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看着端木元始终不向外掏钱,言语中带着些许讥讽道:“你不会没钱吧?”
店小二故意提高了声调,众人立刻将目光再次移向了端木元。那几个不良为迈步走到端木元面前,为首的上下打量着他,冷冷地说道:“怎么回事?”
端木元一脸囧相,原本进来的时候端木元只想痛快的吃一顿饭祭祭自己的五脏庙,至于怎么离开那时候也不曾想过,最多就是找个合适的机会趁人不备溜走也就完事了,可谁知中间发生了这么多的曲折,竟然连不良人都招来了,看来现在想要偷偷离开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想要离开恐怕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冲出去。虽然眼前这三个不良人看似凶悍,但是毕竟端木元有那口寒龙刀在手,他要想离开,这些人恐怕也阻挡不了他,只是想起几日之前寒龙刀杀人的场面,他心中不禁多少有些惴惴。
“问你话呢!”不良人的随从不耐烦地问道。
端木元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他冷哼了一声,低着头硬着头皮向外走。店小二一把抓住了端木元的手,愤愤地道:“不给钱还想走?”
虽然他刚刚害怕,但是现在毕竟有这么多的不良人站在这里给自己撑腰,立时觉得自己腰杆子硬了很多,脾气也大了不少。
端木元瞥了一眼店小二,一抖胳膊便将店小二抖了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迈步便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老爷们,你们管不管?”那店小二坐在地上哀怨地喊道。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投向了端木元,这还了得,在这么多不良人的面前明目张胆的吃霸王餐,这岂不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吗?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抽出官刀,几个健步冲上去,挡住了端木元的去路。
“让开!”端木元低着头冷冷地说道,“我不想杀你们!”
几个人嘿然一笑,心说这小子的口气不小,各自都握住手中的刀,为首的不良人厉声道:“小子,速速束手就擒,否则让你利毙当场!”
端木元冷哼了一声,根本没有理睬几个人,继续迈步向前走。
几个人向后退了退,为首的道:“如果你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们不客气!”
老实说他们也并不想将事态扩大,毕竟只是因为一顿饭,倘若真的弄出人命来也着实不值当,可是眼前这小子却是个一根筋,就像是根本没听到警告一般顶着几口刀继续向前走,而且不知为什么虽然眼前这人看似孱弱,但是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寒气,这种寒气让人打心眼里难受。
“嗡嗡”一阵低低的响声从端木元手中的那口刀上传了出来,有了上次在关帝庙的经验,端木元早已清楚这口重铸的寒龙刀能够感觉对方的杀气,杀气越重它鸣叫的越是厉害。
而与此同时林忆南和风月也听到了这寒龙刀发出的嗡嗡声,两个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林忆南心道不好,她冲着风月使了个眼色。只见风月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站在了两方人中间。
众人皆是一怔,只见风月对着那几个不良人款款行礼,微微一笑,说道:“各位官人手下留情!”
几个不良人面面相觑。
只见风月从口袋中掏出一锭银子托在手中,瞥了一眼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店小二道:“这锭银子应该能够他吃的那顿饭钱了吧?”
说完风月将手中的银子抛向了店小二,店小二双手接过那锭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够了,够了,足够了!”
几个不良人倒是看得糊涂了,为首的不良人疑惑地望着风月:“姑娘,这是为何?”
风月扭过头瞥了一眼神色冰冷的端木元,又回过头对几个不良人道:“能遇上也算是缘分,虽然我不是这位小哥的亲戚,但是出门在外难免有手头拮据的时候,刚刚这位小哥对各位多有得罪,还请各位官人多多见谅!”
