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整整一夜,把家里人都急坏了,高林和魏经宁都没有去上班,在家里等她。
魏必一回到家,鞋还没有换,魏经宁先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极重,魏必被打的偏了头,半张脸立马肿了起来。
高林赶紧在旁边劝,把魏经宁拉开,“有话好好说,打孩子干什么?”说完把魏必拉到一边,帮他摘下书包,又去找医药箱了。
魏经宁没有再动手了,却依旧板着一张脸,“昨天晚上去哪了?”
魏必脸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像无数根针在扎一样,他扯了扯嘴角,“南湖市。”
魏经宁粗重的喘了几口气,大步在客厅里面走了几圈,又走到魏必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丢不丢人?你要去南湖市不能提前给你妈说一声?昨天晚上整个小区都知道你逃学了,不见了!”
魏必低头,没有说话。
魏经宁哼了一声,转身进卧室里了。
高林拿着医药箱出来,拿酒精给魏必的脸消了毒,又涂了药,“去房间里睡会儿吧,今天就别去上学了,以后要去南湖市,记得给我和你爸说一声。”
魏必摇了摇头,“以后不会去了。”
高林皱了下眉,“怎么了?”
“我和李微启分手了。”
高林愣了一下,随机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自己的话影响了他,当即也有些尴尬,从医药箱里取了药给他,“快去睡觉吧,我给你热点饭。”
“嗯。”
魏必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房间,澡也没洗,脱了衣服就直接躺到了床上。
身体是特别累的,脑子里面也是混沌一片,可是闭上眼睛后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和脑子里都像是有一团乱麻,理不开,赶不走。
他默默叹了口气,伸出胳膊盖在脸上。
没一会儿,袖子便湿了。
…
沈阿姨一般不会轻易给李路空打电话,除非有很重要的事。
她给李路空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李路空正好刚签完一批文件,正在休息。
接起电话,沈阿姨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先生,先生,您快回来一趟吧,小姐她,回来了。”
李路空愣了一瞬,看了看日历,今天不是星期天啊,小齐怎么会回来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阿姨快要哭出来了,“您,您快回来看看吧,小姐她很不好。”
李路空紧紧的皱起了眉,“我马上回去。”
他从衣架上拿下外套,搭在肘弯上走了出去,一走出去秘书就跟了上来,李路空侧头,“小周,我要回家一趟,帮我备辆车。”
周秘书点头,“好的。”然后就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两分钟之后,周秘书放下电话,“董事长,车已经备好。”
李路空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电梯前,周秘书帮忙按了电梯下行键。
一路上,司机看着李路空焦急的神色,吓得冷汗都快出来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踩油门。
终于回到了家,李路空快步走进家门。
白苏依旧不在家,一楼客厅里只有几位佣人在。
沈阿姨迎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先生,小姐刚才洗完澡去楼上了,煮的姜汤也没喝一口。您还是上去看看,让她好歹把姜汤喝了,刚才回来淋了一身,衣服都湿透了,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李路空朝二楼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先把姜汤热上。”
沈阿姨去热姜汤了,李路空上了楼。
他先站在李微启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敲了几声后没有回应,他又开口,“小齐,我是爸爸,你给爸爸开一下门好吗?”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爸爸好长时间都没有见你了,你开门,让爸爸看看你好吗?”
再次没有得到回应后,李路空拧了拧门把手,门没有反锁,他说:“那我就直接进来了啊。”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后,李路空拧开门把手,进了门。
进去之后,李路空被眼前的景象看得愣住了。
李微启坐在沙发上,身体蜷缩在一起,手怀抱着双腿,脸搁在膝盖上,无声的流眼泪。
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难过。
李路空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难过。
他慢慢走过去,在李微启身边坐下,“女儿,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了?”李微启上一次哭还是kiki不在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她很少掉眼泪。
李微启摸了把眼角的泪,摇了摇头。
李路空有些手足无措,他手忙脚乱地在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又小心翼翼地帮李微启擦掉眼泪,可是擦干后又会有新的流出来。
“是不是在学校里谁欺负你了?你告诉爸爸,爸爸找人把他收拾一顿!”
李微启没有说话。
“老师骂你了?你说,是哪个老师?我让校长开了他!”
李微启还是没有说话。
李路空实在想不出李微启突然回来,又变得这么狼狈的理由了。
他在李微启身边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微启已经长大了,很多时候他并不能所有事情都了解,他也搞不清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想哄又不知道该怎么哄。
李路空叹了口气,“这个破学校,怎么把我女儿弄成了这个样子,爸爸跟你说,咱们不想去就不去了,反正保送已经下来了,你不想在国内读书也可以,想去哪个国家,爸爸直接给你安排好!”
李微启把脸埋进了肘弯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爸,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李路空赶紧点头,“好,好,我这就出去,我一会儿让沈阿姨把姜汤端上来,你把姜汤喝了,不然要感冒了。”
“嗯。”
李路空下楼后让沈阿姨乘碗姜汤送上去,他叉着腰在楼下走了几圈,又抽了几支烟之后,拿着手机翻出一个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澳大利亚这边还是半夜,殷蓉正在睡觉,李路空的电话把她叫醒了。
她刚把手机接起,那头暴怒的男声就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你是不是非要把女儿逼疯你才甘心?”
殷蓉被强行从睡梦中拉起来,脑子还不太清醒,并不太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你给她找的什么破学校?早上她从学校里回来了,淋了一身的雨,现在正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哭呢!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wWW.ΧìǔΜЬ.CǒΜ
“女儿怎么了?”殷蓉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我问也问不出来,就是哭,我哄也哄不好,你说这哭坏了身子怎么办?”
殷蓉沉吟了一会儿,“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看看。”
“嗯,那你快打。还有,我跟你说,那个学校小齐以后不去了,这学上的,看把我女儿都弄成什么样了,我给她另找个学校,实在不行就不读高中了,直接念大学也行,反正已经保送了。”
挂了电话,殷蓉坐在床上,反复想着这件事,李微启向来冷静自恃,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她了解李微启,所以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不正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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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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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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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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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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