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桌前写信的凌宸逸抬头看了一眼立于书桌前的落凤,手上写字的动作却是没停。
“她人醒了吗?”凌宸逸淡淡的问道,手上换了一张纸继续往下写。
知道问的她是指东方奕彤,落凤摇了摇头。
“东方二小姐目前的情况和前几日差不多,虽然嘴里喊着各种胡话,可就是处在昏迷中醒不过来,大夫说她这怕是因为伤了脑袋的缘故,至于何时醒过来他也不知。”
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嗯,凌宸逸便继续认真的写信,一直到写完信的方才停手。
拿起信纸放在油灯边将油墨烘干,动手将信装进信封里用蜡封好,随手将信直接往落凤身上丢了过去,凌宸逸才从凳子上起身过去旁边的位置,用盆里的水洗了洗手。
伸手接过落凤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手,他又才满脸深思的走到了书桌前重新坐下。
“世子,看你的脸色很不好,不知是被何事困扰?”
凌宸逸单手微抬表示自己没事,随后有些疲惫的问道:“苏如澈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根据探子来报,他人现在已经到五里牌,预计后日午时便会到达苏城。”
点点头表示知道,凌宸逸又沉思了半响,才面无表情的吩咐道:“你下去后,除了吩咐让下面的人好生照顾着她以外,也将库房现在有的最好的药犲拿出来给她用,后日清晨本世子会亲自带着她去苏城走一趟。”
落凤一下子便听明白了凌宸逸话中的意思,整个人微微愣了一下。
“世子,神医医治人的条件苛刻,如果你去求他的话,到时候势必会欠下大人情……”
“无碍,此事本世子自有分寸。”
“世子,你明知那女子是南宫国将军府东方二小姐东方奕彤,现如今亦是南宫国皇帝指认为义女远嫁封栾国前去与东陵九成亲的雪落公主,她的身份注定将来就是我们的敌人,属下不明白你为何还将她带回来,并且还命人好生照顾着?现在更是决定为了救好她,还亲自跑去求神医。”
“正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将她带回来的,如此这以后本世子就有了正大光明和东陵九做交易的机会了。”
“做交易?世子,东陵九那个人是出了名的残忍嗜血,从不会在意他人的死活,属下并不认为你用一个东方奕彤就可以与其做交易。”
“现在也许不可能,但只要本世子从中出手撮合,就总是会有可能的一天。”
“可世子,就算真的有了可以做交易的机会,但是做了交易又能如何,那样不也是引狼入室吗?何况在属下看来,东陵九并没有那个能力,毕竟他自己现在都是残废一个,一个残废还能够做些什么?不被他人暗杀就够好的。”
“你说一个残废能够做什么?可是他是一个残废吗?”凌宸逸冷声道,“封栾国皇帝明明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直接杀死他,这五年来更是不知道派了不知道多少人去暗杀他,而他到如今都还好好的活着,这代表什么?你还以为这是一个残废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是,也许他手脚是废了,但是他的脑子没废,他身边的人不仅手脚没废,脑子也没有废,他到如今还好好的活着,让封栾国皇帝一如既往的忌惮着,就是因为他善谋和本身的强势,他手中还握着封栾国一半的兵权,那是三十万将士,且是王牌只有他才能够帮本世子夺回一切。”
“世子,就算如此,你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就欠神医一个大人情……”
“虽然她对本世子来说是个不相干的人,但是她的存在对本世子的事情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别说是一个人情,就算是两个,或者是三个,本世子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只要能够让本世子为家人报仇雪恨,就是要用本世子的命去交换,本世子也愿意。”凌宸逸厉声道,话到最后,语气也生冷无比,想到过往的一幕幕,他的眼睛更是布满一层雾气。
眼见着落凤还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凌宸逸忙抬手示意落凤不要在多说。
“那封信是交给苏如澈的,你亲自快马加鞭送过去,一定要亲手交到苏如澈的手上,然后不管苏如澈作何反应,你直接快马加鞭赶回来便是,不过那时候本世子估计已经去赶往苏城的路上,你回来后就不要在出去了,好好休息一番,为参加武林大会做一番准备,明白了吗?”
