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亲自为王仪扎着簪子,眼神中也尽是慈爱,她看着铜镜之中的王仪,眸子深情,眼神透亮,笑起来也是婉约大方。
“我们仪儿真是漂亮,比那王觅都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说起王觅,王仪的脸色就不是很好,还不知道今后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呢,谁又敢说什么呢。
“别说了母亲。”
申氏知道王仪可能是不愿意听了,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以后和太子殿下一定要好好相处,太子殿下也并非对你完全没有情谊的。”
王仪抬眸,说:“母亲这话怎么说?”
“太子殿下虽说是喜欢王觅,可是你们终究是一起长大的,太子殿下若是真的讨厌你,又怎么会同意娶你而不是娶其他女子,说明你在太子殿下的心中还是有些位置的,只要你努努力,那王觅又算是什么,再说了,皇后娘娘可是喜欢你呢,有了皇后娘娘的庇佑,你就有一个坚强的后盾,一切都没有先怀上孩子重要。”
申氏说这些话时,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王仪的小腹。
王仪有些失神,她喃喃的重复道:“先怀上孩子?”
“对啊,你知道先怀上孩子,太子殿下若是不去你那里,皇后娘娘就会对他施压,只要你比王觅先怀上孩子,那么你就有机会扳倒王觅,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上,那你就是未来的皇后,你看哪一个皇上会一辈子独宠一个女人,太子殿下如今是少年时期,真的就以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了,仪儿,你要知道,恩宠权利才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男人是最不可信的,也不必付出真心。”
申氏从未和王仪说过这些,可是再不说,就晚了。
王仪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母亲说这种话,自己只理解了三分。
申氏又为王仪添上最后一个珠钗,她脸上带着笑容,说:“仪儿,以后你会明白的。”
吉时快到了,杨氏也拉着王觅的手,泪眼婆娑,不停的用手绢擦着眼泪,说:“觅觅啊,一定好和太子殿下好好相处,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啊,知道么,现在要嫁人了切不可和之前一样了,对太子殿下要恭敬些,知道么?”
王觅为杨氏擦了擦眼泪,说:“我知道了娘,我会懂事的。”
可是杨氏依旧是不放心,看着王觅的眼神全都是不舍,王相站在旁边,也不敢过来说完,实则自己在角落之中偷偷地抹着眼泪,却又不敢被别人看到。
锦澜看着这个场景,鼻子也忍不住一酸,这就是亲情么。
此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笑着说:“花轿已经到了,新娘子该出门了。”
杨氏擦了擦自己眼泪,就算是再不舍,现在也不行了,杨氏拿过盖头,王觅微蹲,杨氏便和王相一同把盖头给王觅盖上了。
随后锦澜走上前,牵着了王觅的手。
这次,锦澜是为王觅送嫁的。
两个八抬大轿在相府门口等着,门口围满了人,只见两位新娘子走了过来,穿着几乎一样,人们纷纷议论。
“这怎么穿的一样啊?不是说一个正妃一个侧妃么?哪个是侧妃啊?”
“你不知道么?太子殿下喜欢三小姐,虽然三小姐是侧妃,但是太子殿下为她准备的,不低于正妃,以后肯定是宠妃。”
“哎?那为什么王大小姐怎么也嫁过去当正妃啊?这不是非要拆散人家两个么?”
“别说了别说了,这话可不能说。”
而这些话全都被王仪听了去,和这她什么都没做,错都是她的?
