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想不通,那十五人的死……怎么就与他有关了。
那十五人是贼人烧杀掳掠给杀的啊!
“你……”
她略微犹豫,小心着道:“你想多了,那些人……当然也是无辜的,可却与你无关啊,你无需太过自责,你心里的痛处,我……大概理解……”
说着,却是沉默下去,再跟着,却是带着几分哽咽。
对于这个人,她……大概是理解且懂得的。
说句不好听的,若非如此,身为一届县官,他何至于如此在乎百姓们的死活?
先前,又何至于与诸多乡绅作对,教百姓们种植土豆?
他所做的这一切,多是为了百姓们着想。xǐυmь.℃òm
现在,百姓们在不知觉间受了困苦,甚至还有十多人因此而丧命,他……岂能不难过?
“范九阳……不……范旭,你……”
朱徽娖认真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第二次教你真实的姓名吧?我……就算我不是你的什么人,可我……我这你的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好不好?”
范旭似是带着几分醉意:“所以,我就是那种自暴自弃的人?”
朱徽娖却是没有接茬:“我不希望你自暴自弃,你……振作起来好不好?这文安,没事的,这文安,万千百姓可指望你呢,你倒下了……你不能倒下!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
“哈哈哈……”
范旭又是一阵大笑。
似是不小心,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可他却浑不在意,一个骨碌起身,撇嘴看着朱徽娖,而后……
啪!
又是一记清亮的巴掌甩在脸上。
“你错了,都错了的……”
他自语似的道:“你……走吧,朱兴宁,我求你了,你离开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了!”
朱徽娖瞪大眼:“范旭,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你就给我振作起来!我……我男人,从不是懦夫!”
“哈哈,哈哈哈……”
范旭狂笑不已。
你的男人?
懦夫?
哈哈哈……
可真是可笑啊!
他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摊手道:“你确定?你不走?嗯?你应该走的!”
朱徽娖挑眉:“我为什么要走?”
范旭点头:“那你就不要走了,也不要指望走了!你走不了的!”
朱徽娖点头:“好,我不走!”
范旭仍旧点头:“你可否清楚后果?可是要命的!”
朱徽娖暗暗咬牙:“你若危险,你我生死与共!”
范旭哈哈大笑,又很快皱眉,跟着……
“哈哈,好……哈哈……”
他如疯子似的,凑前几分,轻轻拍着朱徽娖的肩膀:“我是一个该死的人,你若要跟着我一起受苦,你……你也就该死了啊!”
朱徽娖浑然不动:“你若危险,我……陪你……”
范旭挑眉:“你确定?”
朱徽娖很是郑重:“我很确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
范旭狂笑。
而后……
啪!
他直接挥手,将桌面上的酒与菜打翻在地,踉跄起身,疯癫笑着:“傻,傻啊,你活该!”
朱徽娖忙是起身去搀扶:“可以了,喝完了吧?你累了,去休息,走,我扶你……”
范旭当即挑眉:“我喝多了?需要你搀扶?啊?来啊,扶老子!”
随着一声大喝,朱徽娖松开了手。
她忐忑不已。
这浑人……明显是喝多了。
喝多也就罢了,还……十分少见的耍酒疯!
“你……站稳啊……”她提醒道。
“要你管?”
范旭挑眉:“滚,都滚,用不着你可怜,老子一人也活的好好的,滚啊……”
朱徽娖不住点头:“好,我滚,滚了,你小心点啊,别摔着……”
“关你屁事……”
范旭大骂了一嘴,踉踉跄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里面便传来喊声。
朱徽娖叹了口气,打了一盆热水,走了进去。
再看,床上无人,地上……某人已然酣睡。
她走过去,将那人扶起,正要搀扶着走向床边,那人又突然醒了。
“作甚?你要脸不要?”
他毫不客气:“朱兴宁,我最后与你说一遍,你我之间,没可能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无非是见我还不错,故产生别样心思,我劝你打消掉……”
朱徽娖宛若没听到似的:“知道了,别废话,走,睡觉……”
范旭嘿嘿一笑:“睡觉?我一个睡?可是有点冷啊,要不……你陪我?”
唰!
一刹那,朱徽娖脸色红到了耳根:“你……你胡说什么呢?”
范旭笑容越发奸诈:“还不就是你看上我,我看上你这点破事?你害羞个屁啊……”
朱徽娖直瞪眼,直接松开手:“去你的……”
话音刚刚落下,旁边忽而噗通一声。
却是某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朱徽娖大急,正要上前,却见某人一双眼睁得老大,又是一阵气急。
这……这浑人!
“我没事,去吧……”
范旭挥了挥手:“谢了啊……”
言语间,又呼呼大睡起来。
朱徽娖看了看,也只得退下。
她有些厌烦。
这人……先前可是从未见过他如此醉酒的!
怎地这一次……就醉的如狗似的?
也是此间,房间中。
醉酒如狗似的范旭坐了起来,眼看着房间中冰冷的床、茶具等等,眨了眨眼,一时又清醒了许多。
“何必呢……”
他揉了揉额头,又是一阵苦闷。
死了人了啊!
十五个人!
十五条命!
这……又算什么?
这事能否避免且不好说,可最起码……如果事先有防范的话,最起码可以少死几个人啊!
“怎么就死了这么多人呢?”
他喃喃着,而后……
“啪!”
又是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庞上。
他几乎用尽了全力。
可他仍旧觉得还不够!
明明一切尽在掌控的啊,怎么就突然不受控制了呢?
“对不起啊……”
夜色下,凉亭中,一道身影跪在地上,埋头痛哭!
谁能想到……就会死人了呢?
而且还死了那么十五个无辜百姓啊!
文安的百姓,任何一个文安的人,都不该死的啊!
“北边乱不乱,无人说了算……”
他深深呼吸着:“各位乡亲父老……我对不起你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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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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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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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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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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