落凤心底闪过一丝心疼,却是不敢多加表露。
双手抱拳说了几句保证完成的话语,随后便退出了书房。
站在窗前的凌宸逸看着落凤渐走渐远的身影,心底划过一抹无奈,稍作迟疑后,又快步出了书房,直奔着东方奕彤所在的房间走去。
——
封栾国,九王府。
书房。
“王爷,刚刚探子来报说东方二小姐现如今还在凌宸逸暂住的地方,目前依旧处于昏迷状态,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不知何时才会醒,探子还说凌世子已经差落凤亲自给苏公子去了封信,虽然没看过信的内容,但是根据那天他和落凤的谈话大致可以猜测出信中内容和救治东方二小姐有关。”
“既然已经有人向他开口了,如此本王也就不需要在开口,再去欠这个人情了。”东陵九淡淡的说道,视线落到了逐影的身上,又出声追问道:“苏如澈呢?他人现在到哪啦?”
“此信是昨日发出来的,八百里加急送到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昨日信中写的地点是五里牌,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苏公子人此刻差不多已经快到锦夏国边境了。”
闻言,东陵九低低的嗯了一声,随意端起面前的热茶,轻吹了两口气,这才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唇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凌宸逸想要和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底的本王做交易,借助本王的力量为其报仇,唯一的办法就是套住与本王有关系之人,而本王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现在东方奕彤是本王现在未过门的妻子,和本王多少有些关系,这关系只要加以推波助澜,就会被人推上高端,到那时东方奕彤便和本王有着息息相关到不可分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的性子注定本王的一切都不容人践踏,只要巧妙利用,利用得好,就算发现本王也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可攻破,会发现本王和平常人一样,身上死穴很多。”
他想这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东方奕彤估计会成为他人生最大的一个死穴吧。
但是如果东方奕彤经不起那些所谓的考验,哪怕那个女人曾经让他刮目相看过,让他产生过兴趣,只要不达标,他也会直接弃了她。
他要的是一个能够和自己携手共进,不仅打得下江山,也守得住江山的人,而不是一个处处只会拖累他的人,只希望东方奕彤不要现在给了他太多期望,未来让他失望才是。
“对了,王爷,刚刚宫里来旨说皇上让你去参加此次武林大会,然后想办法夺下武林大会盟主之位,以此达到未来控制江湖人士的第一步。”
“哼,本王的腿才刚刚好,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使唤本王,竟然还想着让本王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呵,这种馊主意也只有那个一心想害死本王的他想得出来了,使唤本王,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还是他当真以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就可以控制整个江湖,甚至是在进一步去夺锦夏国的权?如果是的话,那他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东陵九冷笑道。
“王爷,那皇上那边该要怎么回话?”
“如果本王所料不差的话,他现在应该做了两手准备,此时来让本王去参加武林盟主,不是在试探本王的心思,如果本王答应去,他就顺理成章的应允,如果本王不答应去,他势必会让其他人去,总之你让人去传话给他,就说武林大会本王会代表封栾国前去参加,且明日便会启程,但是不巧这几日本王旧疾发作,内力再度衰弱,武功起伏不定,身体早已经不似当年,经不起什么太大的折腾,本王此次前去最多只是观礼,并不会参加武林大会比赛。”
“他若是想要夺取武林盟主之位,让他派封栾国其他高手前去参加比赛便是,还有就是南宫国边境的问题,你下去后通知左相,让他煽动其他官员一并进谏,让皇帝出兵骚扰锦夏国和武夷国边境以此达到制衡四方关系的效果,虽然这仗迟早要打,但至少现在还不能够乱。”
“是,属下这就去办此事。”
说完这句话后,逐影便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书房,将东陵九的话让人传回了宫中去。
他离开后,东陵九便从凳子上起身,倚窗而站,抬头看着天空中孤冷的月光。
回封栾国的最近几天时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闹得他有些心烦意乱,但是当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和东方奕彤相遇的场景时,他浮躁的心难得有一丝平静。
伴随着想起东方奕彤的次数增多,他心中更是忍不住有些期待和东方奕彤再次见面,想着此次到了锦夏国内,东方奕彤又会给他准备一个怎样的视觉盛宴?
