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一场之后他感觉好多了,随之而来的,是尴尬。
李微启没有再提刚才的事,看到他从地上站起来之后,给他递了一包纸就要走。
蒋君儒握着纸,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就快跑了两步追上李微启。
李微启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她打算另找一个地方放松。
蒋君儒跟在她旁边,沉默地走着,让自己的心里尖锐的情感逐渐平息下去。
走了一段路,蒋君儒深吸几口气,心情好了不少,他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转来南湖一中啊?”在他眼里,海盛高中就非常不错,起码比南湖一中要好,如果不是为了摆脱李微启带来的压力,他当初是不会转学的。
李微启并没有打算瞒着,“我谈恋爱,我妈不愿意,就把我转到这里了。”
“啊?”蒋君儒张大了嘴巴,刚才还有的那点绝望和失落也没有了,只剩下了惊讶,“李微启,你竟然也谈恋爱!”
他这副惊讶的样子让李微启有些无语,“我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蒋君儒闭上嘴巴,“我以为你只喜欢独来独往呢,没想到也会谈恋爱,我到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收了你这尊大佛了。”
李微启,“……”
…
李微启来了南湖一中已经一个多月了,期间放了一次假,只放了一天,李微启没有回幕市,放假时候就住在李路空给她买的房子里,还去找了一趟言和,言和本来这个时候是不能回来的,但是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情,他被迫请假回家。
李微启不知道这些事,她那天正好没事,言和正好也在家,她就去了。
她到言和假的时候,家里没有人,言父上班了,言爷爷也不在家。
言和给她开的门。
李微启见到言和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你脸怎么了?”
言和的眼角有一块伤口,额头上一片黑青,鼻梁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嘴角也破了。
李微启看着都觉得有点触目惊心,可是言和却好像一点痛觉也没有,李微启进了家门之后,他若无其事地给她倒水,又给她拿饮料,拿零食,把家里能吃的东西都取出来摆在她面前。
李微启从里面拿了一块巧克力,说:“谢谢。”
言和随手拿了一罐可乐,启开后放在李微启面前,又给自己也开了一瓶。
李微启看着他的伤口,“发生什么事了?”
言和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问起了她的学习,“南湖一中管的挺严的,在那里能适应得了吗?压力大不大?”
李微启,“还好。”知道言和不想提那件事,她也就不问了。
李微启也是后来才知道,言和脸上的伤口,并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造成的,而是更加严重的事。
…
言和开学前陪林阮安玩了几天,回家后就收拾好东西去了学校。
除了那天晚上,之后言和没有再碰过林阮安,在一起时最多也只是拉拉手,林阮安好几次想要更亲密一点,都被言和拒绝了。
但是这样并不代表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堕胎时开的医疗单被林阮安带回家后随手夹在了一本做过的习题册里。她觉得那本习题册已经做完了,以后也不会再看了,放在那里挺安全的。
可是她忽视了一件事,就是她的妈妈裴女士经常会帮她收拾房间,书桌也会定期帮她整理。
所以,当裴女士拿着那份医疗单怒气十足地问林阮安这是什么时,林阮安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知道裴女士怎么会看到这个。
林阮安刚从学校回来,身上还背着书包,书包很重,挂在身上让她的肩膀很不舒服。
林阮安还在发愣的时候,裴女士突然扇了她一耳光,“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本来林阮安就有些承受不住书包的重量,裴女士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扇倒在了沙发上。
裴女士下手重,一巴掌下去林阮安的半张脸直接肿了,她趴在桌子上,捂着半张脸,眼眶慢慢红了。
裴女士又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说话啊,你在干什么?”
林阮安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裴女士气得脸都红了,握着病历单在客厅里面大步转了几圈之后,拿着手机给林立刚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裴女士也开始哭了起来,抽泣着把这件事情交代给林立刚,林立刚在那头沉默了好久,说了一句:“我现在回家。”然后就挂了电话。
裴女士走的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坐在林阮安的旁边,一看到林阮安,她又开始生气,伸出一根手指在林阮安额头上狠狠地戳了一下,“你真是要气死我!是谁?和谁?”
林阮安摇了摇头,她打算沉默着把这件事情瞒下去。
裴女士皱着眉头,忍不住又狠狠地在林阮安身上拍了一下,“你还是不说?你知道堕胎对女孩子身体危害多大吗?他都让你堕胎了,你还要帮他瞒着?”
“你现在不想给我说,好,那等你爸回来让你爸问你吧,你爸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我好好和你说话,你爸就不一定了。”
林立刚和普通宠女儿的父亲不一样,他有点重男轻女,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林阮安,虽然不打孩子,生活上也是提供不错的条件,但是语言暴力和冷暴力也足以让林阮安感到害怕,长大了才好点。
林阮安抓住裴女士的胳膊,“妈,你不要告诉爸,我,我说。”
林阮安就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不过省略了当时是自己下药逼迫言和的事,并且在整个讲述过程中不断把自己放在一个弱者的地位。
果不其然,裴女士听完火冒三丈,当下就要去找言和算账,被林阮安拉住了。
“妈,你不要去找他,他已经考上军校了,这是他的梦想,你不要去伤害他。”
“那她让你堕胎就不是伤害你了吗?”
林立刚回来之后,裴女士把整件事情告诉了林立刚,林立刚和裴女士是同样的反应,当下也要去找言和,裴女士劝了一会儿才劝住。
然后林立刚就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叹气。
林阮安坐在旁边瑟瑟发抖,不敢过去和林立刚说话。
林阮安联系不上言和,也没法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只好在自己父母这边做工作。www.xiumb.com
本以为过一个晚上父母会冷静一点,谁知道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更加生气了。
早上裴女士连饭也没有做,一起来就和林立刚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林阮安收拾好从房间里出来。裴女士一看到她立马就站了起来,“不行,我想了一晚上,越想越气,那男孩子家住在哪里?我非要找他讨个说法去!”
林阮安已经准备去上学了,看到裴女士这反应,她知道,今天应该是没法上学了。
“哎呀,妈,我都说了,他去军校了,军校不能随便打电话的,我也联系不上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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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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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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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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