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天农闲的时候,队里的老少爷们基本上都在田地里忙活,未出嫁的大姑娘、不奶娃的妇女也都扛着铁锨上了地里。那个时候的人不明白为啥要挖水渠,但是上面有要求他们就干,执行力要比现在强太多。
县里的领导、公社的干部来了一拨又来了一拨,哪个生产队率先完成那是要带大红花的,像中了状元一样被人观摩。王大满光大红花就戴上了3次,带着道口大队挖完田间地头,又去疏通主干渠,号子喊得震天响,差一点没把西北风吓跑。
入夏的时候河道里面开始泄洪,四十年不遇的洪水席卷而来,那些没有挖沟渠的村子都受到了不少了损失,但是道口村却丝毫没有受损。人工渠里面充满了水,等水退去又是摸鱼又是摸螃蟹的,很是热闹。
王大满的思绪回到了现在,这些沟渠虽然过了三四十个年头依然还在,只不过里面却没有了水,起不到灌溉粮田的作用,但是防洪的功能还在,这要是全部填埋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步辉现在激情满满,从他记事的时候开始就没有发生过洪涝灾害,一晃三十年的平安带来的就是麻痹大意,这个渠他是非填不可了。
“步辉,你小子可要想好了,这些沟渠填好了万一来个洪水啥的,这一片粮田可就保不住了。”王大满忧心忡忡的说道。
“大满叔,你放心,咱们这道口村是风水宝地呢,再说前面的丰产河都干枯十多年了,上游估计也断流了,怎么可能来洪水呢?你这就是杞人忧天啊!”步辉十分自信的说道。
“但是填这些沟渠的话,没有土也不是个办法,按照我的意思,咱们先播种一季冬小麦,到明年冬天等有钱了再说。”王大满将个人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有下文了,等着步辉的意思。
步辉是想着在光华农场实现规模化、机械化、现代化,给周边的村子打个样子,然后再通过付县长、李镇长这方面跟银行做工作,把道口村剩下的土地全部租种过来,带着全村人民一起致富。
平整土地就是当下最重要的工作,就像是拦路虎一般横卧在光华农场前进的路上。这几天步辉一直在观察,想要找到一条解决之路。
“大满叔,你说咱们村前那条坑洼不平的小路是不是该修理了,两边隆起的土堆我看正好可以倒腾在这田间地头的沟渠里面。”
“看来你早有想法了,那就干,咱们道口村全体出动,这号子已经三四十年没喊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劲呢?”ωωω.χΙυΜЬ.Cǒm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也预示着一天的劳累即将结束,村口大柳树下又三五成群地坐着一些人。不用看又是“村口宣传部”的兼职人员在“开会”。胖婶每一次都是主题,这一次又被人给拿来扯话题。
“胖婶,你家的天地步老三的娃到底租还是不租?”问这话的人他家的二级田正好连接着胖婶家的一级田,寻思着要是胖婶的一级田要是被租种了,他也跟着沾光。
胖婶磕着瓜子摇着腿,笑着说道:“他爱租不租,想租的时候姐还不一定租给他呢?”
“可别啊?你得让他租,否则你那块田靠天吃饭一年也剩不下几斤粮食钱,步老三家的娃可是给的700斤粮食啊。又便宜不赚那不是傻瓜吗?”一听这话,那人急忙道。
胖婶可不是傻瓜,人家精着呢,刘老六一开口胖婶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按照胖婶习惯,有什么事情他是憋不住的,号称“村口小喇叭”。这件事是步辉是亲自交代让他别说出去的,所以胖婶只好装傻充愣了,什么话都往外说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我一个寡妇别人不欺负我就不错了,这样的好事那还会有人记得,等吧!今天不租,他明年还不租吗?我看步辉不像是忘恩负义的人,否则你说人家放着城里的“官”不当,回到家乡骗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有什么好处呢?”
胖婶这话把刘老六的心思全部给堵死了。
“你们听说了吗?步辉要将沟渠给填满,这可怎么办呢?”刘老六又挑起了一个话题,他关心的是这些沟渠填满后算不算占用面积,但是其他成员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
“是啊,这沟渠要是填满了,万一来洪水怎么办?”
“嗨!以后浇地也是一个大问题,我看这娃娃读书是一把好手,这要是放在种地上咋总干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又成功地将刘老六的话题给带偏了,刘老六是干着急,情急之下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大家说的那些问题跟我们关系不大,大家想想什么对我们来说关系最大啊?”
刘老六蹲着看着众人,“嗨,你说你一个大老粗还卖什么关子呢?赶紧活!”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刘老六紧接着说道:“大家想想看,这沟渠呢要是填平的话,这到底算不算亩数呢?”
“切!”
刘老六的话音刚落,众人开始奚落了起来,每个人都没有想把这些沟渠纳入承包的亩数,但是刘老六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们嘴上骂着刘老六,但是内心却开始盘算着小算盘了,这就是人性,当然只有小部分人这么想,大部分还是念着步辉的恩情的。
第二天一大早,步老三刚出门,就看到刘老六等人在门口等着,心里直犯嘀咕。“老六、胖婶,这是咋了?这么早来找我什么事情啊?”
胖婶大大咧咧地笑着,“步老三,我们可不是来找你,而是找步辉的,商量着租地问题的?当然我是凑热闹的。”
“爸,大清早的怎么了?”
步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刘老六急忙说道:“步辉,我们想问问沟渠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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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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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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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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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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