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
“娘娘,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舒婉作画时屋内向来是不留人的,知行进来时只见舒婉正在翻阅一本游记,眉头紧锁,看上去十分苦恼。
“怎么样?”
舒婉将书放下,浅浅一笑,有些兴奋的盯着知行。
“娘娘,宜嫔她们果然动手了,和娘娘猜的一样是夏荷。”
夏荷姿色好,宜嫔挑中她也是情有可原。
“那就好,还有别的吗?”
“这次动手的不只是宜嫔和僖嫔,连佟贵妃也在其中掺了一脚。”
舒婉挑了挑眉,“佟贵妃?”
“是,只是还未能打探出来佟贵妃在其中究竟起了什么作用。”
“好了,我知道了。”
舒婉不点点头,示意知行她已经有了主意,管佟贵妃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呢,只要能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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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
“你在做什么?”
乌雅氏正专心致志的抄经书,忽听得这句问话,忙抬头一看,竟是康熙,美眸瞬间充了惊讶、欣喜、惊慌各种表情,生动迷人。
“皇上!”
乌雅氏动作迅速的站了起来行礼,虽是惊慌,但是动作行云流水,甚是优美。
“臣妾给皇上请安,竟不知皇上到来,还请皇上恕罪,”说着不顾自己的怀孕五个多月的孕肚竟要下跪。
“是朕不让人通报,不关你的事,”康熙连忙扶起乌雅氏坐下,随手拿起一页乌雅氏摊在桌上的经书,“怎么忽然想起抄经书?”
“臣妾听说太后每日礼佛,臣妾身份卑微不能去侍候太后,只能抄些经书孝敬太后娘娘,同时,也想着多抄些经书为孩子们祈福。”
乌雅氏抬头看着康熙,小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清丽的小脸漾开淡淡温婉的笑意,加上有母爱光环的加持让她显得更加迷人。
“臣妾不识字,写得不好,只怕入不了太后的眼。”
乌雅氏微微低下头,小脸上全是忐忑不安的羞涩,这样一个温婉柔弱的女子,又是这般的羞涩怯弱表情,只怕是个男人就无法不心疼。
果然康熙听到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拿起乌雅氏抄写的经书仔细看着。
凭心而论乌雅氏的字确实不怎么样,想来之前没有学过,所谓的抄经书,不过是照着经书上的字像是小孩子练字一样拓写下来,看过之后康熙便将经书放在一旁,点点头,“你有这份心就是极好的,皇额娘又怎么会嫌弃呢?再说朕看你抄的不错,虽胜在清秀、温婉,字如其人,你的字就和你的性子一样温婉。”
“臣妾万万担不起皇上这样的夸赞的。”
乌雅氏娇羞的楼上康熙的胳膊,康熙眼神一冷,顺势将乌雅氏搂在怀中,毕竟怀孕中的女人都是细腻而敏感的,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关照才行。
“皇上说臣妾写得好,臣妾也希望能入得了太后的眼。”
“你放心,皇额娘很喜欢你,你的性子安静温和,皇额娘也是个爱安静的人,以后不妨多去永寿宫陪皇额娘说说话。”
“是,臣妾知道了。”
永寿宫平时乌雅氏自然是不少去的,不过这是康熙亲自说的,意味自然不一样。
“哎呀,您看臣妾光记得和皇上说话,竟忘了让宫人给皇上上茶了!”
乌雅氏懊恼的拍拍头,“臣妾真是个愚笨的。”
“呵呵,有你和陪着朕就够了…”
“臣妾万万不能侍候皇上不周,”乌雅氏的小脸上瞬间换成了恭敬的表情,“来人,春花还不快给皇上上茶、上点心!”
