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跑边拿出手机给李微启打电话。
正在通话中。
魏必的脚步缓了下来,改为了走路。
一边走,一边看手机。停了一分钟左右,他再次给李微启打电话。
这次倒是通了,李微启也接了。
“姐姐,你刚才在干什么,怎么没有接我的电话?”魏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委屈,他以为李微启和他一样一直守在手机前等他的电话的。
李微启没有听出他声音里异样的情绪,解释说:“刚才给我哥打了个电话,他让我不回家的话可以去他家找他。”
言和?李微启当局者迷,看不清,但是魏必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李微启这个继母的儿子,她的继兄对她绝对有不一样的想法。
这也是他对言和热络不起来的原因,“他不是去军校读书了吗?军校放假了?”
“这个不太清楚,他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事请假回来了。”
“哦。”
李微启听到电话那头闹哄哄的声音,“放学了?”
“嗯。”
“你先回家,回到家再给我打电话。别在路上打电话。”
魏必不太愿意,“只有这么一段路,我走小路,很快就到了,不挂电话好不好。”
李微启不吃他撒娇这一套,“不好,你也说了很快就回去了,这样不安全,快挂了吧。”
在李微启的劝说下,魏必终于把电话挂了,一放下手机,又开始飞奔,回家的这段路就像是他和李微启之间的距离,只要跑到终点,他们就能拥抱。
…
半夜。
李微启早就洗了澡躺在床上了,魏必还坐在书桌前,开着台灯,戴着耳机,边做题边和李微启说话。
他现在基本上都是每天晚上做题做到十二点半才睡觉。
李微启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天,基本上是魏必说三句她才会回一句。
但就是这样,两人还是谁都不舍得挂掉电话。
“儿子,妈给你热了杯牛奶。”。
高林端着杯牛奶直接推开了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魏必正在和李微启说话,话说到一半高林就进来了。
魏必嘴里的话惯性地说完了,他看向高林,“妈。”
高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手机,最后视线移到他的耳机上。
把牛奶放在桌子上,高林随口问:“在和谁打电话呢?”
“李微启。”魏必回答。
高林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早点休息吧你们。”
魏必看了眼书桌上放着的表,十一点四十了,点点头,“嗯,我把这份卷子昨晚就睡了。”
高林又看了眼魏必的手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出去了,还帮魏必把门关好。
从高林进来之后李微启就没有再说过话了,加之本来就困得厉害,大脑不用运作,在短短这几分钟竟然睡了过去。
魏必本来想继续和李微启聊天的,可是听到电话里李微启平稳的呼吸声,想说的话也不说了,时间确实是不早了,陪他聊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李微启的极限了。
魏必笑了笑,把电话挂了,一心一意做题。
…
第二天早上,魏必和往常一样在七点半准时起床,起来之后刷牙洗脸,然后吃早餐。
他的习惯在和李微启在一起的这一年里已经变得非常好。
魏经宁和高林已经坐在餐桌前了,魏必坐过去。
魏经宁看着魏必眼底的黑青,忍不住出口劝,“儿子,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是十二点多才睡觉的?你看你那黑眼圈,都快成熊猫了,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是艺术生,文化分要求又不高,你文化课就学学就行,成绩能过的去就好。”
高林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叫艺术生就不用好好学文化课了?文化课过得去就行了?上了大学他还要学这些的,考研也要考数学英语的,再说了,多学点东西不好吗?”她把手中剥好的鸡蛋给魏必,“儿子,别听你爸瞎说,你该怎么学就怎么学,不要太累就行。”
这种对话魏必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闻言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会不会改就不一定了。
早饭快吃完的时候,高林突然对魏必说:“魏必,你一会儿吃了饭先别走,等我一会儿,我把碗洗了,咱俩一起去学校,我和你说一下李微启那事。”
魏经宁狡黠一笑,“儿子,你还和人家小姑娘在一起呢?你这学习和恋爱两不误啊,有你爸我当年的风范了。”
高林白了他一眼,“你闭嘴吧你。你看看你说的那都是什么话。”
魏必太阳穴突的一跳,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去学校的路上,魏必背着书包,帮高林拿着教辅书,和高林走在路上。
高林起初是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后,高林看着魏必,问他:“魏必,你知道李微启的家庭情况吗?”
魏必想了想,李微启给他说过,她父母在她初中就离婚了,他父亲又娶了一个妻子,就是言和的母亲,“知道一点。”
高林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魏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魏必还没来得及细想,高林又说话了,“那你知道李微启的父亲是幕市的首富李路空吗?我平时带你去购物去的商场就是她们家的,咱们旁边那一片房子就是她家的地产,海盛高中的文华图书馆和西操场就是她爸捐的,这些她跟你说过吗?”
魏必愣住了,这些李微启真的没有和他说过,他以前只知道李微启的家境不错,但没想到她竟然是首富的女儿!可是李微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过,她也会陪他去夜市吃小吃,也会和他去吃路边摊,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嫌弃。她对每个人都是尊重的,从来没有看不起过任何人,原来这不是因为她和这些人的阶层相同,而是因为这是她的教养。
高林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李微启没有跟他说过了,“你觉得你们现在这样很好,可是你知道她为什么转学吗?难道只是因为她妈妈发现她谈恋爱了,不想让她谈恋爱才给她转学的吗?”
魏必看着高林,“难道不是吗?”
高林扯了扯嘴角,“不是。是因为她妈妈对你不满意,人家不说,是因为人家的修养好,但是咱们不能不知道,她妈妈看不起你。你看,咱们的家庭,和李微启的家庭比起来,真的不是一个阶层的,像他们这种家庭,最讲究的门当户对。”
魏必的眼眶红了,耳根也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高林于心不忍,可是还是要说,“咱们和她们家比起来,太普通了,我和你爸爸就是个普通的职工,一个月工资加起来还不如人家一个小时挣得多。你再看你和微启,你没有她优秀,你现在成绩变得这么好也全是因为她,不是吗?”
魏必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高林看到,他攥着书包带子的手已经握的发白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妈妈不是要打击你,只是想告诉你,咱们家里就是这种条件了,你出生在这个家里也没有办法,只能接受。我也没有要反对你们两个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自己想想,你们以后长大了,你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吗?就算不比她现在的好,只是和她现在的生活水平一样,你能做到吗?甚至于你以后工作得还不如她。她的起点就比你高的多,也很优秀,你们以后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m.χIùmЬ.CǒM
不得不承认,高林虽然说的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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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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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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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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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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