风月说的有礼有节,虽然几个不良人心中有些忿然,却也不好动怒。只能长叹一声,狠狠地瞪了端木元一眼,悻悻离去。
待那几个不良人走后,端木元看了一眼风月和林忆南一句话也没说便蹬蹬噔的下楼去了。
这倒是让众人一怔,那小二愤愤不平的道:“这是什么人啊?两位姑娘为他解围,他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林忆南微微一笑,给风月使了个眼色,风月微微点了点头,跟着下了楼。
坐在二楼的窗口,林忆南拖着下巴望着窗外那穿梭于人群中的端木元,闻着烤羊腿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她此刻颇感造化弄人,原本只是风月一时兴起想要吃这家烤羊腿自己便跟着来了,可是谁能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这个在梦境中见到的人呢?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自己的父亲身在何处?刚刚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顷刻之间倒在地上背后冒血?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但是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也是历尽了沧桑的林忆南明白,就算是她再着急也需要等待,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机询问这一切,现在她只需要等,她相信时机肯定会来的,而且应该很快。
端木元跌跌撞撞地挤开夜市里拥挤的人群快步向邻近的街上走去,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去处脱掉自己的上衣看看自己后背是什么状况。此刻他能感觉到整个后背的皮肤都硬邦邦的,难道真的也长出了和胸口一样的鳞片?端木元想到这里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兜兜绕绕的转了几条街,终于远离了那热闹的人群,可能是因为刚刚背后的剧痛还有这一路狂奔,此刻端木元觉得体力已经透支了,他靠在街口的墙上,双腿软绵绵的在不停地颤抖,精神稍一松懈,竟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再难站起。他双手握着那口寒龙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仰着头望着天上高悬的明月,不停地喘着粗气。
远处的街道依旧热闹非凡,虽然相隔数条街,却依稀能够听到那边传来的鼎沸的人声。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眼前这空荡荡的街道,街口左右两边高悬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隐约写着如意坊三个字。端木元依在墙角休息片刻,感觉体力渐渐恢复,他吃力的抬起头越过自己的肩膀从领口伸到衣服里,当手指刚刚触摸到后背的瞬间,他的手便如同触电一般立刻缩了回去。
鳞片!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确认这一点的时候,端木元的心头还是一阵莫名的恐慌。腋下的腮,身上的鳞片,这些让端木元心烦的字眼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桓,他的眼前忽然出现那身材魁梧,面目狰狞,手握弯刀的鲛人,难道……难道自己真的会变成那副模样?想到这里端木元拼命地摇了摇头,就像是想要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甩出来一样,可是不知为什么,越是这样,那些形象就越是清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端木元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茫然无助,他仰着头看着天上那轮孤独的月亮在心中暗暗的问着。此刻他忽然感觉无比的孤独,从小到大陪在他身边的母亲猝然离世,留下他一个人在海上漂泊,却被官军捕获,关在官军的死牢,本以为必死无疑,可以在地下与母亲相会,却遇见了前来找水鬼的顾万里,稀里糊涂的跟着一众水鬼去了坠龙湾寻找南夷龙珠,原想进入坠龙湾肯定是死路一条,可是天意弄人,偏偏让他活了下来,又莫名其妙的吞掉了南夷龙珠。在海中昏迷了几天竟然又奇迹的回到了岸上,甚至还未来得及清醒过来便遇见了他生命中的宿敌独孤冷,冥冥之中用一口官刀将他手中的寒龙刀斩断,再次锒铛入狱。
这一次就连端木元也觉得死神终于肯收留他了,可就是这般天意弄人,一群海盗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劫了青州死牢,自己也跟着逃了出来,跳下悬崖,却被凝华父女所救。和凝华相处的那段时日可以说是端木元这几个月以来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人迹罕至的小岛,赏心悦目的爱人,如果可以的话,端木元希望能够一辈子如此。可老天偏偏就不想端木元能够安宁,独孤冷终究带着人找上门来。
再入狱,遇柴荣,杀鲛人,御海盗,夺寒龙,这一糟糟,一幕幕在端木元的眼前不停的闪过。命运就像是总要跟端木元作对一般,生活稍微平静一点便要掀起一阵风浪,让他不得安宁。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疲惫,抑或是悲伤过度,端木元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他靠在墙角,气息一点点的变得平静,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挣扎了几次,最终依旧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元儿,娘会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烛光下母亲温柔的抚摸着端木元的头,这种感觉让端木元既亲切又感觉柔然,他缓缓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隐隐看见了母亲的笑脸。
“元儿,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瘸子大叔的笑脸在端木元的眼前闪过,他倔强地双手拄着拐杖站在船头,那双深邃的如同黑色深渊一般的眸子凝视着茫茫大海,他从大海中悄悄地来,又悄悄的在大海上消失。
“元哥……”凝华的声音在端木元的耳畔响起,他顺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凝华正站在海底深渊的边缘,巨大的旋涡如同是一张黑色的大嘴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她,端木元拼命向那个方向游弋,可是即使他拼劲全力,却与凝华越来越远。忽然一股巨大的暗流将端木元卷进了黑色的深渊之中,在睁眼,前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周遭安静的简直像是一座坟墓,他感觉身上湿漉漉的,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临江村,这个危险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几乎与此同时,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那是一盏烛火,在烛火的掩映下,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出现在了端木元的面前,那是一张鲛人的脸,脸上布满了细密的鳞片,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在烛光下散发着暗黄色的光,他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弯刀,迈步向端木元的方向走来。
端木元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却发现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根本无路可退。那张脸瞬间迫到了端木元的面前,这样的距离他能够闻到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腥味,鲛人圆瞪着眼睛盯着端木元,端木元在身边摸索着,可是身边空无一物。鲛人来到端木元的耳边低声的说道:“别怕……”
端木元的身体猛然一颤,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听懂鲛人语,他警惕地望着眼前的鲛人,那张布满的鳞片的脸上毫无表情,肯不出喜悦也看不出愤怒,平静的宛若是夏日的湖面一般波澜不惊。
“你是我的同类!”鲛人没有张嘴,那低沉的声音像是没有通过耳朵而直接进入了端木元的大脑,端木元惊慌失措地摇着头。
那鲛人见端木元将信将疑的神情竟然吃吃地笑了,他指了指端木元的胸口。端木元猛然想起自己胸口上的那块鳞片,他急忙用手护住胸口,这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上也已经长满了厚重的鳞片。
“不,不,不!”端木元惊慌失措地看着着自己的手臂,“我不是鲛人,我不是鲛人!”
