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康熙有伤,近日白天召去乾清宫伴驾的人倒是很多,侍寝的却只有舒婉一人,所以请安时几乎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舒婉。
“哎呦,瞧着玉妃脸上的气色真好,白里透红,面似桃花的,臣妾真真是羡慕的很呢。”
乌雅氏点点头,“可不是,玉妃娘娘怎么越来越好看了,不知玉妃娘娘有什么养护的秘方,也教教咱们姐妹呗。”
舒婉浅浅一笑,万物瞬间失色,“只要吃的好、睡得好,心里也不想什么龌龊、害人的事情,这面色自然就好了。”
“玉妃娘娘说起来倒轻巧,你每天睡在皇上身边,自然睡得香甜,哪像我们,每日守着那冰冷的床榻,数着宫里的墙砖、天上的星子,心里的烦闷苦郁又有谁能知道呢?”
“宜嫔这话可就错了,皇上愿意召本宫侍寝那是因为本宫读过几本医术,会些简单的医术,大家也都知道皇上身上有伤,要是皇上半夜有个不舒服什么的,本宫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为皇上纾解痛疼。”
“这种事自然有太医院的太医来做,那里用得着玉妃娘娘您亲自守着。”
乌雅氏转了转眼睛,“玉妃娘娘多日伺候皇上也是十分的辛苦,臣妾们都愿意为玉妃娘娘分忧。”
“是啊,是啊,都愿意为玉妃娘娘分忧。”
“各位姐妹说笑了,这都是皇上的旨意,本宫哪里能左右的了呢?”
佟贵妃喝住众人,“好了,不管谁伺候皇上都是一种恩宠,身为后宫嫔妃你们理应团结一致,如此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接着凤眼一挑,看向了舒婉,“玉妃,不是本宫说你,这个月你侍寝的次数最多,皇上也愿意听你的劝,你入宫时间长,膝下又有三个孩子,难道不应该照拂一下这些年轻又未诞育过子嗣的嫔妃吗?”
说的真是理直气壮,不仅暗讽了她年老色衰,又挑明了她膝下有三个孩子,狠狠的为她拉了一波仇恨。
舒婉甩了甩帕子,“贵妃娘娘言重了,臣妾只是个妃子,怎么可能劝的了皇上呢?不像您和惠妃,一位执掌凤印,一位协理六宫,臣妾还真是羡慕的很呢。”
自从杜五事件发生之后,康熙就恢复了佟贵妃的宫权,同时命惠妃协理六宫,两人明面上十分融洽,暗地里却一直较劲,不知道有多少小鱼小虾殒命于这两个人无烟的纷争里了。Χiυmъ.cοΜ
佟贵妃和惠妃一听舒婉这样说,瞬间警铃大作,难道玉妃也想要分宫权!
对于惠妃而言,这宫权自然是无比重要的,她年老无宠,膝下只有一个有大阿哥,最想要的除了高位自然就是宫权。
而对于佟贵妃而言,宫权更加重要,她现在没有孩子,又失了康熙的宠爱,唯一的指望和寄托就只剩下宫权了。
听到舒婉这样说,佟贵妃讪笑两下,“玉妃不必羡慕,你现在膝下有两位阿哥和一位格格,想必也照顾不过来吧。”
“就是啊,玉妃,照顾孩子可不能全指望他们身边的那些宫人,本宫听说前日六阿哥在上书房又被先生训斥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六阿哥现在毕竟还年幼,只要好好教导还可以改正,要是真养成了什么偷懒耍滑的性子,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惠妃连忙在一旁语重心长的叮嘱,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对巴特尔有多么关心呢。
舒婉轻挑秀眉,附和道:“本宫知道了,多谢惠妃指点。”
“臣妾听说大阿哥表现很好,前些日子随皇上去南苑骑马时丝毫不惧,很有皇上的风范呢。”
惇嫔在一旁说的兴高采烈,惠妃连忙握住她的手,“惇嫔妹妹,别说了,大阿哥还年幼,哪里当得起你这样夸他。”
“惠妃姐姐就是谦虚,一点也不想有些人似的,惠妃姐姐放心,大阿哥的表现皇上都看在眼里,臣妾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大阿哥聪明机灵,谁瞧见了也喜欢,臣妾也是忍不住才夸了几句。”
“惇嫔妹妹真是太客气了。”
惠妃笑意不减,惇嫔接着说道:“说来好笑,这不前几日我与恪常在和慎常在在一处说话,迎面就遇上了一个看上去像是阿哥的小男孩,臣妾等人原本还想上前问声好,没想到人家就像没见到我们一样,直接转个弯儿就走了,惠妃姐姐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当时可把臣妾几个惊呆了,还以为是不是因为臣妾长得太过丑陋,连个孩子都不愿意亲近我们呢。”
“还有这事?这也太荒唐了!”
惠妃噗呲一笑,“宫里头的皇子都是从小学习礼仪,是再规矩不过的,怎么会有如此无礼的呢?想来是惇嫔看到的是个不守规矩的奴才吧。”
舒婉咬碎了银牙,惇嫔所说的可不就是巴特尔,就算是离得远,惇嫔也该看清巴特尔身上穿的阿哥服,如今当众说出来,就是明摆着故意让她难堪。
巴特尔是因为不喜恪常在和慎常在两人,所以才会如此行事,巴特尔当然也有错,这样做确实不合规矩,可是她的儿子自然该由她来教导,凭什么要别人指手画脚的。
见舒婉面上恼怒,惇嫔说的更加起劲,“也许惠妃姐姐说的是对的,没想到咱们宫里竟然还有那么不守规矩的奴才,真是该死,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不知道规矩竟然也敢在皇宫里乱逛,真不怕有一天出什么事。”
“惇嫔,慎言!”
“玉妃娘娘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汉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有娘生、没娘养,话粗理不粗,那样不守规矩的小太监恐怕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
舒婉紧紧握着帕子,“惇嫔的规矩似乎学的也不怎么好,言辞还是如此粗鄙,也真是让本宫开了眼界。”
“臣妾的规矩确实不好,但是臣妾是蒙古亲王之女,皇上也已经免了臣妾的规矩,可不像是那些低贱的奴才!”
“惇嫔出身高贵,这一口一个贱人、奴才的,实在是不妥,以后说话应该更加注意一些才是。”
惇嫔小脸一甩,还想出言反驳,“玉妃娘娘这话…”
“好了,惇嫔、玉妃,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这是在本宫的承乾宫,有什么话你们下去再说。”
“是,臣妾遵旨。”
“本宫也乏了,都散了吧。”
“是,臣妾/婢妾告退。”
出了承乾宫,惇嫔还想上前和舒婉杠上几句,惠妃连忙拉住她,“惇嫔妹妹,玉妃现在好歹是妃位,你才是一个嫔,与她杠上你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那,”那不是还有你吗?
惇嫔刚想这样说,转身便看见惠妃已经上了轿辇,舒婉的轿辇也早就已经走远,惇嫔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也离开了。
舒婉自然是气急了,敢那样说她的儿子,呵,惇嫔,你就等着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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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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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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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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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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