王仪顿了顿脚步,舒兰扶着王仪,说:“小姐不用在意他们说的话,以后有他们说别的的时候。”
“嗯。”
锦澜也同样听到了这些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扶着王觅进花轿之时,锦澜说了一声:“小心,我在太子府等你。”
“好。”
两个花轿并行,后面跟着的人一样的多,十里红妆,从街头到街尾,人人不感叹相府的家大业大。
王相劳碌一生也只有这两个女儿。
花轿一并抬到了太子府,需要太子亲自出来迎接,而乾翼毫不犹豫的就走向王觅的花轿,而皇后派来了一个左嬷嬷,正站在乾翼的身边,说:“太子,别坏了规矩,接人肯定是要接正妃入府的,您这样皇后娘娘会生气的,没规矩。”
乾翼的撇了左嬷嬷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还是给了皇后面子,迎了王仪下花轿。
王仪牵着乾翼的手,心中百感交集这是她唯一一次距离他如此近,而王觅也不差,锦澜早到些时候,亲自越过乾翼和王仪,迎了王觅进府,所有人都羡慕有此殊荣,由圣女送亲接亲。
乾翼看到锦澜后,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能让王觅委屈了。
乾翼牵着王仪快步向前走,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着王觅。
王仪被安排在了水仙阁,而王觅被安排在揽莘阁。
按理说锦澜也不能去婚房打扰了王觅,不吉利,便和王相他们坐在了一起吃酒。
锦澜本来还准备去闹个洞房的,却被一堆的官家小姐给围住了,比男子都要受欢迎,毕竟圣女送亲是多大的殊荣啊,锦澜也不是那种冷性子不好说话,反而说话时十分有趣,便都想和锦澜交上个闺中密友。
到最后也没闹上个洞房,也不能打扰了两个人,实在是受不了这一群女子的缠磨,便一早就溜走了。
天色渐晚,宾客已归。
两个新娘子坐在那里,等着夫君过来掀盖头。
乾翼快步走去揽莘阁,在进门的时候,再次的被左嬷嬷给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不合规矩。”
乾翼甩了甩袖子,说:“我就是规矩。”
说完,乾翼就越过左嬷嬷,进到了揽莘阁,他推开房门,看到坐在那里的王觅,他对旁边的晚风说:“你出去吧。”
“是。”
乾翼看到王觅坐在那里,就很是高兴,她轻轻掀开王觅的盖头,朱唇一点红,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王觅看到乾翼后,对他笑了笑,脸颊处浮现出两个小酒窝。
“觅觅你今天好美啊。”
王觅多少是有点害羞,两人虽说互相喜欢可是一直都有保持距离,她轻轻推着乾翼,说:“先别美了,我好饿啊,我想吃东西。”
乾翼扶着王觅站了起来了说:“对对对我们家觅觅还没吃东西,来人,上宴。”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堆人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摆满了桌子,乾翼说:“好了下去吧。”
他取下王觅的头冠,说:“专门给你留了一桌好吃的,还有你最喜欢吃的水晶肘子。”
“这么有心?”
“那可不以后你就是我的媳妇了,不对你用心对谁用心啊。”
而水仙阁这边,舒兰走进门,王仪以为是乾翼,就十分的欣喜,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舒兰说:“大小姐,太子去了三小姐那里。”
王仪一听,她拉下来了自己的盖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她哽咽着问道问:“我是正妻,太子不应该先过来我房里么?”
舒兰立刻跪了下来,说:“可…可太子径直去了揽莘阁,还给三小姐传了膳食,想来是不会过来了。”
王仪笑了几声,她坐到了床边,擦了一下眼泪,想到申氏说的话,便强迫自己放宽心,说:“帮我宽衣吧。”
“是,大小姐。”
“以后不要叫大小姐了,该叫太子妃了。”
“是…太子妃。”
第二日,进宫朝拜,会有一堆的麻烦事。
皇后衣着鲜亮,坐在高位上看着这三位新人,她面带笑容的对乾翼说:“翼儿,你父王说有事找你商议,你就不必在此了。”
乾翼看了一眼王觅,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说:“是,儿臣告退。”
乾翼懂得,新婚之时都会由长辈告知新妇私房话的自己也确实不方便在这里带着。
乾翼一离开,皇后就对王觅说:“侧妃,跪下。”
王觅一愣,问:“皇后娘娘,我犯了什么错?”
皇后喝了一口茶,对王仪说:“太子妃你教一下侧妃刚才那句话应该怎么说。”
“回母后,妹妹不应该说皇后娘娘,我犯了什么错,应该说母后,儿臣犯了什么错。”
皇后点了点头,说:“很好,侧妃,你知道为什么让你跪下么?”
王觅走到殿前,跪了下来,说:“回母后儿臣不知。”
“大婚之日不劝导太子回正妃那里歇息,还洋洋自得,不知劝阻太子,只管纵容,你说你该不该罚?”
