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嬛惊喊一声,不顾自己裙身滚烫,抽出帕子便去给慕连茹擦拭。xǐυmь.℃òm
这一出实在突然,也惊了上头几人一跳,等反应过来,慕连茹整张脸已经涨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放肆!”
戎老夫人厉喝一声,众人一惊,纷纷看去,只见她瞪着秦嬛,眸色不善。
“老大媳妇,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三姑娘!”
戎王妃蹙眉,看了秦嬛一眼:“还不认错!”
秦嬛当即委身:“迢迢失礼了,请老夫人恕罪!”
戎老夫人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反是去问慕连茹:“茹儿可烫到哪里了?”
慕连茹拂着衣摆,众人看过去时,离得最近的戎王妃一眼看见她的手串,以及手串上的字。
戎王妃一愣,回头去看戎厉,一眼也看见他腰上的香囊。
府里总共就那几个姑娘,做的针织女红又各有特色,一眼能看出来这是谁绣的,那又是谁绣的。
等慕连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戎王妃在看什么时,她的手已经被戎王妃抓住,那条手串顿时叫所有人都看见。
手串是小叶紫檀木制的,那两个字就刻在接口处相连的两颗珠子上,很是显眼。
戎王妃笑了一声,看向老夫人,语气颇有些惋惜地道:“母亲,看来表姑娘和阑风的事是决计不成的,您瞧瞧,表姑娘心里早有人了,那人可不是阑风。”
秦嬛看见,戎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盯着慕连茹的视线也变得阴森可怖。
“连茹姐姐,这不是昨日我们去庙里替兄长求平安符时,那庙里的同心手串吗?我那时问你要不要和兄长求一串,你还说不要,怎得还瞒着我去求了,诶,怎么是茹和厉...”秦嬛故作惊诧地看了眼慕连茹的手串,像是下意识一般念出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猛地看向戎厉。
这一看,她又倒吸了口凉气,“连茹姐姐...二叔腰间的香囊不是上一回我去瞧你时,你在绣的么?”
说到这里,秦嬛才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可是她的话已经都叫人听见了,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一下有了数。
戎厉的脸色阴沉,老夫人的脸色也无比难堪,仿佛不死心似的,她叫人去将戎厉的香囊取给她看。
慕连茹的绣工不算出彩,可府里的人都认得,尤其是老夫人。
戎老夫人看到香囊外面,便知道这确实就是出自慕连茹的手,却还是不死心地翻开来看看,不翻则已,一翻险些叫人气晕过去。
香囊外面绣着鱼跃龙门,里面另一面却绣着鸳鸯戏水,最底下还有茹字和厉字!
这说明什么?
这不言而喻!
“孽障!孽障啊!”戎老夫人气得把香囊砸出老远,指着慕连茹和戎厉直骂。
戎厉始终沉默,脸上没有太多情愫,他只看了秦嬛一眼,后者小脸发白,害怕极了的样子。
慕连茹迟疑再三,终于是忍不住,普通一下跪在厅中,爬着到了戎老夫人面前,呜咽喊道:“姨祖母...”
啪——
戎老夫人狠狠甩了慕连茹一巴掌,咬着牙骂道:“不要脸的东西!”
众人倒吸了口冷气,然后便听慕连茹哇地一下子哭了出来。
可这混乱的场面,并没有在秦嬛和戎王妃心里带起波澜。
戎王妃摇摇头,福身对老夫人道:“我与阑风一贯不喜强人所难,既然表姑娘和二爷情投意合,那便请母亲处置吧,儿媳告退。”
说罢,戎王妃和秦嬛等人便福身告退了。
后面的事,秦嬛并不知道,只是听说她们离开之后,长生堂的动静不小。
至于慕连茹和戎策的事,也算是吹了。
秦嬛回到浮云院歇下时,还有些仿若身在梦中的错觉,可今天她真真切切是护了戎策,改了他从前的结局。
可是那些人的野心不会轻易打消,只要戎策不死,那些人便不会死心,秦嬛只盼戎策快些醒来。
...
翌日午后,原应该在摄政王府的长亭出现在浮云院内。
他对秦嬛恭谨道:“三姑娘,王妃此时在摄政王府,请您过去。”
秦嬛心头一紧,下意识以为是戎策怎么了,当下顾不得收拾什么,便急匆匆跟着长亭去了。
路上,秦嬛怎么询问长亭,长亭都不肯说王妃唤她究竟何事。
秦嬛气急,瞪了他一眼。
长亭摸摸鼻子,不敢说话。
他们虽然都是戎策的贴身护士,可谁不知道他们主子心头的人非是那表小姐,而是眼前这位。
偏偏从前这三姑娘三天里有两天是躲着他们主子的,如今主子大病初醒,听闻三姑娘担忧,常到病榻前看他,那可比吃了仙丹还有用!
主子还听说三姑娘帮着王妃毁了他和那表小姐的亲事,当时欣喜得就差没有策马出去跑两圈了。
长亭也不知三姑娘心里究竟有没有他们主子,若说有吧,从前总躲着是怎么回事?若说没有吧,这些天的担忧上心也不是假的。
嗐,还是得等长啸回来问问他。
今日马车驶得快,很快到了摄政王府。
秦嬛甚至没等马车停稳便起身出去,吓得长亭赶紧扶住她。
二人前后脚奔入府,长亭的脚步在戎策的院子里适时停住,秦嬛没注意,一边匆匆迈进主屋,一面轻喘着喊道:“姨母如此着急唤我过来,可是兄长出了何事......”
秦嬛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看见戎策倚着引枕靠在床头,那张深沉又凛冽的脸此刻很苍白,唇也没有血色,却正似笑非笑地望过来,看着她。
“母亲有事出去片刻,你且过来坐下吧。”他说着,抬手招了招,一如当年模样。
许是再见故人,秦嬛有些发懵,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进去,怎么坐下的,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更重。
她没有说话,却听戎策轻笑着问她:“听闻我与慕连茹的事,你出了很大的力?”
秦嬛呼吸一滞,诧异抬眸:“兄长知道了?”
戎策还有些虚弱,轻轻颌了首:“嗯。”
虽然戎王妃说过戎策自己也想取消这门亲事,但秦嬛看戎策的脸色,一时觉得拿捏不准,觉得有些话还是有必要劝一劝。
“这个事...迢迢想越矩说两句,有哪里不中听的,还望兄长包涵。”
“你说。”
秦嬛抿了抿唇,斟酌了下才继续说:“表小姐天资聪慧,生得也极好看,只是她也许并非兄长良人,也是昨儿大家才知,表小姐原以对二叔芳心暗许,既已如此,希望兄长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来日...会有更好的女子。”
戎策闻言,眼睫一顿,盯住秦嬛问:“哦?除了慕连茹,迢迢觉得哪家女子更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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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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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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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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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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