管,”王公公上前给梁九功见礼,手飞快的往梁九总袖里赛了个荷包,“皇上这会儿可得空?”王公公伸长脖子想往殿里瞄一眼,可惜被梁九功不动声色的挡住了。
“今儿王公公的心情不错啊,怎么今日你亲自来了?”梁九功摸了摸袖子荷包,呦,分量不轻。
“哎,说来惭愧,皇上这些日子一直没有翻牌子,奴才们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整日忧心忡忡吃不下睡不着的,您看这…手下的奴才也不懂事,不知道那里做错了,”王公公对着梁九功不停的合腰一脸献媚的笑,回头对着两个太监低头喝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不快见过梁总管。”
要是皇上再不翻牌子,他们这些敬事房的奴才干脆找根裤腰带把自己勒死算了。
两个太监极有眼色的端着金盘到梁九功面前,梁九功往金盘里瞧一眼,排在最前边的是皇贵妃,皇贵妃是六宫之主放在第一位理所应当,然后便是淑嫔。
梁九功心里嗤笑一声,淑嫔未免也做的太显眼了些,宫里得宠嫔妃的牌子自然会往前放一些,但也不能乱了规矩啊。
现在宫中有两位贵妃和惠、宜双妃,哪能明目张胆的将淑嫔的牌子放在第二位,想来一方面是因为敬事房的那群奴才拜高捧低,另一方面淑嫔肯定也在背后使了些心思。
哎,原本还以为是个聪明的呢,不过尔尔罢了。
梁九功扫了一眼,眼神盯在写着玉贵妃的绿头牌朝王公公抬了抬下巴,王公公立即将玉贵妃的绿头牌放到最显眼的位置,末了不忘对梁九功献媚讨好的笑笑。
“皇上,敬事房的来了。”牌子摆好后,梁九功朝殿内通报。
“进来吧。”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王公公领着太监跪在案前。
“起来吧。”
康熙看也不看继续批着龙案上的奏折。
三人谢恩后就一直着,就是不见康熙召翻牌子。王公公又朝梁九功使了使眼神暗示,好几次后梁九功见让三人一直等也不行,才上前提醒康熙。
“皇上,该翻牌子了。”
梁九功声音一落王公公立即奉着翻子到康熙面前,康熙往金盘里就看一眼,第一眼注意到的果然是淑嫔的牌子,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忌惮和厌恶,然后拿起刻着玉贵妃的牌子反复摩挲着,“贵妃的身子好了?”
“是,太医已经去看过了,贵妃娘娘身子已经大好了。”
王公公一看果然是贵妃娘娘,心里暗暗庆幸好问了梁总管,将贵妃娘娘的绿头牌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康熙想起前几日听到的消息心中不悦,手一顿就要将牌子放下去,几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不过康熙最后还是翻了景阳宫的牌子。
梁九功领着三个人行礼后心翼翼的退出殿去。
“多亏梁总管提点。”
“咱家这就要去景阳宫,你们谁跟着去。”翻了牌子敬事房就得立即去通知妃嫔准备。
“去,你们俩先回去,咱家亲自去景阳宫走一趟。”王公公心情大好,这贵妃娘娘得宠得宠,他是敬事房的副总管,总要去贵妃娘娘那里挂个号不是。
“梁总管,奴才跟您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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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初临,浴室内红烛并排摇晃,飞鹤屏风后升起浓浓的热气,香气弥漫,暖黄色的烛光笼罩其中。
“娘娘,起了吗?”
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
“嗯。”
声音极尽舒意慵懒,舒婉倚在浴桶边上,玉手抬起带出两朵水花。
伴着哗啦水响,凹凸有致的婀娜身姿被烛光映在屏风上,隐隐烁烁,举手投足无限风情,让人遐想无限。
换下浅色浴衣,披上深色外罩,纤腰不足一握,长及腰下的如绸缎般丝滑的墨发随意披到脑后,两鬓随意散落的丝发越发将本就绝色的美人衬托的花娇玉颜。
“娘娘,皇上快到了。”
被派到外头等候康熙的雨萍匆进来禀报,知言忙将早就备好的绯色毛披给高舒婉系上。
“走吧。”
康熙远远就看到在那抹纤弱的身影被笼在摇曳的烛光下,亭亭玉立,柔情绰态,甚于言语。
御辇都快抬进正殿了皇上怎么还不让停辇,梁九功抬头一眼看,只见自己家主子爷眼都看直了。
顺着康熙的目光一看了,哎哟,这贵妃娘娘可真是越来越美了,就这般的美人,谁看得出她比皇上还大三岁呢。
就冲这美貌、这风情、这韵味想不得宠都难,不过,再美也不是他这残了身的人能想,还是赶紧提醒主子爷要紧,梁九功收回眼,低声提醒道:
“皇上,皇上。”
“嗯?”
