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放风筝,其实就是巴特尔和三辛在那边放,舒婉抱着佛尔果和泽雅在一边看。
风筝线锋利,一不小心便会被割伤,虽然佛尔果也想放风筝,可是被舒婉拘着,只能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巴特尔放风筝。
泽雅已经会叫哥哥了,舒婉和康熙都没想到泽雅第一声叫的不是阿玛也不是额娘,而是哥哥,可是让康熙吃味了老半天。
“那风筝飞的真高,真好!”
舒婉笑着望着那风筝,时不时的提醒巴特尔注意不要跑的太急。
“哥哥!真厉害!”
泽雅扎着两个圆圆的小发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粉色的小嘴嘟嘟着,小脸上全是激动,头上带着一朵大大的粉色绢花,虽然还小,却已经看出她是个美人胚子,等长大以后肯定会迷倒万千少年。
得到妹妹的鼓舞之后,巴特尔更加起劲儿,“三辛,跑快些,我要把这风筝放的更高!更远!”
母子四人其乐融融,当然这幅画面在别人看来是有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看着不请自来的惠妃,舒婉点点头,知道惠妃行完礼才说:“惠妃不必多礼,起吧。”
“是,臣妾遵旨。”
惠妃看了眼天上的风筝,不知怎的,这幅和美的场景在她看来无比的碍眼恶心,凭什么玉妃就要什么有什么,宠爱、子嗣、位份,而她,资格最老,陪伴皇上的时间最长,大阿哥又是皇上的长子,却还只是个区区的妃。
“贵妃娘娘心情真是不错,这个时候吹南风,南风温和,最是适合放风筝的时候了。”
“可不是,本宫也是觉得今日天气甚好,所以才带着几个孩子出来玩耍。”
“风筝飞的再高,都有线牵着,飞的再高也逃不出落下来的命运,贵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舒婉扶了扶头上的发簪,勾起浅浅一笑,“惠妃说的自然是对的,万物兴歇皆自然,非人力所能掌控,那风筝能得一时的高飞,享受片刻的自由自在也是极好的。”
恰巧此时,北风渐起,在天上飞的好好的风筝忽然一歪,直直的坠了下来,惠妃面色微变,紧接着便荷然一笑,“飞的越高坠得越快,您瞧,这北风一起,风筝就直直的栽了下来。”
就像她的主人一样,说不定那天皇上的口味变了,这个贵妃之位也就坐到头了。
舒婉向旁边的雨旋看了一眼,雨旋连忙带着几个人跑过去帮着巴特尔捡风筝。
“惠妃好像话里有话啊,”
舒婉自然知道惠妃心里不爽,她比惠妃进宫时间晚,也没生下皇上的长子长女,前朝的母家有不那么显赫,却被封为贵妃,惠妃心里能好受才怪呢。
不光惠妃不爽,后宫之中还有很多人不爽,不过却不敢明着在她面前说,最多只是像宜妃那样明里暗里的刺几句。
“臣妾看那风筝飞的如此张扬自在,却不知道自己命运堪堪,一时心里触动,有感而发,还请贵妃娘娘切莫怪罪。”
惠妃福了福身,“贵妃娘娘宽和大度,是个性情爽快之人,想来是定会原谅臣妾的。”
舒婉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只看得惠妃心里发毛,额角慢慢的冒出几滴细微的汗珠,舒婉一向不爱按规矩出牌,难道这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看了惠妃半晌,忽然舒婉掩着帕子莞尔一笑,“惠妃说的极对,本宫确实不会在意这些。”
这宫里头也是挺有意思的,说话就说话吧,还不能直着说,非得绕那么些弯弯,要不就是以花喻人,要不就是那别的东西来喻人,非得把自己比作那些东西,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比的,难道好好的做个人就不好吗?
说着说着巴特尔领着三辛,三辛手里拿着那个风筝,一行人回来了。
“儿臣给惠妃娘娘请安。”
“奴才参见惠妃娘娘,惠妃娘娘吉祥。”
惠妃看着白胖健壮的巴特尔,又是自己生了一阵闷气,“三阿哥请起。”
“是,儿臣谢惠妃娘娘。”
给惠妃行完礼之后,巴特尔就跑到了舒婉身边,小脸扬起一笑,“额娘,今天那个风筝飞的好高好高的,额娘看见了吗?”
“当然看见了,不光额娘砍价了,佛尔果和泽雅也都看见了,巴特尔真是太厉害了。”
巴特尔扭了扭小身子,“下次儿臣要放的更高!更远!等妹妹长大了,还要带着妹妹一起放风筝,”说着又看了看一旁的佛尔果,“也带着弟弟一起。”
“好,巴特尔最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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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退拜了舒婉,扶着灯影的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生气,呸,不就是放个风筝吗?至于那样的开心快活吗?活像是八辈子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似的,小里小气的,没一点皇家风范。
其实惠妃心热眼红的不得了,大阿哥六岁之前一直养在宫外,她见都见不了,更别说像舒婉那样陪着孩子玩耍了。
她已经错过了整整六年,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六年呢?所以大阿哥入宫之后,她便加倍的对大阿哥好,尽力的弥补这些年没有守在大阿哥身边而造成的遗憾与损失。
惠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负气似的对灯影说道:“灯影你说,本宫这个年纪还能不能生?”
她不过比舒婉大了两岁,今年才三十三,每月的葵水也都来的及时,应该还是可以生的吧。
灯影听自家主子娘娘这样说,顿时愣住了,娘娘这是魔怔了吗?肯定是刚才在贵妃娘娘那里受到刺激了,可是主子娘娘都多大了,从来也没听过这个年纪的女子也能生产的啊。
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保养得当,外表看起来就像是那十七八岁的姑娘,可是娘娘别忘了,那年您为了护驾伤了腿,太医都说娘娘的身子该好好养着,这生养对女子的消耗极大,娘娘该好好考虑清楚才是。”
惠妃想了想,忽然叹息一声,“你说的也对,本宫还有大阿哥呢,女子生产就是往那鬼门关上走一遭,大阿哥还年幼,本宫可不能为了这点私心撇下大阿哥不管。”
“娘娘说的极对,大阿哥懂事,相信他一定会明白娘娘您的这一番苦心的,再说了,以奴婢看,大阿哥文才武略样样精通,一个能顶三个呢。”
听到这惠妃噗嗤一声笑出声了,佯怒的打了一下灯影的胳膊,“这是在外头,说什么呢。”
大阿哥自然是最好的,甚至连太子殿下都比不上大阿哥,不过这种想法惠妃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她可不敢说出来。
灯影自己打了自己两下耳光,“娘娘教训的是,奴婢知罪了。”
“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你是为了逗本宫开心才那样说的,罢了,本宫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咱们回宫吧。”
“是,奴婢遵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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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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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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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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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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