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一听,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张口就想打退堂鼓,“县老爷,民妇——”
“我等愿意接受杖刑!”
唯一的一个男子立刻开口,断了妇人的退路,眼神憎恶地看向叶明沁,“清河县主想通过杖刑来吓退草民几个,可惜,郡王爷对草民几个有恩,清河县主买凶杀了郡王爷,草民几个今儿就是受刑,也要状告你!”
一旁的几个妇人听了,张了张嘴,很想退出来,却不敢。
她们的孩子都还捏在那个大人手里,她们今儿要是不配合,就永远都见不到孩子了。
为了孩子们平安,她们……她们也只能委屈清河县主了。
“很好!”
县丞就怕这几人听到要打板子,就不告了呢,当即一拍惊堂木,“行刑,杖责三十!”
这回,不用蜀王出动腾蛇卫,两边的衙役便各自拉了几人到板凳上,一左一右地打起板子来。
“啊!”
几个妇人到底身子弱,才被打了几板子,便疼得喊了出来。
县丞似乎有意要偏袒这几人,朝那几个衙役暗中使了眼色,打板子的力道便松了几分。
“大人,这几个衙役,是都没吃饱饭呢?还是,受了大人的指使,故意对这几人放水?”叶明沁自然见到了,唇畔微微上扬,“若是前者,大人便让他们到一边儿去,由我外祖父的腾蛇卫来打。”
“若是后者,那便就说明,大人和这些人有关系,亦或是,大人和这些人,实乃同谋,按律,并无资格坐这儿审判。”
那县丞一听到她开口,心里就犯怵,尤其是听到后几句时,吓得赶忙说道,“没有没有!是他们没吃饱饭呢,本官这就换些吃饱了饭的——”
“腾蛇卫!”
一旁的蜀王可不会等他说完,立刻喊了自己带来的亲兵,“去,把他们换下来!”
那些精兵便是腾蛇卫,听了,立刻领命,上前还未开口,那几个衙役便被他们的神情给吓得腿脚哆嗦,交了杀威棒。
“……”县丞的老脸都气绿了。
“打!”
随着蜀王的一声吼,腾蛇卫立刻打了起来,手下并不留情。
那几个妇人才松快了几下,就疼得尖叫起来,没一会儿,更是晕厥了过去。
可即便晕了,腾蛇卫手下的板子也依旧没停,加上一开始几个衙役打的,足足打了三十大板,这才停手。
边上的那个男子也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染红了大半边衣裳,可饶是如此,那男子也始终紧咬牙关,没喊过一声疼。
“来人,把他们……用水泼醒!”县丞看得都有点不忍心了,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狠心发话了。
很快,便有衙役提了水来,朝着几个晕厥过去的妇人泼。
“啊!”
几个妇人疼得从晕厥中惊醒,水刺激到皮开肉绽的地方,犹如往伤口上撒盐,却也彻底清醒了。
“好了,你们要状告清河县主买凶杀了河中王,本官且问你们,你们可有证据啊?”县丞面容严肃地询问。
“草民、民妇有证据!!
男子和几个妇人立刻开口,个个都只能爬着,压根儿站不起来,却艰难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支发簪和一个袋子出来,“这袋子里有十两纹银,银子底部刻有‘襄阳’两个字,是清河县主当时交给草民弟弟的定金。”
“这支发簪,底部也刻有‘襄阳’两个字,普天下敢用襄阳两个字的,只有襄阳郡主。”
“草民那个弟弟,从小到大不务正业,谁知道,长大后,居然做了亡命勾当,接了清河县主刺杀郡王爷的活计儿,可郡王爷,是草民的大恩人啊!”
男子说得声泪俱下,听得人颇为动容,尤其是他如今这举动,也算得上是大义灭亲了。
“今早草民听到郡王爷遇刺身亡的消息,恰好草民弟弟,又满身湿漉漉地回来,草民就问了他几句,他却不肯说。”
那男子再度开口,面上满是悲痛,“一气之下,草民就和弟弟大打出手,不小心打死了他,尸体这会儿就在外头。”
几个妇人也挨个说着,“民妇几个和他们家是左右邻居,今早发生的事,民妇几个都听到了,在他弟弟死后,民妇几个本不欲多事。”
“可见他在他弟弟身上找到了物证,民妇几个又受了郡王爷恩惠,便想着一道跟过来做个见证。”
“县老爷,他弟弟临死前,口中曾喊了清河县主四个字,不是清河县主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何况,那银子和发簪,民妇几个打听过了,那是清河县主的母亲铺子,肯定是她杀了郡王爷,请县老爷为郡王爷报仇啊!”
一个个的说完,眼眶都是通红通红的,仿佛真有多善良,为了报恩,宁可得罪权贵。m.χIùmЬ.CǒM
可外头围观的百姓们,个个都受过叶明沁的救命之恩,此刻听了,纷纷朝几人扔烂菜叶子,唾骂起来。
“我呸!你们几个妄想栽赃县主,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河中王管理咱们这儿多少年了,却从来没管过咱们死活,要不是县主,你们还能活着站在这儿?!”
“对!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也有脸在这儿告县主?一会儿等县主清白了,不把你们挫骨扬灰都不解气!”
“他们根本就是狼心狗肺,跟他们说没用,这帮子玩意儿,我呸!”
那几个妇人和男子被砸得生疼,却压根儿躲不开,一个个的,心里没恨也都有恨了。
叶明沁只冷眼看着这几人,并不开口,县丞却忍不下去了,当即一拍惊堂木,怒喝道,“竟有此事?!来人,带杀人凶手的尸体!”
蜀王颇有些担忧地看向外孙女,却见外孙女压根儿不担心,愣了愣,但一颗心却放了下来。
嗯,外孙女比女婿靠谱得多。
沁儿既然都不担心,那就说明,沁儿肯定有法子应对。
……
尸体被抬进来时,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还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嘶!”
县丞看了一眼,吓得倒吸了口凉气,但为了维持县老爷风范,还是强装镇定,指着几个衙役,“你们几个,过去看看,他是不是就是当日的那个刺客。”
衙役立刻应下,走过去将尸体翻了个身,又拿了布帛比对,对视一眼后,回来朝县丞禀报,“回禀大人,这人,正是当日那个刺客,他的衣领子缺了个口,和卑职几个扯下来的那块衣领子,正好对得上!”
“还有这人额头上有道疤,身高身量也都吻合,就是他没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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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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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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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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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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