王觅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事,这宫规礼仪,她到底是不懂得,说:“儿臣该罚。”
王仪看着王觅跪在下面,脸上的得意是丝毫的不加掩盖。m.χIùmЬ.CǒM
皇后笑了笑,说:“左嬷嬷,把本宫赏侧妃的东西拿来。”
“是。”
左嬷嬷端了一碗汤药走了过去,呈到了王觅的面前。
“母后,这是?”
“本宫罚你去正殿门口跪上一个时辰,这是避免中暑的汤,你喝下吧。”
王觅扣头说了一句:“谢母后。”
王觅端着汤药一口喝完了,没有半点女儿家的矫情。
皇后又说:“侧妃啊,不是本宫真的想罚你,只是你这样不知礼数,弄的人尽皆知,你是皇家儿媳,不比别家,如今我略施小惩,这件事也就翻篇了,至于让不让太子知道你心里应该有数,现在也该到了用膳的时间吧,太子妃扶着本宫过去吧。”
王仪笑着行礼,走上前扶着皇后。
王觅当然是知道的,这件事若是让乾翼知道了,乾翼肯定会护着自己,到时候皇后若是生气指不定还挑她的刺,不就是跪一个时辰么,她跪得。
王觅以为这些的花花肠子也就到此为止的,殊不知还有更多的再等着自己。
乾清宫用午膳时,乾翼见就皇后和王仪两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皇额娘,王觅呢?怎么没过来?”
皇帝老儿也笑着说:“对啊,那小丫头呢,古灵精怪的,是不是又去御花园摘花了?”
看来王觅在皇宫不少办出息事呢。
皇后看了王仪一眼,王仪心领神会,说:“父皇,刚才妹妹不懂规矩,冲撞了皇额娘,皇额娘就让左嬷嬷教她规矩,估计就快到了。”
皇帝老儿点了点头,说:“也好,到底是嫁在皇家,是该懂点规矩了。”
乾翼略微有些担忧,问:“皇额娘,都这个时辰了,该用膳了,告诉她们一声让她们过来吧。”
皇后也不怒,只是笑着答应了。
“也好,我让人去传。”
这一传,就是半个时辰之久。
王觅湿了衣衫,被晒的头晕眼花的,膝盖也生疼就直接赶过来了乾清宫。
“参见父王,皇额娘。”
“平身,王觅啊,怎么满头大汗的?”
王觅见皇帝老儿如此问,她笑了笑,便提皇后隐瞒说:“母后身边的左嬷嬷太厉害了,儿臣跟着学规矩,只怪儿臣顽劣,学的有点费力。”
“哈哈哈,王觅确实是个皮猴子,你怎么跟你姐姐一点都不像啊?”
王觅和王仪对视了一眼,王觅笑意不达眼底说:“姐姐优秀,儿臣是比不上的。”
“好好好,快坐下吧,肯定饿了。”
皇帝老儿待王觅倒是不错的,毕竟王觅从小顽劣到大,皇帝老儿也是看在眼里的。
王觅一坐下,本来和王仪坐着的乾翼就坐到了王觅的身边,为她擦汗,布菜,看的王仪心中十分的难受。
皇后见状放下来筷子,说:“翼儿。”
“怎么了皇额娘。”乾翼还不知为何呢。
“在家宴中可如此,可如果去了正宴万不能如此。”
皇帝老儿听了却不以为然,却说:“这有什么,心爱女子不足为过,说不定别人还说翼儿一心一意呢,哈哈哈。”
皇帝老儿也是没脑子,王仪还在这里坐着,便说乾翼一心一意,听得王仪心中是堵了又堵。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老儿,毫不留情的就讽刺道:“就像是皇上当初独宠贤贵妃一样么?”
皇帝老儿听皇后提了他的痛处,他怎么可能愿意呢。
但是当着小辈的面自己又不能发火,之时瞪了皇后一眼,自己好心过来吃个饭,皇后是非要搅合了不成,真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便放下筷子说:“你们吃吧,朕还有一些政事。”
说完就离开了,皇后却不以为然,随便的行了礼便坐下继续吃。
而锦澜在门口走来走去的,她问花容说:“你说王觅什么时候能吃完饭啊,我还等着跟她一起玩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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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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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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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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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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