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回院子后,绿柳那丫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主动和她提及了苏家没有娶妾室一说。
也就是说苏如澈刚才的话也间接的说了此生就是非她不娶,或终生不娶的意思。
她并不认为苏如澈是对她一见钟情什么的,隐约间她还感觉到自己被苏如澈利用了。
可这么利用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现在所了解到的关于苏如澈的情报还有限,也完全想象不出这个男人此次如此利用她的目的何在?
“听闻苏家祖训第一条便是规定苏家后代不论男女终生只能嫁娶一人,这苏公子莫不是疯了吧,竟然为了东方奕彤那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间接的说他终生不娶了吗?”
“刚才还以为这苏公子是说说玩笑,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你说东方奕彤这女人修习了什么歪门邪道的魅惑人心的妖术,如果有的话我也想学啊,我不忘图嫁给苏公子,哪怕是赐给我一个梁将军也好啊……”
从东方奕彤出现后,注意到她身上穿的不是自己事先所准备的衣服,张霖敏就陷入了沉思中,此时回过神来的她听着人群中的言语,想到东方奕影有心羞辱东方奕彤不成,还反而成就了东方奕彤,张霖敏心底那叫一个气啊,当即快步走上前去到了东方奕彤的身边。xǐυmь.℃òm
“影儿啊……”
“影儿?夫人,你叫错人了吧?我是东方奕彤,不是你的女儿东方奕影。”
讥讽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张霖敏没有想到东方奕彤会大胆到在这个时候就开始撕破脸皮,脸上有瞬间的尴尬。
“娘,姐姐她失心疯未愈,脑子不清楚是正常的,她若是喜欢扮成我,用我的名字就随她用的,总之你就别和姐姐计较了。”旁边的东方奕影忙笑着打圆场道。
想到在这上面纠缠下去也落不到什么好,张霖敏这才忍着怒意低声说道:“彤儿啊,以你现在的条件,这苏公子能够看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
“夫人,我的事情无需你来做主。”东方奕彤冷声打断张霖敏的话,随后靠近张霖敏,附在其耳边轻声呢喃道:“我本不想来这参加皇后娘娘的寿宴,是你自己费尽心思把我弄来的,好心提醒你一句,待会儿在宴会上最好别给我惹麻烦,如若不然,我就直接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大家谁也讨不了好。”
“你想做什么?”
看着脸上划过一抹惊慌的张霖敏,知道她心底有些担心自己会胡来,东方奕彤唇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说道:“很简单,我只想要安安静静的参加完皇后娘娘的宴会,只要夫人你们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主动找你的麻烦,所以你最好是趁早打消你那些找我麻烦的念头,如果你们敢来蹙我的眉头,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们后悔一辈子。”
“东方奕彤,你现在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威胁我,未免太过得寸进尺。”张霖敏磨牙道,也惊觉自己走这一步失策了。
如果她早知道东方奕彤会这么无法无天,大胆到了这种地步,她是万不会让东方奕彤来参加这宴会的,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惹火自焚。
虽然说皇后娘娘会看在太子殿下想要借助他们将军府夺位的份上偏帮他们,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一人专权独断的,倒是惹得众说纷纭,此事定然很难收场。
“夫人,我得寸进尺这件事这几日想必你早就有所领教,我连南宫幽若这个公主我都不放在眼底,你认为我会因为你而妥协,何况远的我们先不说,你说如果东方奕影未嫁先孕的消息传出去,她还能够进宫,或者是如愿的嫁给太子殿下吗?”