“皇上,到了。”
“停轿。”
梁九功忙上前搀着康熙下辇。
“臣妾参见皇上。”
“朕不是说过不用到外面来等吗,”康熙快步上前扶起舒婉,“等了多久了,这手都凉成这样了。”
“臣妾也是刚出来,谢皇上关心。”www.xiumb.com
舒婉缓缓抬起头,眼波流转,撩人心怀。
康熙被那倾城一笑晃花了眼,对上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眸中只有他一人。
“皇上。”
舒婉娇嗔一声,被如此炽热的目光注视,娇靥上渐渐爬上迷人的红晕。
“外头冷,进屋再说。”
康熙轻轻一咳,握紧舒婉的手顺势将人往怀里一带半拥着进屋。
让知言侍候除了披风,舒婉亲自上前侍候康熙。
“皇上,先喝杯热茶驱驱寒气。”优雅轻灵的将茶奉到康熙手中。
“这是奶茶?怎么一点腥味也没有。”
“正是奶茶,臣妾不喜膻味便让宫人煮茶的时候放了些干花去膻,皇上喝着可好?”
舒婉接过茶杯放下继续侍候康熙更衣。
“这些事儿让奴才来就行了。”
康熙低头看着正含着温柔浅笑给自己解披风系带的舒婉,晶莹娇嫩如泛着水润光泽的肌肤带着醉人的晕红,见她仔细的侍候自己,伸手揽着胸前人儿的蛮腰,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淡淡心疼。
握在舒婉腰上的大手轻轻一握,竟一握有余,果然是纤纤细腰,这细腰怕是楚怀王的细腰怕也不及,想到她前不久身子才好,不由的又多了几分怜惜。
“臣妾想亲自侍候皇上,莫不是皇上嫌弃臣妾侍候得不好,想要更好的?”
舒婉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软语中带着醋意。
“哪有人还有比爱妃侍候得更好,果真是个醋坛子,”康熙抬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雪腮,“吃醋嫉妒可是犯女戒,你说朕怎么罚你才好呢?”
“自然是,任皇上处罚。”舒婉踮起脚尖,轻声在康熙耳边说道:“皇上可要重重的罚臣妾才好。”
“嗯,确实该好好罚你,”康熙呼吸渐重,看着怀里的女人,“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朕?”
“皇上您猜。”
舒婉将脸埋在康熙怀里乱蹭,闷闷的声音从康熙怀里传出,傲娇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喜悦。
胸前的温暖湿润让康熙骤然粗喘起来,没有丝毫的怜惜的抬手用力的钳起舒婉精巧的下巴狠狠的吻下去。
“婉儿,你真是这个妖精”
断断续续的乞求声不断从夹杂在低吼声中传出,在殿外守了一夜的宫人强撑着眼皮,实在忍不住时打个盹又睁开眼睛。
不知是第几遍抬上的热水凉了又抬了下去。
梁九功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夜空中的星星,快过丑时了,他又继续着打盹,对屋里的情况却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知道是这样了。
他当然知道会是这样子,哪次皇上遇上贵妃娘娘不跟狼看见肉一样,在他看来皇上能折腾也是好事,能折腾是皇上心情好,兴致高,只有当主子的心情好了,他们当奴才才好过。
再说皇上也不是在每个妃嫔那都这样,也就贵妃娘娘这折腾而已,偶尔折腾一下也不会伤皇上的身子不是。
听着声音估计快完事了,梁九功忙让人去抬水,不过等了半天就不见里面叫水,细细一听,里面已经没声了。
“去,去,抬下去吧,让人热着明儿一早再抬来。”今晚是用不上了
将宫人都遣了下去,梁九功心情好得哼起了曲,明天又是好日子,皇上这会儿尽了兴,明儿定是身心舒爽,皇上心情好赏赐少不了。
“许久未见,婉儿愈发娇嫩了,”康熙低笑两声,将旁边卷成粽子的舒婉抱在怀里,“怎么了?不是你先说要朕罚你的吗?怎么又不高兴了?”
