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可能关心萧衡,她巴不得萧衡死了才好!
只是,眼下许多人来来往往的,样子必须做。
“没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萧衡猛地回过神来,目光一时忘了掩饰,目中愤怒就那么表露在了叶明沁眼前。
叶明沁一直都在看着他,自然看到了他此刻的神色,秀眉微蹙,心中微有些不解。
他在愤怒?
愤怒什么?
不过是问问容淮的事,纵然她这般回答,按照萧衡的脾性,怎么也不至于这般愤怒。
“时候也不早了,四殿下若是没什么事了,清河等人便先告退了。”叶明沁压下心头不解,朝萧衡行了一礼。
萧氏等人见了,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连忙过来,齐刷刷地朝萧衡行了礼。
“……”萧衡看着叶明沁那张脸,及那副架势,心中不快更浓,却又不便发作什么,只道,“倒没什么事了,沁表妹和堂姑便先回吧!”
叶明沁等的就是这句,当即同萧氏等人一道离开了。
萧衡双目阴冷地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情阴鸷了几分。
可这一次,却没像以往那般,心中满是憎恶。
……
从大殿出来,叶明沁一行人便去找到了叶相,却谁也没开口说什么,直到回了相府,才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同叶相说了。
今儿是大年初一,叶相方才是去了禅房听禅了,心情原本还算不错,可这会儿听了后,便怒不可遏了。
“那萧衡,简直是欺人太甚!”
压根儿不用叶明沁明说,叶相便已猜到了主谋是谁,怒不可遏,“沁儿,此事你为何就这么算了?方才我若是在场,今儿必定要——”
“父亲可是要去上告天听?”
叶明沁张口,见他看过来,这才眉目微冷地道,“那西域奇毒,应是昨夜宫宴上,秦太医所下,可昨夜毕竟是今上设的宫宴,又是容皇后经手的。”
“父亲若是真去上告天听,那便就等于打了今上的脸,还会令容皇后极为不喜,容皇后是容家人,女儿如今已同容公子定了亲,凡事,不可鲁莽。”
宫宴都是最仔细,出不得差错的,倘若真上告天听,必然可以揪出秦太医来,可他们也逃不了。
元嘉帝,早已对他们恨之入骨了。
“……”叶相原本还怒不可遏,正在气头上呢,可一听了她这话,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叶相张了张嘴,最终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论到看事看长远,还是沁儿比他更厉害啊!
果然,他就不能这么鲁莽,凡事多听听女儿的。
“就是,夫君你若真那样做了,是能解了一时气,可往后,咱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萧氏也嗔叶相一眼。
叶相听得是满面羞愧,点点头,“是我思虑不周。”
“父亲是爱女心切。”叶明沁却微笑着宽慰他一句。
叶相听了,心里还是很受用,也没那么尴尬了。
一家人又说了几句,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从守夜到此刻,他们拢共也才歇息了一个时辰多点。
……
叶明沁醒来时,已是次日天明了。
白露端着热水进来,正好见她醒了,连忙上前,扶她起来后,笑着道,“县主醒了,方才外头传来消息,说是谢府尹已按律将那李夫人和王夫人收押了,罪名是意图谋害县主。”
“奴婢听说,谢府尹判了那二人三年牢狱呢!”
三年……
叶明沁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谢府尹这个判决,也还算公道,毕竟李王二人的儿子都是官身,自然也不能做得太过了。
最主要的,是李王二人并非主谋,污蔑她几句,意图谋害她而未成,倒是还构不上死罪。
“谢府尹行事素来还算公允,不过,我这人不喜麻烦,此事你记在心上,等过上那么几个月,事情的风波彻底过去了,再派个人把她们解决了。”叶明沁抬眸,看着白露吩咐。
白露是知道她的,自从相爷被污蔑后,县主便仿若变了个人似的,行事心狠手辣了不知多少倍。
方才她还在纳闷着,那李王二人今日这般对县主,县主还能这般轻松地放过她们?
果不其然,县主从未想过要让李王二人活着。
“是,奴婢必定记着。”想罢,白露立刻应下。
叶明沁只淡淡地“嗯”了声,便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容淮离京前往赵国祝寿一事,外头有多少人知道?”
他选择在寅时初刻出发,便说明他不愿让人知道。
另外,那日知道此事的人,除她之外,便只有九公主。
她自然不可能对外透露,可九公主……九公主未必。
毕竟,爱之深恨之切。
“啊?”
白露对这个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怎么查过,老老实实道,“回县主,此事奴婢还未去查过,不过,想来知道的人不会太少,毕竟昨日四皇子当众说出来,听到的肯定不少。”
对于容公子去赵国祝寿一事,白露是昨日才知道的,但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她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县主居然还会为了这个,特意问一句。xiumb.com
难不成,这事很重要?
“罢了。”
叶明沁略微沉思一会儿,摇了头,起身走到书案边,抽了一张宣纸出来,“过来研墨。”
嗯?
白露一愣,随即连忙跟了过去,替她研墨起来。
等白露研好了墨,叶明沁便提笔蘸墨,写了起来,一笔一划都十分郑重。
有些事,她既然知道了,便不能不为他着想。
他去赵国,是去起兵复国的,如今这么多人都知道他去赵国,对他的行动恐不利。
“……”白露在一旁站着,看到纸上写了个“容淮”二字,便不敢再看了,连忙退到了一边。
县主这是……思念容公子了?
可这才过了多久,前儿才见过,不对,昨儿凌晨才见过,纵然见到的只是马车。
“好了。”
一封信写完,叶明沁便拿了信封来,将信对折,装进了信封里,又用蜡封好,这才递给了白露,“你将这封信拿去给秦骁,让他,不,让他派个人快马加鞭地送去给容淮,他自己不要去。”
很多人都认识秦骁。
秦骁去送信,目标太大,也更容易引人猜测。
“是,奴婢这就去。”白露立即应下,接了信,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在白露走后,叶明沁还是觉得一颗心不够静,隐隐的,总觉得还会有什么事。
……
从萧国京都到赵国最近的一条路,第一个抵达的地方,是曹州。
这会儿,容淮一行人已抵达了曹州,找了一间客栈落脚。
“公子,这客栈看着倒是有些年头了。”容一四处检查回来,朝容淮禀报,眉头微微皱起。
在抵达赵国之前,他们必须处处小心,一丁点马虎都要不得。
“嗯,无妨,小心警戒便是。”容淮找了一处桌椅坐下来,朝容一摆摆手。
曹州不是个多大的州,处于沧州和昌州之间。
不过,曹州虽不大,但曹州却因为其独特地形,便于隐匿身形,所以,这些年来曹州的劫匪一直不少。
朝廷与劫匪素来对立,可在曹州,朝廷管不了劫匪,元嘉帝又不愿意管。
毕竟当年,赵国和萧国联手打随国时,曹州人持的反对意见。
后来打赢了,元嘉帝自然也就不待见曹州了。
“是。”容一立刻应下。
容淮便朝他摆摆手,没再开口,等他退下去后,这才独自走到窗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簪子来。
这簪子,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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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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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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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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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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