东方奕彤的话点到即止,但是她知道张霖敏听得明白。
她说过以前的仇要一笔笔的算回来,今日她是带着目的前来,自然会努力实现目标。
所谓太嚣张会成为众人之矢,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镇压住张霖敏他们母女二人,让他们不敢有所异动,等解决掉其他几个想找她麻烦的人,事后在反过来找张霖敏的麻烦。
就在张霖敏迟疑着要不要妥协的时候,那边一直看好戏的舒宁艳见东方奕彤明显占了上风,当下笑眯眯的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刚刚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然先大家一步到了骑射场内,此时这太子殿下和幽若公主还在这里看着呢,大家既然是来参加皇后娘娘寿辰宴的,依本夫人看大家就先进去吧,如若不然,被皇上和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大家可就都讨不到什么好了。”
被舒宁艳这么开口一打岔,众人也都注意到了现场的气氛,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大门的方向看去,就见南宫楚泽黑着脸冷哼了两声,拂袖离开,径直往骑射场里面走去。
南宫幽若亦如是,用带着几分怨毒的眼神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东方奕彤后,当下也快步直奔着南宫楚泽的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们兄妹两人一前一后的相继离开,几乎是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而伴随着他们两人的离去,现场紧张的气氛紧接着消散,一行人再度开开交头接耳,三三两两的阔谈了起来,其中不乏有些人生怕去晚了会被降罪,当下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伴随着众人相继离开,骑射场大门这块空地很快就再度空了下来,但是身为肇事者的东方奕彤一行人却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东方夫人,要是再晚进去的话,指不定真的会被皇上和皇后娘娘降罪哦!”
善意的提醒声从旁边传来,张霖敏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正满脸笑意看着她的舒宁艳,觉察到舒宁艳嘴角那抹笑意,她总有种舒宁艳是在嘲笑她的感觉。
想到自己此时因为东方奕彤这个人而被在场众人看笑话,心底怨气横生。
“影儿,我们走!”
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这样一句话来,张霖敏怨毒的看了一眼东方奕彤后,转身就走。
东方奕影知道自家娘亲是生气了,当下快步紧追上前去,附在其耳边开始出谋划策。
感觉到一道冷冽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东方奕彤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发现正是站在舒宁艳身边的男人盯着她看,心中忍不住蹙眉。
从男人样貌和梁舒灏有几分神似,她心中猜测着对方是梁舒灏的父亲,也就是当朝相爷梁宏源。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东方奕彤还是动作利索的冲着舒宁艳的方向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礼,又冲着梁宏源福了福身子,这才谦和的笑着开口,“谢谢梁夫人刚刚出言帮我解围。”
“彤彤,你说的这个谢字我可担不起。”舒宁艳笑着道,“虽然你做不成我梁家未来儿媳,但是你的事我也听灏儿和我说了,何况你和灏儿是朋友,于情于理我对你的事情都不会视而不见的,不过刚刚这一切才是开始而已,你知不知道你开场就把事情和阵仗闹得这么大,待会儿宴会正式开始了,可有得你受的,你这次倒真是有些太胡来了。”
无奈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听出舒宁艳话语中的担心,东方奕彤忙笑着安慰道:“梁夫人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分寸,我敢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底气。”
“你这么说我就多少放心了。”舒宁艳长松一口气道,打量的视线在苏如澈的身上稍作停顿,这才压低声音往下:“这时间不早了,我和相爷就先进去了,如果不想被降罪的话,你和苏公子也别在外面耽搁得太久,快些进来吧。”
“多谢梁夫人提醒。”东方奕彤淡笑道。
目送着舒宁艳和梁宏源离开,东方奕彤这才转头看向还双手抱拳同样紧盯着舒宁艳他们夫妻二人离去背影的苏如澈,冷着脸问道:“说吧,你刚刚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苏如澈收回抱拳行礼的手,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如果我说没有理由,你信吗?”
东方奕彤挑挑眉梢,“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我也不打算瞒你,刚刚我的确是利用了你,利用你说出了那番想要冲上前来四处寻我晦气的人,现在先不管我的话真假与否,但我刚才那席话无形中也是帮了你,让你成功借了我的势威慑住其他人,不是吗?”
“我有说过我要借你的势了吗?”东方奕彤撇撇嘴道。
“如果不借我的势,你认为你接下来一定会安然无恙?”苏如澈淡淡的说道,早就猜测到这一切的他又笑着反问道:“再者是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想过这事?”