彼时,锦夏国,凌宸逸所住的地方。
“世子,你说苏公子他能够让东方二小姐醒过来吗?”
面对落凤的发问,凌宸逸看了看面前那房门紧闭,却一直亮着灯的房间,有些许迟疑的说道:“如果这世界有一个人能够让东方奕彤醒过来,那个人必然是苏如澈,但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的话,那这世间怕是再无人可以办到了。”
其实他也不敢肯定苏如澈到底能不能让东方奕彤醒过来,但是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相信苏如澈,能不能和东陵九成功做交易,这所有的寄托就都在苏如澈的身上了。
如果说那日他要是早知道东方奕彤掉下去会不小心把脑袋磕伤,甚至会造成长期昏迷这么严重的后果,说什么他也会在出现的那一刻就直接拉东方奕彤上来,亦或者是在更早之前就直接去悬崖下边寻东方奕彤,然后将她带上来。
可惜这世界上千金难买早知道,也没有那么多如果,更没有可以重来的机会。
“总之,安心的等吧。”凌宸逸淡淡的说道,顿了顿又说:“你来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想必也是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世子记挂,不过属下不累,倒是世子你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不如先去休息吧,这里由属下守着,等苏公子出来了,属下再来告诉世子你最后的结果。”
“你不累,本世子也不累,那就一起等吧。”
一心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凌宸逸他们在外等得焦急,宛如热过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而房间内的苏如澈同样没轻松到哪里去。
在为东方奕彤施针了两次,却见她依旧昏迷毫无反应,除了嘴里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外,完全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拔完最后一根针,就在苏如澈打算为东方奕彤施第三次针时,他拿针的右手刚刚伸过去,就被东方奕彤突然伸手紧紧的抓住。
“阿瑞,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说啊,为什么?我不是你最爱的女人吗?你不是说会和我好好在一起一辈子的吗?为什么要亲手杀了我?你告诉我啊,呜呜……”
看着突然放声痛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东方奕彤,苏如澈以为她是醒了,便连着开口叫了好几句,却见东方奕彤完全半点反应没有,依旧只是胡言乱语,他便明白东方奕彤并没有醒过来,此时的状态就完全是在做梦,在梦呓。
怕手中的针伤到东方奕彤,苏如澈只好用左手将针拿开放到了一旁。
“东方二小姐,你醒醒,东方二小姐……”
不甘心的苏如澈再次试图直接开口唤醒东方奕彤,但是他的努力是白费的,因为他叫了好久,东方奕彤都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阿瑞,就因为你对我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个人,我就掏心掏肺对待你,甚至只想和你去过安静的田园生活,可是没有想到你最后将枪口对准了我,你知道吗?因为你的绝情,我不仅人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哪怕我现在以另外的身份活着,我也还是会因为你而苦恼,我就在想,如果我要是忘了你,亦或者从来都没有认识你该多好,那样我就不会忍得像现在这样痛了,我就不会想哭却因为怕哭觉得自己懦弱就不敢哭了……”
阿瑞这个名字不是他今晚上第一次听见。
准确点说是从他进房间来到现在,已经从东方奕彤嘴里听了不下数十次。
虽然他不知道阿瑞到底是谁,也有些好奇阿瑞到底是谁,竟然能够伤东方奕彤那么重,让她哭得如此伤心,但更让他纳闷的还是后面这席话。
东方奕彤说那人亲手杀了她?她现在人死了,心也跟着死了,还是以另外的身份活着?另外的身份如果是指现在这个身份的话?那她之前是什么身份?
记得他师傅鬼医圣手曾给他看过一本手札,上面虽然没有朝代署名,但是却明显记载了灵魂互换之事。
如果此时东方奕彤身体里的灵魂是别人的,那么原来东方奕彤的灵魂又在哪里?
