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目光瞬间如刀子般扫向容淮,恨不得用眼神剁了他!
这可恶的纨绔,就不能闭嘴?!
“先前有对兄弟污蔑我,其主子极有可能是那幕后真凶,四殿下……可认识那对兄弟?”叶明沁便在这时开口,微笑着指向公堂上躺着的两具尸体。
听到“一对兄弟”时,萧衡目光闪烁了下,看了眼叶明沁,这才看向公堂上的两具尸体。
“对对对!四殿下,这二人是受人胁迫,才污蔑县主的,四殿下可认识这二人?”县丞一听,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询问。
先前他还想着去排查呢,如今看来,他都不用排查了。
肯定是四殿下的人!
“呵……”
萧衡冷冷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回头一一扫过几人的脸,落下一句,“令诸位失望了,这二人,我从未见过。”
昨夜河中王妃去牢狱中探监时,他虽想到了河中王妃可能会帮叶明沁,却从未想过,河中王妃会宁可拼着不要命,也要给他扣个屎盆子。
叶明沁……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自然,他绝不会认为,河中王妃是容淮能请得来的人。
“是么?”
叶明沁仍旧微笑着,迎着他的目光,“可方才郡王妃说,在事发前,郡王妃只见过四殿下和那刺客进入书房,不知,四殿下要如何解释,你二人前后脚进入书房一事?”
原先她只打算给萧衡扣个屎盆子,让元嘉帝知道萧衡早已同河中王私下往来。
元嘉帝不喜河中王,一旦知道了,必然会更加厌恶萧衡,彻底绝了萧衡的“皇储”之位。
可如今,有了河中王妃的参与,即便定不了萧衡杀河中王的罪名,也要让萧衡洗不清嫌疑!
一旁的县丞也立刻附和,“没错!四殿下,此事你如何解释?你可别说这只是凑巧,凑巧的话,你身上为何会沾了血?又为何从来不提起这茬儿?!”
“……”萧衡并不看县丞,只盯着叶明沁,目光更阴鸷了。
今日局势已明了,叶明沁摘清了自己,而他却陷入了泥潭里。
可原本,他的局并无纰漏之处,叶明沁不可能从中摘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
那对兄弟和那几个妇人都已死了,便该是死无对证才对。
“四殿下总盯着我看是为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答案?”叶明沁微笑开口,目中嘲讽之意分明。
萧衡俊脸微沉,敛去思绪,冷冷道,“方才王婶也说了,我同王叔一直吃住在一起,那么我进王叔的书房,便再正常不过,至于我身上沾了血……”
说到这儿时,萧衡看了眼河中王妃,又看回了她,“当时天色已晚,王婶毕竟已上了年岁,有些老眼昏花的,看错了,也再正常不过。”
老眼昏花!
河中王妃本就对他颇有怨愤,听了,更是怒容满面,正要开口,便听……
“可据我所知,郡王府夜夜亮如白昼,郡王妃也才不过四十,如何就到了连血迹都看不清的地步了?”
叶明沁嗤一声笑笑,以眼神安抚住河中王妃,重新看向萧衡,“四殿下如若解释不清,那此事……便只好进京,请今上裁夺了。”
进京!
河中王是昨夜死的,消息还未传进京都,他便还有机会,可若是传进了京都,以父皇的脾性,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萧衡目中终于露出了恨意来,却仍旧极善伪装,只一瞬,便压下了,冷冷道,“血迹一事,实属无稽之谈,此事自然也与我无关,沁表妹自己才刚摘清,还是不宜再掺和进这件事里,免得让人多心!”
叶明沁自然听出了他是在威胁她,却笑笑,“这个不劳四殿下操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行得正坐得稳。”
唰!
萧衡目光已阴鸷得能杀人了,尤其是那县丞还在一旁附和,“对!县主堂堂正正的,为何掺和不得?四殿下别说这些,赶紧解释清楚才是!”
河中王妃和容淮虽说都没开口,但一个个的神情,尽数落入萧衡眼中。
四对一?
很好。
“此事不过是巧合,倘若几位,非要将这事往我身上推,我也只能进京,请父皇裁夺了。”萧衡强压下心头怒火,冷冷开口。
河中王妃一口咬定他有嫌疑,不论他如何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
如今,他唯有先离开这儿,才能布后手,反败为胜!
“进京?”
叶明沁点点头,挑眉一笑,“进京也行,不过四殿下如今是嫌犯,不能独自进京去,这样吧,由县丞大人派人手,将四殿下羁押进京。”
羁押?!
萧衡目中简直快要喷火了,这贱人,竟想将他羁押!
“怎么,四殿下是嫌犯,嫌犯那自然是只能被羁押进京的,难不成还能坐马车,舒舒服服地进京?”
叶明沁微微笑着,眸底却是寒霜一片,“四殿下可别忘了,这当初,我父亲涉嫌河中决堤一事时,是被羁押进京的。”
“我父亲乃当朝内阁首辅,虽不比四殿下尊贵,但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父亲既是被羁押进京的,那四殿下,便也应当如此,对吧?”
对个屁!
萧衡险些爆粗口出来,双目死死地盯着她,却反驳不了一句。
方才他就不该提议进京裁夺!
只要他矢口否认,这贱人还真敢让人将他绑起来不成?
“殿下无罪!”
正这时,外头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
许是这道嗓音太过熟悉,叶明沁也回了头,在见到来人那瞬,双眸骤紧。
是季珣!
“你是何人?这儿可是县衙!是公堂!岂容得你在此喧哗!”县丞愤怒极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了将四殿下羁押的机会,这人却说四殿下无罪!
四殿下要是无罪了,那他怎么办?
季珣却并不管那县丞,从百姓中走进来,被衙役拦下后,也不恼,而是看向了萧衡,朝他跪下来,磕了个头。xǐυmь.℃òm
季珣是萧衡的心腹,也是萧衡在这世上,最信任最亲近的人。
“季珣……”看到季珣出现的那一瞬,再看到此刻的磕头动作,萧衡头一次慌了,喝道,“季珣,谁让你来的?!赶紧走!走!”
可季珣这一次却并不听萧衡的,磕完头后,便转向了县丞,目光毅然决然,“殿下无罪,不用请今上裁夺了,是我派人杀的河中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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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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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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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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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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