“臣妾没有不高兴,只是臣妾累了想睡了,难道皇上不累?”
康熙拉着她的手来到某处,轻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不累。”
感到手心中传来的热量,舒婉连忙收回手,没想到却被康熙紧紧钳住。
“皇上?”
“你前几日见过常宁了?”
康熙把她的手钳到背后,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黑眸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深潭。
“常宁?恭亲王?”
康熙这是在质问她?舒婉吃痛的皱了一下眉,她与恭亲王不过才说了几句话,连一面之交都算不上,至于嘛?
“嗯,见过他了?”康熙松开钳住她的那只手,又将她紧紧的揽进怀中,“前几日他与朕喝茶的时候说起过你,呵,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无非就是些陈词滥调,花言浪/语,”康熙眼色一沉,“他说那也与你月下谈天,你们两人究竟谈了些什么?”
“咳咳,不会吧,”舒婉在心里将那什么狗屁恭亲王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月下谈天,不过是寒暄两句罢了,那个恭亲王也真是的,瞧着像个好的,心里却已经坏透了,绝对是故意在康熙面前说的那样的浮想联翩,是想害死她吗?
舒婉伸手一勾搂上康熙的脖子,“难道皇上您是在吃醋?”
“你是朕的后妃,就该一心一意的忠于朕。”
康熙自然不会承认他吃醋,他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而已。
“臣妾那晚偶遇恭亲王,他不过是随口问了几句臣妾离席的原因,难道臣妾还能不告诉他吗?难道这也算月夜谈心?”
“真的?”
“反正真的假的全凭皇上信或不信,皇上若是能信任臣妾,那臣妾说的自然是真的,若是不信任臣妾,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假的。”
康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于说道:“朕自然相信你。”
要是从今以后朕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你能够全心全意的相信朕吗?舒婉的事情始终是康熙心中的困扰,与她相处越久,他越觉得她不同寻常,那种随时可能会失去她的感觉也越来越重。
这些日子冷着舒婉,不光是因为卫氏,也是因为康熙始终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儿,如果知道一样东西可能会失去,那么他希望能在他陷得更深之前抽出身来。
“臣妾谢皇上相信臣妾,”舒婉嘴角勾起一抹带点嘲讽的微笑,随即又打了个哈欠用来掩饰,“皇上,臣妾已经很累了,可以睡了吗?”
“嗯,睡吧。”
康熙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迷迷糊糊的时候,舒婉好像听到有个人一直在她耳边问她,“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声音哀怨幽转,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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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舒婉拖着酸软麻痛的身子侍候神清气爽的康熙吃过早膳,送走康熙后舒婉倒床继续睡,昨夜她可被折腾惨了,原本舒婉想狠狠睡上半天补眠,不过今天是注定不可能让她如愿的。
才刚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得了信说是今日额娘和嫂嫂云慧要进宫,糟糕,她怎么将这件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舒婉只好起身命人将要接待额娘和云慧的东西准备好。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舒婉上前扶起喜塔腊氏,接着扶起云慧。
云慧长得很福气,脸蛋圆润柳眉弯弯,身材丰腴却不胖,性子也是哥哥喜欢的那种温柔善良的性子,舒婉瞧着很是喜欢。
“今儿本宫算是见到嫂嫂了,”舒婉浅浅一笑,连忙招呼宫人给两人上茶,“额娘,嫂嫂快请坐。”
“谢娘娘。”
云慧原本还想推辞,不过想到额娘来之前已经和她说过贵妃娘娘就是个性情直爽之人,若是推辞反而会惹得娘娘不快,想到此云慧也不再推辞,忙跟着喜塔腊氏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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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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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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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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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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