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爷给大家开了会,股份的事定了下来,李志和各部门经理都有份,刘爷自己没剩下多少。方晋觉得过意不去,刘爷却执意如此。
刘爷告诉方晋,启航做起来,让他很有信心。有消息说政府要出售城东一块地,他想拿下来。明年不盈利的场子,也想兑出去,盘活资金投资新的生意。
方晋和刘爷商量,政府现在支持城市建设,这是个机会。但是,房地产投入可不如物流,资金量太大,一定要慎重。让徐天朗先去摸清这块地的底细,然后再做打算。
正在大家干劲十足的时候,有天晚上,方晋突然接到徐天朗的电话,
“晋哥,出事了。”
方晋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徐天朗和强子两人正在被问话,警察让方晋在走廊里等着。
方晋有些着急,等了一会没出来,又想进去,刚好迎头碰见李警官。
李为民是春柳市公安局刑侦科的副科长,以前场子出过几次事,兄弟们犯过事,接触过几回。
“方老板,最近在哪忙着发财啊?”李为民知道方晋改行做起来物流生意。对于刘启的举动,他不明白内里,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警官,发什么财,平头百姓,谋个生活罢了。”
“走,抽一根。”李为民指了指阳台。
方晋跟他走了过去。
“徐天朗怎么了,你们又抓人进来。”方晋吐了一口烟圈,靠在栏杆上。
“这半夜三更的,你以为我们愿意啊。别怪我没提醒你,想做正经生意,就得走正道。”
方晋来之前听徐天朗说了一句,在他们场子包间搜出了东西。好像场面很乱,模模糊糊的也没听清楚。刚说几句,就让人接过了电话。让他去公安局接人,方晋心里预感不太好。
“李警官,我们最近在忙什么,想必您只要有心查,没有查不到的。走没走正道,您也能查出来。徐天朗今天到底犯了什么事了?”
“什么事?你真不知道?”
方晋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在深悦包间搜出了毒品,当时徐天朗和李自强都在现场。”
“毒品?”
“不错。”
“李警官,让我见见徐天朗,这事绝对和他没关系。”
李为民看了他一眼,“我的警告,希望你能听进去,一会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过一阵,李警官带方晋去见了徐天朗。
“哥”徐天朗也算是警局的常客,并不见多紧张。
“强子呢?”方晋问。
“不知道,到这就分开了。”徐天朗瞅一眼李为民。
“出了什么事?”
“今晚来了三、四个人在包间唱歌,点了几瓶酒,服务员送酒过去的时候,这几个人在吸毒。他们手脚不干净,逼迫服务员也吸。被工作人员发现,我和强子进去想把他们赶走。这时候警察就到了。”
“和咱们没关系,我们就好好配合,听到没有。”方晋面无波澜,正色和徐天朗说。
“我在屋里都和那小警察都一五一十的说了。李警官,真和我们没关系,还有多久放我们走啊?”徐天朗朝李为民望过去。
李为民,往后靠了靠椅背,右手在椅子扶手上有节奏的慢慢敲着。“我们调查清楚,如果和你真的没有关系,会放你走,请你配合。”
一会儿,有个小警察进屋在李为民耳朵说了什么。
“我们看了录像,和你说的一样。”
“你看,我说我是守法公民吧,怎么就不信呢。”
“守法不守法,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我再告诉你。今天这事是和你没关系,希望以后有事都和你们没关系。”李为民朝着方晋的方向看了一眼,警告的意味明显。
签完字,李为民让徐天朗走了。方晋和徐天朗出了屋门,方晋递给徐天朗一根烟,哥俩走到大门口,站那抽烟。
“哥,这次肯定是让他妈的范......”
方晋瞪他一眼,往周围看了看,徐天朗禁声没在说下去。
李自强出来,三人上车离开了警局。
“天朗,到底怎么回事?”
“我今天在刘爷那,强子给我打电话。范强有个贴身的马仔,叫‘猛子’,带几个人张牙舞爪的来咱们的场子。强子上次和他们有过冲突,我怕强子再惹事,就过去看看。他们点了东西进了包间,我和强子看监控。开始没什么异样,后来叫了两个小姐,喝高了骂骂咧咧,拿两妞撒气。强子想过去,我给按住了。过一会,这几个人拿出小纸包,放桌上,几人在那吸,还按着让两妞吸。我和强子就想进去把他们赶走,这时候警察就到了。”
“咱们的人,有没有人碰过。”徐天朗明白,方晋是问深悦慢摇有没有人卖毒品。
“绝对没有!刘爷和你千叮万嘱不让碰,谁敢。”
“最近兄弟们有没有谁不对劲,或者家里出了事。”
徐天朗停下想了想,看了李自强一眼,俩人都摇头。
“晋哥,没有。之前有人看范强那面赚钱眼红,我们没拦着,谁愿意去谁去。剩下的都是咱自己人。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咱场子吸大麻。”
方晋在开车,目不斜视。像是自己在说又像是在问徐天朗。“范强是什么意思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我们干这事。这不是摆着让公安抓吗?是想拖我们下水?还是想声东击西?”
没人答话,车里一顿静了下来。
“强子,给家里打电话了吗?”
“打了,我说有事晚点回去。”m.χIùmЬ.CǒM
“嗯,我给你送回去。天朗,太晚了,你也别会刘爷那了,到我那凑合一宿。”
俩人把强子送回家,强子边道声谢,望楼道走去。
方晋没开走,俩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徐天朗看了眼方晋,他是个憋不住的性子,“晋哥,你该会......怀疑强子吧。他可是咱兄弟。”
方晋没说话,打个弯开走了。
心想“一个有家的人,怎么可能碰那东西,毁了自己。”
到了公寓,方晋扔下车钥匙,往洗手间走,先去洗澡。
“天朗,我先冲澡。泡两包面。”
“好嘞。”
几分钟的功夫,方晋就出来了。找了件睡衣扔给他。
徐天朗动作更快,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滴着水呢。方晋嫌弃的看他一眼,徐天朗赶紧蹲地方把水擦干净,嘿嘿,干笑两声。
“哥,有啤酒没?”徐天朗一边说一边开冰箱。
“有”
“哥,你还爱吃这个呀?”方晋看过去,徐天朗拿着一盒巧克力。
“放那!”
“小姑娘喜欢的玩仍,甜兮兮的。”
俩人坐地上吃泡面,喝啤酒。
“哥,咱俩一起守岁的事,你别忘了啊。”
“舍得慢摇你帮女人?”每年的大年夜,徐天朗都是一醉到天亮。
“咱哥俩睡一块多好。”
“滚一边去!”方晋使劲踹他一脚。
徐天朗哈哈大笑。
“哥,给小美女打电话了?”
“找抽!”方晋又踹他,徐天朗动作麻利,躲过一劫。
公寓一间卧室,方晋睡床,徐天朗睡客厅。客厅传来的呼噜声,方晋翻来覆去睡不着。
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沙发,抬起脚,想想,又落下,无奈的笑了笑。
方晋打开冰箱,拿出那盒巧克力。走到床头的窗前,拉开窗帘,对面的“欢度春节”还在一闪闪亮着。
他的生活一点也不闪亮,混乱,黑暗,甚至危险。
她才上高中,干干净净的小姑娘,阳光,温暖。
他第一次尝到了“自卑”这个词的滋味,苦涩,不甘,难过。
方晋无声叹了口气,拿出块巧克力放到嘴里。
巧克力在口腔里溶化,味道细腻甜美。
“这么甜,怎么忘得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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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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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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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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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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