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人和举办方的最高负责人亲自陪着靳修远来到会场,径直朝着江篱他们走过去。
“靳修远?”
显然认识他的人并不少。
“这次聚会是靳修远发起的?”
“他刚刚说妻子?他什么时候结的婚?他多大了?我印象中还没成年呢。”
“成年肯定成年了,和我家那小子差不多大,但也顶多二十出头。”
下面人窃窃私语。
“靳少……靳先生,您说,谁是您的妻子?”
有人问。
“阿篱。”
靳修远直接朝着江篱伸出手,江篱配合的握住。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来的?”
她配合演戏,柔情小意地问身边人。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
她就在见到靳修远的那个瞬间,心中就涌起一个念头——
他的眼睛失明得毫无头绪,有没有可能……xiumb.com
有没有可能也是这个毒素在作祟?
“再不来,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老婆,就要被不长眼的给欺负跑了。”
靳修远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面色却是冷的。
靳家现在虽然实际是靳修远的堂叔在运营,但对外,靳修远依旧是那个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即便眼瞎即便没有实权,众人也没有一个敢再出声挑衅的。
更何况,他才是本次聚会的发起人。
“还有什么疑问吗?”
明明是看不见的眼睛,却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陈元良身上。
最会趋炎附势的人哪里还敢有异议。
这场聚会总算在有惊无险且有收获中结束,一出会场江篱就问楚然:“银针还有没使用的吗?”
楚然身上确实还有,“有。”
“上车后给我。”
她神色严肃地拉着靳修远上了自己的车,宁常安和楚然对视一眼,也跟着上去。
“银针。”
江篱伸出手,楚然将手里的银针递过去。
“闭上眼睛,别动,我让你睁开时再睁。”
她对着靳修远说。
“好。”
靳修远什么都不问,顺从地闭上双眼。
江篱手握银针,直接对着他眼睛周围扎下去。
宁常安大概明白了她的用意,同她一样紧张的等着反应。
大概几分钟后,如她们所想,靳修远眼睛周围慢慢泛起了青黑。
“怎么会这样?”
宁常安握住楚然的手,满脸的不敢置信。
“都城三大世家的继承人,都被悄无声息地下了毒。究竟……是谁?”
楚然脸色阴沉。
一个腿瘸,一个眼瞎,还有一个狂躁频发。
最终目的,要他们命。
究竟是谁,能做到这种事,又和他们有如此大的仇恨?
……
“刚刚杜若又来了。”
江篱给宁常安打电话说。
自从百草论坛那件事之后,江篱是中医第一人江常山孙女,又是靳修远妻,子还是医科大研究生这事就不胫而走,引得无数人在医科大门前蹲守,就为了能求她或者说是她背后的爷爷为自家人治病。
倒是庆幸她已经休学,最起码靳修远那里没那么多人敢去,免得她被骚扰。
但不敢去的人中,并不包括苏氏夫妇。
在聚会结束后的当晚,苏氏夫妇就找来了。
江篱心情欠佳不想见,靳修远也懒得应付,直接被管家给挡了下来。
那之后,有时杜若和苏白青,有时杜若和苏木,或者杜若自己,几乎每天都要过来一趟。
不过因为她不想见,管家得到靳修远示意,后来都直接拒之门外了。
“估计还要几天,她没那么容易放弃。”
宁常安准备着手里的东西,一点也不意外。
江篱有些讥讽地说:“真是可笑,舍近求远。你真的没打算告诉他们,你也是爷爷的弟子吗?”
跑来求自己,却将宁常安拒之门外,也不知道该同情他们还是该嘲笑。
“在找到方法之前先不说了吧。”
宁常安摇头。
“免得他们再这么快失去刚抓到的希望。”
江篱轻笑一声,“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知道你身份后,悔不当初的反应。”
宁常安不想看他们后悔,她只想看到苏禾站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对了,她今天过来还送来了一张请帖。”
江篱伸手够过来印刷精致的卡片,打开看上面的字。
“苏家女儿的生日宴……他家什么时候有的女儿?”
宁常安手一顿:江篱还不知道。
“你要去吗?”
宁常安问她。
“不去。”
江篱对苏家到底有没有女儿并不关心,将卡片随手一扔,“我现在这身份,去了尽是麻烦。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翻几篇文献。你等会要去闻人师兄那里吗?我和你一起。”
闻人师兄和唐教授集合了一众医疗界的顶尖力量,就这个毒素,做着废寝忘食的研究。
“不去,我要去苏家的宴会。”
江篱说。
“苏木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得继续去给苏禾施针。”
“我一直想问你。”江篱敲了敲手指,问,“苏木不是一直很讨厌你吗?这次为什么会帮你?难道他……”
回心转意?失去了才想起来珍惜?
宁常安眼睑微垂,声音没什么变化地说,“他也想自己弟弟能好呗。不和你说了,我得收拾一下了。”
宁常安不想多谈的直接挂断。
轻叹了一口气,双眼中充满了心事。
她还记得那天苏木主动过来说帮自己时提的条件。
“如果能治好既往不咎,如果治不好,和楚然离婚嫁给我,用你一辈子来偿。”
本来不管治不治得好,她都不可能嫁给苏木,更何况现在事态已经发展到不仅苏禾,还事关她老公和她闺蜜老公了。
她更不可能允许自己不成功。
只是这事瞒着楚然,总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每次去都得心虚一下。
“咚咚。”
正想着,当事人轻敲了一下房门走了进来。
“不是要去宴会吗?怎么在这里发呆呢?”
他坐在宁常安对面,怎么看自己老婆怎么好看。
“老公。”
本来就存了点心虚的宁常安,看到楚然,再想到他身体的毒素,有些可怜有些讨好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埋进了他怀中。
“老公……”
“怎么了?不想去了?”
楚然笑着看她,自从知道自己身体里有毒素以来,宁常安就变得格外粘人。
就像……
就像他知道自己没几年好活,刚追到宁常安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贴着她身上一样。
自己虽然还瞒着她这个病毒对自己身体的影响,但他的乖乖也依然在害怕。
“不是。”
宁常安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仰起头来,“只是每天都在发现,我更爱你了一点。”
连表白都变成了家常便饭,不再吝啬一字一句。
楚然完全不知道客气的低头亲了下去。
“我也一样,爱你爱到发狂。”
一吻结束,恋恋不舍地轻啄着她的樱唇,给她最直接最热烈的回应。
“好爱你老公,我真的好爱你啊。”
宁常安抱着他的脖颈,这告白却带着点道不尽的悲伤气息。
楚然摸了摸她的发顶,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好了,我们该收拾一下换衣服赴宴了。”
“再抱抱。”
宁常安却赖在他身上不愿意起来,啄吻着他的脖颈,撒娇地说,“再抱一会儿。”
“要不,咱们不去了?”
楚然被亲得有些心猿意马,宽厚的大掌在宁常安腰侧充满暗示地摩挲。
宁常安俏脸微红,呼吸有些变重,但还是说,“不行,已经说好了要去。”
拒绝之后又贴近人耳边小小声地撩拨:“等回来。”
但宴会并没有非常顺利,宁常安在给苏禾施针时,突然被撞开的房门,让楚然充满炙热幻想的晚上又成了泡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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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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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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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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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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