太多的困惑在苏如澈心底滋生,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来不及多想,因为东方奕彤完全没给她多想的时间,此时正睁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东方二小姐,你这次是醒了吧?你……”
“阿瑞,你是阿瑞……”
“东方二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阿瑞,我是苏……”
后续的话还未说完,苏如澈就被东方奕彤突然伸手勾住了脖子往下拉去。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的唇片正紧紧的和东方奕彤的唇片紧贴在一起。
这一切来得太快,在完全能够感觉到东方奕彤此刻唇片上的冰凉同时又能够感觉到东方奕彤的脸颊滚烫无比,被冰火两种感觉侵袭,苏如澈一时间忘记了要推开东方奕彤。
特别是东方奕彤的眉眼都像极了记忆中那个人,此时和她这般靠近,在她热情如火主动投怀送抱的情况下,他一下子只想要得到更多,最后便索性闭上了眼,深深的回吻着东方奕彤,对她进行了一番攻城略地,享受着她唇间的香甜。
但也仅是几瞬,他便悠然感觉到嘴角微疼。
“秦逸瑞,你给我去死!”
低喝声传来,不等苏如澈反应过来,一只冰凉的手便直接掐住了他的脖颈。
被力道大得惊人的东方奕彤死死的掐着,苏如澈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不成想东方奕彤突然猛然用力将他推倒在床,整个人直接跨坐在他的腰间,另一只手也在同时刻攀附在他的脖颈上。
“秦逸瑞,你这个无耻的混蛋,竟然敢在那样对我之后,现在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今天就要掐死你这个混蛋,我要掐死你啊!”wWW.ΧìǔΜЬ.CǒΜ
斯歇底里的话语从东方奕彤嘴里传出来,苏如澈悠然一愣,此时的东方奕彤还是错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男人,他想要挣扎,却是挣扎不开东方奕彤对他的钳制。
东方奕彤嘴里依旧还喊着要掐死他的话语,苏如澈挣扎之余,手也摸到了一根银针,便直接往东方奕彤的背上扎了上去。
银针入体,东方奕彤只觉得背后很疼,所有动作也跟着迟缓。
“东方二小姐,我是苏如澈,你仔细把我看清楚了,我不是什么秦逸瑞……”
苏如澈?
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冷静下来的东方奕彤有些微愣,随即睁开眼看了一眼被自己狠狠掐住的男人。
脑袋很疼,但是不妨碍记忆涌现。
看着熟悉而又带着几分陌生的脸,她才猛然惊觉自己的确是认错了人。
“苏公子,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东方二小姐的声音,敢问是不是东方二小姐醒过来了?”
东方奕彤也听到了这话,隐约间带着几分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谁,直到身下的苏如澈拍了拍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撤回自己的手,翻身爬到旁边的位置上做好,低垂着头有些不敢去看苏如澈的脸。
“苏公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出什么问题了?还是什么其他的?你看需不需要我找人进来查看一番?”
门外再次响起凌宸逸的问话声,挣扎着爬起来的苏如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东方奕彤,发现她的情绪并不是很稳定,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凌世子不必担心,房间内一切安好,东方二小姐也的确醒过来了,不过气息有些紊乱,待得苏某为她在施几针,随后便可以见凌世子了,还望凌世子再稍等片刻。”
“如此,那便等候苏公子好消息。”
凌宸逸的话再次从门外传来,依稀听得守在门外的星尘说请的声音,以及离去的脚步声渐走渐远,紧接着又传来凌宸逸和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远,苏如澈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顾不得脖颈到底有多疼,苏如澈扭过头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东方奕彤,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东方二小姐,你还好吧?”
闻言,东方奕彤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苏如澈,轻轻点点头。
“刚才的事情我表示抱歉,是我脑袋昏沉得厉害,在加上你和那个人的眉眼很相似,所以就把你错认成了我很熟悉的人。”
“我虽然现在有很多疑惑想要弄明白,但是在这之前,你还是先转过来,让我把你身上的银针拨下来吧,不然银针扎那个穴位太久,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另外就是你手上的伤被你刚才用力过猛,也拉裂过度流血了。”
东方奕彤没说话,却是微微转身,让苏如澈为她将身上的银针拨掉,随后又让苏如澈给她包扎伤口,她只是直直的盯着他每一个动作。
她知道以苏如澈敏锐的观察力,她是逃不了被苏如澈追根问底这个环节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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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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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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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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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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