好吧,她得承认她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所以刚才苏如澈当着众人的面说要娶她时,她才无动于衷的,要是换了其他时候,其他人来说这话,她铁定分分钟甩巴掌过去。
“你说的这个理由还算过得去,就当是彼此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苏如澈笑着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这事就算过了,不过我们既然是演戏嘛,自然是要做全套的,你给我这个披风挺暖和的,就先借给我披几日吧,等参加完宴会,我就还给你。”
说完,东方奕彤不等苏如澈开口,便转身径直往骑射场里面快步走去。
看着她快步走远的背影,苏如澈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步追了过去。
东方奕彤游走在骑射场内,看似漫不经心的,却是在到处探路。
如果遇到查岗的人,她就以自己迷路为由,随后快速离开。
逛了差不多半盏茶功夫,想着寿宴快要开始,迅速把所有路线记录了下来的东方奕彤在将好几处她没能成功进去的院落做了重点标记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吃饭的地方青鸾殿。
青鸾殿很大,看里面装饰繁重,明显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寿宴座位是按照身份高低来排位的,殿内最中央的高台处摆放的龙椅凤椅,第二台阶两旁分别摆放的是南宫楚泽和南宫幽若两人的桌椅,接下来从第三台阶依次排下,便是按照大臣们官职高低所排位。
众人入座时也是根据自身官衔纷纷入座,但是苏如澈却是个例外。
虽然他身上没有任何官衔,但是有苏家这个庞大的家族在背后支撑,以及他是鬼医圣手唯一传人,又被人们封为神医,他的座位却是与梁宏源这个相爷同为第三台阶。
而与其坐在一起的还有被封为护国国师的毒老。
东方云龙是武将,梁宏源是文官,他们一个是将军带兵打仗,一个是相爷打理皇宫大小事务,两人虽然各司其职,却是南宫啸天这个皇帝的左膀右臂,他们两人缺一不可,而两人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是旗鼓相当,完全不分伯仲。
驻守边关的东方云龙今日并没有出席此筵席,张霖敏作为他的正室夫人,自然也是坐到了第三台阶上,只不过坐的是空置一张桌子后靠后的一张桌子,和舒宁艳坐在了一起。
按道理东方奕彤也是要坐到张霖敏身边去的,为了不时时刻刻就挨张霖敏冷刀子眼神,也为了可以安静的待一会儿,享受会美食,她便直接择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随着入座的人越来越多,各种谈论声也纷纷响起。
一部分是围绕着刚刚东方奕彤他们在大门口时发生的事情在议论,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在纷纷交换情报说哪家献的什么礼。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两道高喊声远远传来,话声相继落下后,身穿龙袍的南宫啸天和身穿凤袍的萧芸慧两人并肩从门外踩着红毯漫步走来,先前还两两互相交谈的众人瞬间全部跪伏在地。
“儿臣(臣等、臣妇、臣女)参见父皇(皇上),参见母后(皇后娘娘),父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以南宫楚泽和南宫幽若两人为首的众人异口同声的高声齐喊,声音震耳欲聋。
“今日之所以将皇后寿辰的筵席地点由皇宫更改为骑射场这处地方,为的就是要大家随和一些,大家就不必那么拘礼,都平身吧。”快步走至最高处入座的南宫啸天沉声说道。
“谢父皇(皇上)。”
跪伏在地的众人再次齐齐出声,眼看着为首只是弯身行礼的南宫楚泽和南宫幽若兄妹二人已然坐回位置上,众人这才慢慢起身,调整身姿端坐到了桌前。
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众人,南宫啸天的视线落到了南宫幽若的身上。
“幽若啊,早前就从你母后那里听闻说今年的寿辰与之往常不一样,说是你这个当女儿的为了尽孝道,特意想办法增加了几个可具观赏性的节目,可是这样?”
