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姨娘吃痛的叫道,“啊……”
七溪这才甩开萍姨娘的手,随即就转身准备离开。
萍姨娘还在身后叫嚣,“韩七溪!你……你给我等着!”
七溪没有停下脚步,可额头上已布满密密细汗。
寒毒是又要发作了?
发作的可一次比一次频繁,仅仅是针灸已难以压制毒性……
再加上这夏日的暑气,七溪撑着最后一口气,踉跄的转过长廊。
眼前一黑,当即晕倒!
“小姐,小姐!”小翠焦急的叫道。
七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慌乱之中,似乎是小翠扶住了她。
剩下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七溪冷汗直冒,寒毒扩散的很快。
遇弱则强,是毒药的一贯脾性,七溪身体这么弱,寒毒自然就占了上风。
“小姐,喝口水。”
小翠端着热茶来奉上。
七溪轻轻端起茶杯,大口灌下温茶。
苦茶提神,可算清醒了一些。
“没事吧,小姐?”小翠关心的问道。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来,狄大夫。”孙嬷嬷指引着大夫进来。
“是大夫来了!”小翠赶紧放下茶杯,跑去给孙嬷嬷和大夫开门。
七溪侧头观察着眼前的来人。
是个中年男子,头发斑白的却像花甲之年,药箱已然用了很多年,漆都已经剥落。
应该不是福贵人家的大夫,或许是可以信赖之人。
先听听他对自己的病情,有什么看法吧?
“先让我替你家小姐诊诊脉吧。”
狄大夫行礼后,坐在床边小椅上,隔着轻纱给七溪诊脉。
孙嬷嬷对七溪说道。
“小姐,这大夫是我们奴仆常去找他看病的,价格便宜些,人也是可以信赖的。”
“我知道了,谢谢……”七溪的言语已有气无力。
狄大夫把脉片刻之后,面露苦色。
从他的表情看,就知道七溪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七溪作为学医之人,自己的身体当然有数。
两人隔着轻纱相看,却以沉默沟通。
小翠和孙嬷嬷都在等着狄大夫说结果,可狄大夫一直缄口不言。
七溪突然沉声道。
“你们先出去吧。”
“这……”小翠很关心七溪的状况,并不想离开。
孙嬷嬷知大夫有话跟小姐说,拉着小翠离开,还关上了门。
“此病甚是蹊跷。”
狄大夫如是说道。
七溪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答话,狄大夫又继续说道。
“我只知是寒性毒药,中毒已约有五六年之久,何种毒药尚不可知。”
“你可有法解?”
这毒要是放在现代,她一定有办法。
可这古代,什么检测仪器都没有,她也仅有五成把握。
她确实还需要别人的帮助,进一步确定毒药种类。
“可用寒热交错的组方,暂时压制毒性,但也会因为……”
狄大夫起身收拾着随身药箱,欲言又止。
“我知道,多服几付药,就会出现效力下降,毒性难以压制的情况。”
放到现代,这就是耐药性。
七溪只是希望,能在找出解毒之法之前撑下去,她还想回到现代呢。
她还不想死。
所以,现在也别无他法。
“对,小姐,你似是学过医道?”
狄大夫有些吃惊。
“今日之事,切勿与他人说。”
七溪眼眸低垂,没有回答狄大夫的话。
狄大夫点点头,背上药箱便说道。
“小姐,请让孙嬷嬷随我去拿药吧。”
狄大夫的语气里,多了说不出的沉痛。
他许是看得多了生死。
也许是看不得,七溪还这么年轻,就已知死期。
“谢谢先生。”七溪黯然说道。
两人是心知肚明,这劫如果熬不过去……
也罢。
熬过一日,便是一日。
七溪服下中药之后,果然好了许多。
身子没有那么乏,也不会一直冒冷汗了。
看着小姐好起来,小翠开心的去准备了饭菜。
孙嬷嬷则在屋子里,帮七溪准备后日要用的嫁衣。
她知晓七溪不喜欢太过浮夸的花色,手工缝制的纹路均选用喜庆而简单的。
这时,七溪从床上坐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
溜达到孙嬷嬷旁边,瞅着她一针一线的绣花纹。
细细的金丝线,绣的花朵栩栩如生,并不会因为大红底色的嫁衣,而显得特别土气。
“真的厉害……”
七溪在孙嬷嬷耳旁说道。
孙嬷嬷仍将目光放在针线之上,小声回答。
“这可跟,当年给你母亲绣嫁衣的时候,差的远了。”
七溪惊讶道,“孙嬷嬷!我母亲的嫁衣,也是你绣的?”
“当然不是,”孙嬷嬷笑道,“就是浣衣坊的那个老嬷嬷绣的。当年,她绣的嫁衣,可是惊艳了整个京城,西街北市的人都想来看。”
七溪心想,这绣工要是放到现代,可得卖个百八十万的……
“来,绣的差不多了,试试看尺寸。”
说着,孙嬷嬷收好了线头,将衣服铺展开来,在七溪身上比拟着尺寸。
“嗯。”七溪配合着孙嬷嬷,却瞥见孙嬷嬷眼眶红红的样子。xǐυmь.℃òm
“怎么?孙嬷嬷哭什么……嫁人不是喜事吗?”
七溪疑惑的问道。
“嗯,只是有点舍不得,小姐是我从小一直照顾到大的。如今……”
说着说着,孙嬷嬷又哽咽了起来。
这世上,原来还有如此爱护原主的人。
七溪转过身来,回身抱着孙嬷嬷。
“好了,好了,咱们要一起去三王府的。”
“那王爷……是个残废,还喜欢男色,你这过去要是受欺负怎么办?”
孙嬷嬷担心的说道。
“怕什么?谁还能欺负我?”
七溪服用这药之后,总觉得口干舌燥,许是热性太过。
她拿起桌上的凉茶壶,就往嘴里倒。
孙嬷嬷瞪大的眼睛,就盯着怪异的七溪。
七溪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古代……
不是家里。
一举一动,都是要符合古代人的习惯,她这样的豪饮显然是……
“啊……哈哈,我就是看看这茶壶,坏了没?好像没坏……哈哈。”
气氛简直尴尬到极点。
就在这时,救场的来了。
“萍姨娘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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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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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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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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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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