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到时候唐国公能立刻就敲锣打鼓地将唐燕凝送到他府里去。
唐燕凝瞪了他一眼,“做梦去吧!”
将人赶了出去,自己转身关门熄灯,准备睡觉。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拉开了门。就见晏寂正眉眼含笑地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
“进来,还有事请你帮忙。”一把将人薅进了屋子,唐燕凝又去拨了拨灯芯,罩上了纱罩。
跳动的烛光之下,唐燕凝明艳绝丽的面庞光润如玉,宛若明珠流光,说不出的清媚,竟有倾国之色。
晏寂心头涌起一段热流。他抬起手来,似是要去抚摸她的脸颊。
手到了半路,便又停下,虚虚地握起了拳,挡在唇边咳嗽了一声,“什么事?你我之间,无需这样的客套话。”
他身上哪怕细微的变化,又怎么瞒得过唐燕凝呢?
晏寂对她……唐燕凝促狭一笑,往前倾了倾身子,与晏寂脸对脸,不过半尺远。
朝着晏寂的脸上吹了一口气,唐燕凝轻笑,“你的脸怎么红了?”
不是都传说,翊郡王杀人不眨眼吗?居然还会脸红。
唐燕凝越看那张俊脸,越是觉得有趣,便越是更想要去逗一逗他。
“你这丫头……”晏寂出手如电,钳住了唐燕凝小巧的鼻尖,“取笑我?”
他说着话,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孔便缓缓地靠近了唐燕凝。
唐燕凝眨了眨眼睛,脸上微微做烧,很是不好意思地配合着闭上了眼,心头有那么点儿小小的期待。
只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什么触感。
倒是耳畔传来了一声轻快的笑。
睁开眼睛,就看到晏寂那双皇室中人标志性的凤眼之中,透着调笑,眼眸深处,却又露出无限的欢喜来。
“你,你!”唐燕凝大囧,抬起脚来狠狠地踩在了他的靴子上。挨了这一脚没见晏寂如何,倒是唐燕凝自己,因只穿着软底撒花绣蝴蝶的寝鞋,被硌得脚心生疼。
她捧着脚跳了两下,恨恨地打开了晏寂的手。
“好了,叫我看看。”晏寂扶着她坐下,很想看看她的脚。
唐燕凝把腿往后一缩,将右脚塞到了左腿的下面,抬起下巴,“不关你的事。”
知道是自己方才叫她有些个下不来台了,晏寂也不多做辩解,反客为主地递了一杯水给唐燕凝后,蹲在她的跟前,问:“你方才说什么事要我帮忙?”
“哪里是叫你帮忙?分明是你搅乱了我的安排,如今来将功补过吧。”唐燕凝哼了一哼,在晏寂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起来。
晏寂听完,郑重点头,“你放心,你的事我都会放在心上。”
“这回不能再自作主张了啊。”一指头戳在他的肩头,提醒他,“这件事关系重大呀。”
她能不能把江沁玥拍老实了,就看这一巴掌了。
晏寂点头,嘱咐唐燕凝,“下个月大皇子大婚,你不要往街上去。”
这是为什么?
大皇子是皇帝头一个儿子,又是薛皇后所出,名副其实的嫡长子,身份上尊贵得很。他的皇子妃,又是出身礼部尚书府。这场婚礼,唐燕凝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到的热闹。
为什么不叫她去街上?莫非是……婚礼上会有什么意外?
唐燕凝还没有来得及问,晏寂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出了门跑了个没影儿。
“喂……”唐燕凝坐在桌边,气得随手抄起一只茶盏就要掷出去。看了看,梅子青色的薄胎小瓷杯,不算名贵,一套下来好歹也值几十两了。
唐燕凝觉得自己虽然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只好又将杯子放了下来,闷闷地生了一会儿气,又捂着脑门上被晏寂亲过的地方,扑到床上去抱着被子滚了一圈。
却说唐国公休息了一天,第三日便去了衙门——虽然有些个尴尬,但说白了,这高门大院的,谁家没点儿糟污事呢?
更何况,以他的身份地位,别说一个莫须有的外室,就是真的养了十个八个的,也算不得什么。顶天儿了,被人说一句风流。弄不好,还得因这份儿风流轶事,被人羡慕。
当他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到了兵部的时候,倒也没有人当面叫他难堪。顶多,是兵部里一个同僚,也是他的老友,武备司正卿白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老弟,若真有那等可心的人,直接收到了府里,谁还能说什么?放在外头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都跟着受牵累,你还不放心呐。”
唐国公忙道:“旁人不信我就罢了,这么连白老哥也不信我?都是没有的事儿。我家里的确住着个丫头,可那是我表妹夫的遗腹子。她父亲没了,表妹带着她来投奔我母亲的。”
说到这里,苦笑不已,摇着头叹息,“也不知如今的人是怎么了,好好儿地凭空泼人脏水。”
“当真的?”白远山亦是勋贵出身,算起来和薛皇后还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关系。他人生得五大三粗,心倒是不粗。听了唐国公的辩解,也不多说设呢么,只道,“若真是这样,得叫人好生查一查了。这样的污蔑诟病朝中勋贵,真当咱们都是泥做的,任人揉圆捏扁呐。”
唐国公格外赞同地点了点头,“白兄所言甚是。”
话音未落,肩膀上挨了重重的两下子。
白远山看看四下里无人,走得离唐国公更近了些,低声提醒道:“这两天流言甚嚣,尚书大人已经听说了。你知道,尚书大人没有旁的,就是为人刚正太过,当时就不大喜欢。给你提个醒,回头见到他,回话小心着点。”
唐国公连忙道了谢,白远山摆摆手,匆匆地走了。wWW.ΧìǔΜЬ.CǒΜ
兵部衙门麾下两个最有油水的衙门,一个是武备司,另一个就是唐国公所在的武选司了。
兵部尚书早就有意在这两个地方安插自己的心腹,奈何武备司的白远山泥鳅似的,滑不溜手,想抓他个错儿,并不容易。
倒是没想到,唐国公先撞到了枪上。
兵部尚书在里面摩拳擦掌,要抓唐国公的小辫子。外面,唐国公在心里骂娘,脸上还得挂上讨好的笑,悲催地走进了兵部衙门主事的屋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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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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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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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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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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