“你是,你生来就是!”那鲛人依旧面无表情,双唇紧闭,但奇怪的是这声音就是这样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耳边,“如果你不是鲛人,你的腋下怎么会有腮?如果你不是鲛人你怎么会长出鳞片?”
“不,你说谎!”黑暗中端木元忽然觉得无比的绝望,可是他依旧不死心的辩解:“母亲说我生来便与众不同,腋下有腮有什么奇怪的,有些人还长着两个脑袋呢!”
“哈哈!”鲛人吃吃地笑着,笑声中带着满满的嘲弄,“普天之下,只有鲛人才会在腋下生腮,好,即便你与众不同,那你又怎么解释你身上长出来的鳞片!”
“鳞片,鳞片!”端木元惊恐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忙不迭地道:“龙珠,一定是南夷龙珠,我一定是中了南夷龙珠的毒才长出了鳞片!”
鲛人闻言嗤笑了一声,虽然他脸上厚厚的鳞片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端木元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屑:“这世上的人最会的就是自欺欺人,你问问你的心相信你刚刚说的话吗?”
这句话倒是将端木元问得愣住了,他茫然无措地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要这般拼命的争辩与其说是想说服眼前的鲛人,倒不如说是想说服自己。
“你还记得被你杀死的刀疤脸说的那番话吗?”那鲛人不失时机地盯着端木元提醒道,那对暗黄色的眸子就像是有穿透他内心的能力一般,在这鲛人的面前,端木元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毫无秘密,就算是被隐藏在内心中最隐秘角落的东西都能被轻而易举地挖掘出来。m.xiumb.com
端木元僵在了原地,刀疤脸临死前说的那番话他怎么可能忘记,他告诉端木元当年他和母亲两个人上了那艘突然出现的秦朝大船,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婴儿,母亲将婴儿抱走,而刀疤脸也因此和母亲反目成仇。如果按照年龄来算的话,那个婴儿的年纪正好和自己相符。
当初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端木元便心生疑窦,很小他就发现别的小孩是有父亲的,因此从小到大他一直在想母亲询问着同一个问题,自己的父亲是谁,在哪里?可是母亲要么是含糊其辞,要么是冷眼相对,最后端木元只得将这个疑问深埋在心里。可是在无人的时候,端木元还是会思考,会幻想,自己的父亲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会是像瘸子大叔一样博学的智者,还是会像母亲一样是一个驰骋海洋的海盗?直到听到刀疤脸的话,他开始凌乱了,难道自己就是那大船上的婴儿,那自己究竟来自何方?他不敢想,强迫自己将所有的疑问压在了心底,可是这东西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旦在心里埋下了根,迟早会生根发芽的。
而此刻鲛人的一句话瞬间让那已经萌动了许久的种子立刻破土而出,一瞬间占据了他的整颗心。
“我是鲛人……我是鲛人?”端木元茫然无措地望着自己手上的鳞片痴痴地自言自语道,而与此同时他感觉脸上阵阵的刺痛,这种刺痛实在是太熟悉了,每次长出鳞片的时候总是伴随着这痛入骨髓的疼痛,他双手摸着自己的脸,只觉得原本柔软的脸上此刻已经冒出了一个个尖锐的凸起,紧接着细密的鳞片就像是破土而出的荒草一般的覆盖在了他的整张脸上,他想哭,可是整张脸就像是被固定了一般,他想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完全僵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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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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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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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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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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