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梦,又好像没做梦。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脸上有温暖的触感。
“唔……”她眼睫动了动,睁开的一点缝隙。
视线之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陆小苒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把抓住摸着自己脸的手腕,反身一个侧摔,同时长腿狠狠压了上去。
大床上,舒适的羽被中,傅予爵大大方方躺在上面,他一只手被陆小苒按着,小腹上还压着陆小苒的腿。
分明是一副被制服的样子,却神情惬意,“醒了?”
陆小苒这一系列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能傅予爵说话时,她才清醒。
连忙把人放开,陆小苒结巴了一下:“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如果她再警觉一点,说不定当场折断他的腕骨了。
傅予爵明明被放开了,却还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缓缓勾唇:“我叫了,你也醒了,只不过……醒法很不寻常。”
别人是先睁开眼,陆小苒是先动手。
陆小苒有点懊恼:“……我这是从小被训练出来的,下次你别碰我,直接喊我,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这样?”傅予爵故意曲解:“是怎样?你把我摔在床上,半个人压上来,以绝对的武力压制我,意图不轨?”
陆小苒:“???”
虽然说吧,这基本是事实,可傅予爵这通说法,怎么听起来……那么暧昧呢!
傅予爵侧身,以手肘撑着床,整个人慵懒地对陆小苒笑:“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床……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你说呢?”
“你胡说什么!”陆小苒听出了话里的调戏,脸上滚烫。
“是胡说吗?”傅予爵晃了晃一只手腕:“刚刚还抓着我不放……”
陆小苒被调戏了,本来是想和他拌嘴,却看见他手腕上的指痕,顿时皱了皱眉,又把他手腕抓过来,低头仔细看。
她自己是什么力气什么身手,自己最清楚。
傅予爵本来就冷白的肌肤,硬生生被她掐出了红痕来……
“疼吗?”陆小苒忍不住问。
傅予爵猛地扯回手腕,顺势将陆小苒抱在怀里,一起躺在床上:“我是个男人,怎么会疼呢?”
“男人女人,都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铁做的。”陆小苒对着那红痕吹了吹气。
傅予爵这人,容貌已经是无可挑剔的瑰丽,身材更是出类拔萃的清隽,浑身上下,无一不美。
手腕修长漂亮,偏偏这红痕……
“别这么在意,”傅予爵将陆小苒往怀里又揽了揽:“其实我是受过训练的,只不过……好吧,只不过,你确实太强了。”
他还真的就笑出来了,“你知道吗?一个男人,打不过自己的女人,这其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开始我总规避这一点,现在倒是无所谓了。想想看,我的苒苒,这么厉害,这么强,只会让我觉得更挪不开眼……”
陆小苒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心里有点得意洋洋,这是被夸奖了呀。
但是,她又接收不到傅予爵的告白,“直女”思维一路跑偏。
“男人为什么要打得过自己的女人?方便家暴吗!”
傅予爵有些无语:“……我那些话的重点不是这个。”
陆小苒却抬头看他:“可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啊。”
家暴什么的,绝对要不得!
傅予爵算是明白了,他对陆小苒的感情,要么就直直白白的说,千万不能迂回——因为陆小苒是接收不到暗戳戳的温情的。
没办法,傅予爵只能放开她,坐起身道:“你说得对,家暴不可取,男人打不过自己的女人是理所应当,祝愿全天下的女人都能一个打十个,把自己的另一半按在地上摩擦。”
陆小苒点点头,又皱皱眉,这话更怪了。
傅予爵下了床,转身对她伸出手:“我做了饭,走吧,下去吃东西。”
陆小苒把手搭上去,也跟着下了床。
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傅予爵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陆招招打开门,看见傅予爵和陆小苒,“妈咪。”
他先喊了陆小苒,然后瞪向傅予爵。
傅予爵毫不避讳地拉着陆小苒的手,淡淡道:“叫小翎下楼,准备吃饭。”
注定要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四个人,终究还是逃不过……
傅予爵的厨艺,陆小苒多少是知道的,可当下楼看见一桌的菜时,还是打心眼里觉得震撼。
不管味道怎么样,就摆盘,这搭配,这香气——要是哪天帝锦财阀倒闭了,傅予爵完全可以考虑去五星级酒店当个主厨。
傅予爵拉开椅子,让陆小苒坐下,随后,他坐到陆小苒身边。
陆招招对着傅翎进了饭厅,发现桌上的位置很诡异。
餐桌是法式长桌。
傅予爵和陆小苒占据了一边,留给他们的,就只剩另一边了。
如果按照陆招招原本的小恶魔心思,他肯定搬个椅子,挤进傅予爵和陆小苒之间。
然而……
仿佛知道陆招招的小心思,傅予爵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不明所以地看了傅翎一眼。
陆招招:……哼!
他不情不愿,把傅翎扶到傅予爵对面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傅翎身边。
傅予爵对儿子这种虽然看不顺眼,但无法反抗的行为非常满意。
人已经到齐了。
傅予爵毫不避讳地把主菜——烤帝王蟹的蟹腿夹进陆小苒餐盘上。
陆小苒给傅予爵使了个眼色,两个孩子都在,他最好注意点,别让两个孩子不高兴。
傅予爵把这个眼色当做媚眼收起来,又泰然自若地夹了一片黄油扇贝给陆小苒。
亲昵的举动,完全没打算收敛。m.xiumb.com
傅翎脸色不太好,陆招招见状,二话不说,抄起一只蟹腿,“翎哥哥,给你吃!”
“进贡”完蟹腿,有样学样,继续“进贡”扇贝。
傅予爵给陆小苒夹什么,陆招招就给傅翎夹什么。
总而言之——千万不能让翎哥哥当桌翻脸。
如果翎哥哥翻脸,以他妈咪的性格,肯定会立刻离开,保全翎哥哥和混蛋爹地的父子关系。
那!可!不!行!
混蛋爹地一定要和妈咪在一起。
这样,他才能如愿以偿,成为翎哥哥的保护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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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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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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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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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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