乌雅氏起身拉着康熙进了寝室,两人一起坐到了凉榻上,乌雅氏搂着康熙胳膊,康熙分外温柔,两人轻声细语十分的亲密。
舒婉用神识漠然的看着这一切,见两人进了寝室,又看见即将端着茶和点心进来的春花夏荷两人,唇角一勾,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倚在康熙怀里的乌雅氏正千娇百媚的撒娇,虽说她现在有孕不能侍寝,但是也不妨碍她多争些宠爱。
正说着呢,乌雅氏忽然感觉一阵尿意袭来,连忙合拢双腿,浑身顿时变得僵硬。
“怎么了?可是腹中龙胎不适?来人…”
康熙自己也感觉到怀里的僵硬,以后乌雅氏不舒服正忙要唤染九功去叫太医,乌雅氏忙拦下。
“皇上,臣妾没事,臣妾、臣妾只是…”
乌雅氏面色潮红,这种事情怎么能在皇上面前提及呢,那可是大不敬。
“是怎么啦?先叫太医…”康熙着急了。
“还请皇上恕罪,臣妾这就去更衣!”
她真的忍不住了,也顾不得冒犯圣上,动作迅速的从康熙的怀里起身,唤宫人扶她去更衣。
因为春花和夏荷两人分别端着茶和点心,秋丽立即小跑进来扶着乌雅氏下去。
在夏荷靠近康熙身边时,夏荷身上佩戴的那个香囊底部忽然扯开一个小口,一股淡淡的香味慢慢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康熙闻到之后眼神突然变得迷离。
守在门外的梁九功听到屋内的动静,脸色突变,连忙挥手将宫人都遣退到三步以外的地方。
当秋丽扶着乌雅氏回来时,乌雅氏敏锐的觉察到气氛不对,梁九功一脸严肃的站在那,而周围的宫人都低着头。
毕竟以前也是伺候人的,这样的情景乌雅氏自然是没少见过,就算是用脚趾头他都能想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她的脸顿时变得苍白而且扭曲。
夜色渐深,月亮被几团浓云盖住,乌雅氏死死抓住身边秋丽的手,身躯轻颤,脸色苍白,一幅凄凉的孱弱模样极是惹人怜爱,只可惜康熙在里面与她人云雨,没能看见她现在这幅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梁九功见乌雅氏目光尤为狠厉,赶紧垂下头,身为这宫里的奴才头子,他自然对后宫里每个女人的脾性了若指掌,不管她们在皇上面前装作如何的柔美娇弱,其实说不定一个比一个狠,只是没想到这德嫔竟然比他知道的还要吓人。
“娘娘,奴婢扶您去侧间休息吧。”
秋丽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自家娘娘给捏碎了,扶着身体一直颤抖不已的主子,秋丽心里直害怕,害怕娘娘受到刺激惊动了胎儿,若是娘娘有什么事她这条小命怕就保不住了。
“嗯,走吧!”
秋丽的声音惊醒了乌雅氏,握在秋丽的手指甲再次扎入秋丽的手肉中,痛得秋丽眼浅直打转却一滴也不敢流出来。
乌雅氏抚着肚子手提醒她自己还怀着龙胎,这可关系到她日后的荣华,她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害。
当年钟粹宫的主位是柔嫔,她是柔嫔身边那个爬龙床的奴婢,如今她成了钟粹宫的主位,没想到她身边的奴婢竟然也爬上了龙床!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乌雅氏强忍着咽下这口气,她不能乱,她不能倒下去。
梁九功一直用余光盯着乌雅氏,直到她又恢复了那幅柔弱温婉的模样,这样的转变不过瞬间,却足以让梁九功心惊肉跳。
梁九功在宫里当差几十年,爬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最懂得明哲保身这个道理的,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要皇上一天没的厌弃乌雅氏他便会一直当做没看见今天这一幕。
舒婉的神识一直关注着室内,当然不是关注床上的那三人,她将视线转夏荷随身佩带的荷包香囊,手做泛波状,一阵微弱的白光闪过,那个香囊瞬间化为一缕轻烟。
她与乌雅氏结仇已久,从当年乌雅氏设计挑唆大阿哥将巴特尔推下水,再加上之后乌雅氏对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她们之间早就已经结下了不解之仇。
在舒婉看来,就算乌雅氏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消她心头之很,不过死太便宜乌雅氏了,她要留着乌雅氏一点一点的慢慢折磨才行,正好如今有这么个好机会,她怎么能不善加利用呢?