闻言,南宫幽若忙从座位上起身,冲着南宫啸天的方向福了福身子行礼,这才笑眯眯的说道:“是的,父皇,今年儿臣不止亲手给母后准备了生日礼物,还特意挑选了不少好节目,不过节目得等筵席正式开始才可以观看。”
“你这孩子。”南宫啸天有些无奈的说道,看了一眼台下众人都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清了清嗓子道:“朕宣布筵席现在正式开始。”
虽然说了是筵席正式开始,但是献礼这个环节自然是少不了的。
南宫楚泽和南宫幽若这两个重要人物献礼后,又说了一番其他皇子现如今不再皇城内,他们以后要如何做什么的。
待得他们说完后,其他大臣们也都争先开始献礼,其中也不乏攀比之意。
对于这种十分无聊的环节,东方奕彤自然是不感兴趣的,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该吃吃该喝喝,全然不顾身边此时正在发生的事情。
也许是落到身上的那道视线太过炙热,以至于她时不时就会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而每次看过去时,都会看到苏如澈冲她笑笑,亦或者是冲她隔空举杯。
有句话叫睹物思人,而此时的东方奕彤看着苏如澈这个和秦逸瑞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勾起心中无限思绪,也让她一时间忘记了宴会的枯燥无趣。
过去是她心上的一道伤,每每触碰就会疼得窒息,东方奕彤便索性借酒浇愁,一个人随性的坐在那里自饮自斟起来,不知不觉就贪杯多喝了几杯。
一口将杯子里的酒水饮尽,等她伸手拿起酒壶在倒酒时,才发现酒壶里的酒水倒完了。
伸手随意招了招,候在旁边的宫女便快步走了过来。
许是她刚刚一直叫对方拿酒的缘故,这会儿她只是把酒壶递给宫女,还没开口说话,那宫女便将一个酒壶递到了她的面前。
惯性的拿起酒壶将早就见底的杯子倒满酒水,拿起酒杯递到了唇边,便大口吞咽起来。
一股淡淡的苦涩味传来,她忍不住皱眉。
这哪里是什么酒水,分明就是茶水。
下意识的看了那宫女一眼,不等她开口,那宫女便直接跪到了她的面前,先她一步低声解释道:“东方二小姐莫要怪罪奴婢,是苏公子让奴婢帮你将酒换成茶水的,说是你喝醉了,且酒对身体伤害本就大,你若是在继续喝下去,不仅不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对你身上的伤也不好,而这茶水正好可以解酒。”
闻言,东方奕彤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她斜对面的苏如澈。
见苏如澈隔空冲着她点了点头,知道对方一片好意,她自然是不能够驳了这个面子,何况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接下来她可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挥了挥手遣开那个宫女,东方奕彤便又倒了杯茶水喝了几口,以此达到醒酒的效果。
随意看了一眼那边此时正在进行的表演,发现是一个长得还算标志的美人在弹古琴。
许是女人脸上那抹黯然伤神太过明显,在看和听两者兼并时,总让人觉得原本还算欢快的琴声听起来怪怪的,看上去也总感觉是少了点什么。
觉得这一幕十分无趣的东方奕彤索性便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张霖敏母女二人还算老实,没光明正大的玩什么幺蛾子,至于南宫幽若和毒老他们那边,想要整治她是早晚的事情,此时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两人到底会和她如何过招。
东方奕彤虽说是趴在桌上睡觉,但是脑袋依稀疼得厉害,她怎么也睡不着。
再者就是知道此地是个凶险之地,她的警觉性一直保持着,自然也不会轻易睡着。
因此尽管没有抬头,此时周围发生些什么,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啊……”
伴随着这道惨叫声落下,一大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随之响起。
时刻听着周围动静的东方奕彤感受着一道疾风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袭来,她下意识的睁眸,就见一道身影朝着她的方向倒飞了过来。
眼看着那边站在舞台中央的清雨朝她递来一个嘲弄的眼神后,她便明白这是清雨故意而为之,也明白麻烦总算还是找上来了。
折算好角度后,东方奕彤悠闲的端起了刚刚那杯未喝完的茶水,整个身子直接微微往旁边移了些许位置,便避开了那个飞奔而来的人。
轻而易举避开了对方的撞击不说,关键时刻,她还用衣袖挡住了脸,也至此避掉了那人打翻桌子后,桌上东西四处飞溅时留下的隐患。
“好痛啊……”
呻吟声在耳边响起,东方奕彤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
在发现那个女人正是刚才扑到苏如澈马车外来的其中一个女人,想到这人刚才还骂过她是妖女,东方奕彤也瞬间没有了要望闻问切的心思,淡定的将拿在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雪儿,你没事吧?啊,都流血了,雪儿,你痛不痛啊……”
耳边传来啼哭声,看着几分相似的面貌,好是那倒在地上的女人的娘,不过东方奕彤只想说一句,这当娘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这演技未免太浮夸,做戏太过了点。
不就是摔一下,嘴角流点血吗?又不会直接死人,真不知道有啥好哭的?
她想那人估计还是顾忌南宫啸天这个皇帝在,如若不然的话,肯定都直接跑过去找清雨的麻烦了。
心中的想法刚刚落下,不成想那人就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她。
“东方大小姐,你刚刚明明可以伸手扶住本夫人的女儿,你为何不伸手扶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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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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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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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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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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