确定没有遗漏之后舒婉便回神识,亲眼所见了这么一场大戏的舒婉心情十分的好,喝了些灵泉之后便早早睡了,明日承乾宫请安,可是还有一场戏呢。
这一夜除了乌雅氏,得了消息六宫妃嫔都睡得极好。
第二天,舒婉竟然起了大早,天还未亮就起来了,只是外面狂风大作,暴风骤雨,想必是不能去请安了。
不过风雨再大也压不下舒婉的那颗八卦心,她眼睛亮的发光,昨晚她兴奋的一夜没怎么睡着,今早便早早的起来了,见到一脸惊愕的知行等人,舒婉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盯着本宫做什么?难不成本宫脸上有花儿不成?”
“娘娘,您莫不是忘了,寅时那会儿承乾宫的宫人就前来禀报说今日风雨大,就算雨停了道路也湿滑难行,贵妃娘娘体恤六宫,已经免了今日的请安了。”
“啊,是吗?”
舒婉揉了揉脑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只是一时激动给忘了。
“娘娘今天起这么早莫不是为了那事?”
知言小心翼翼的问看自家主子问,她大概能猜到舒婉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看热闹呗,宫里女人多是寂寞的,久而久之大家都有了爱看热闹爱八卦的习惯。
舒婉莞尔一笑,“那是自然,知言快让人去打听打听,雨萍你去准备早膳,再去炖一些燕窝桃胶来,就算不能请安,本宫也要在这景阳宫里听大戏!”
知言去不一会又回来了,只见她一脸的兴奋激动,“娘娘,大消息!”
“什么大消息快说来听听?”
以她对康熙的那一点点了解,想必康熙爽过之后肯定能猜出他被人算计了,身为帝王竟然被几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株连九族?
“昨晚之事整个六宫都传遍了,听说德嫔娘娘挺着个大肚子跪在钟粹宫门前脱簪请罪,这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呢,瞧着真是可怜极了,可是愣是跪了半天皇上也没有让她进去侍候,甚至临走时连看都没看德嫔一起,更没有叫她起来,而且临走时皇上还亲自下旨两位新小主暂住钟粹宫的后殿!”m.xiumb.com
“什么?皇上让春花两人住进了后殿!”
舒婉不由得一愣,康熙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住进后殿,就等于康熙承认了春花两人宫妃的身份,如今原本为主仆的三人同住一宫,康熙这是要将乌雅氏的脸皮子踩在地上再揉几下么。
原本还以为会被降罪或最多封个官女子,没想到啊,只是这么一来乌雅氏便多几个仇人,算是意外的大收获。
要知道后宫之中侍寝过的宫女多如牛毛,大多只是侍寝过一回就被丢到后宫不知那个角落去了,剩下的七八个也不过是封了官女子,其中极个别的好运怀上龙胎,最高也才封了个答应。
康熙这回出乎意料的大方,实在是太令人惊悚!
“可不是,奴婢还听说内务府已经调配了侍候的奴才到后殿侍候两位小主了。”
知言虽是羡慕春花两人有这般的好运气,可是她从没想过要爬龙床,一是因为她知道宫女爬上龙床想要晋位有多难,二是她也不认为自己能有那般的本事能让皇上惦记上自己。
与其当什么随时可能会被当成替罪羊的小答应、小常在什么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伺候好主子,等攒够了钱,以后出宫了当那好人家的夫人多好。
舒婉点点头,知言果然没什么坏心思,不聪明没关系,可以慢慢教,但是要是有什么坏心思,那是万万不能要的,舒婉可不想以后连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都防着。
外面的大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了一上午,这一上午舒婉不断接到关于乌雅氏和钟粹宫的新消息,什么乌雅氏晕倒见红啊,什么龙胎保住了啊,什么七阿哥咳疾又发作了啊等等诸如此类的,可谓是为后宫众人贡献出了八卦的素材。
舒婉不由的鄙夷一笑,乌雅氏为了挽回康熙还真是用尽了手段,竟然连小小的胤祦也不放过。
等到用完午膳,大雨才停下,天空也逐渐放晴。
“知行,侍候本宫梳妆更衣。”
“娘娘这是?”
舒婉紧了紧身上的兔毛坎肩,“这雨过天晴之后空气分外清新,想必御花园中已经聚集了不少喝茶聊天的姐妹,本宫整日在这景阳宫也闷得慌,就扶本宫出去走走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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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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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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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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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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