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纵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画面,“她进宫的时候不过十六岁,正是好年纪,可惜太过单纯善良,没多久就出局了。”
“是可惜了。”
“先不管这个人了,我们走吧。”
两人沿着偏僻的路,一直来到皇帝居住的宫殿门口。
远处,陆延带着几十号人浩浩荡荡而来,“不用跺了,本宫已经看到你们了。”
“参见太子殿下。”纵王夫妻俩对视一眼,一起应付道。
“三皇弟不听使唤啊,都说了父皇重病,不宜见客,你为何非要来?”陆延冷眼看过去,“这是故意违抗圣旨吗?”
“自然不敢。但本王是父皇的儿子,听闻父皇病重,过来探望也是应该的,还请殿下见谅。”
“父皇说过了,不见客。”
“既然父皇重病,怎会说出不见客的话?”
太子恼羞成怒,“你不相信本宫?”
陆纵锐气不减:“不敢。”
“现在是本宫监国,你最好消停一点。”
“本王一直安分守己,不敢逾越。还请皇兄行个方便,让本王与父皇见上一面。”
“胡闹!都说了不能见!回去!”
“若本王非要见呢?”
陆延眼底布满阴霾,“看来你非要和本太子作对了。”
“本王从不想与太子殿下作对,但希望你可以通融,让本王见父皇一面。”
“看来与你说不通了。”
陆纵给自家王妃使眼色。
沈秋秋会意,趁机冲过人群。
陆延惊慌不已,大喊道:“把人抓住。”
陆纵上前,挡住了众人。Χiυmъ.cοΜ
沈秋秋跑得很快,一溜烟不见人影了。她躲开宫女和太监,来到了寝殿门口。
门口站着两名侍卫,闲着无事,一直在聊天。
“你说皇上怎会突然就重病了呢?毫无征兆。”
“嘘,这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问题。”
“放心,皇上在里面听不到。你说说,到底咋回事?”
“你我只是小小的侍卫,怎会知道当今圣上的事情?别说话了,好好站岗。”
“站岗无聊死了。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去看看。”
“喂,你就这么走了?”
“反正圣上卧病在床起不来,不用担心,你好好看守着,我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给你带点回来。”
门口只剩下一个侍卫。
沈秋秋从花池里捡了一颗石头,扔过去。
门口的侍卫心生警觉,握紧剑朝发声地而去。
趁着这个机会,沈秋秋立刻跑了进去。
里面黑乎乎的,充斥着一股子药味。
她一步步来到床榻跟前。
只见皇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一旁的桌上放着一个碗,还有一些药的残渣在里面。她拿出手绢包起残渣,悄然往外面走去。
刚刚的侍卫回来了,正站在门口。
沈秋秋如法炮制,推了一下窗户,引开侍卫走过去查看。
她则趁机赶紧跑了出来,一路小跑,来到刚刚经过的冷宫附近等待着。
过了大约一刻钟,陆纵从远处出来。
“王爷。”
“你没事吧?”
“我没事,陆延没为难你吧?”
“没有。不过事有蹊跷。”
“哦?”
“太子带了那么多人,仅凭你我,能让你跑到里面去,似乎说不过去。我起初并未怀疑,后来看他频频看向寝宫的位置。”
“或许是你想多了。”
“希望吧。里面情况如何?父皇身体怎样?是否真的是重病?”
“看上去病得不轻,睡着了,我没敢打扰。”
“真病了?”
沈秋秋点头,“寝宫内充斥着浓浓的药味,桌上还有一个药碗,我把药渣带出来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放手帕,打开。
“干得好,回去让人看看是什么药,就知道父皇得什么病了。”
“好,回去。”
两人没走几步,听到一个小太监的哀嚎声。
只见他被压在地上,被几个大太监狠狠的踢打。
“奴才没放错东西,真没放错东西。”
“奴才没错。饶命啊,饶命。”
“不要打了!”
任由小太监大叫,几个大太监也未停手。
沈秋秋蹙眉走过去,“别打了!”
“你是谁?”几名太监看过来。
陆纵:“不认识王妃,还不认识本王?”
几名太监连忙行礼,匆匆跑了。
趴在地上的小太监起身跪在地上,眼窝处有很大一处淤青,但还是笑着说:“多谢纵王和纵王妃。”
“你认识本王?”
“奴才叫喜冬,曾经有幸跟着陈总管几日,见过纵王殿下和纵王妃。”
陆纵对这个小太监并没印象,“起来吧。”
喜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沈秋秋看他神形瘦削,不禁有些担忧,“你这么瘦,没被他们打坏身体吧?”
“王妃请放心,喜冬没事,不过这是奴才进宫来,第一次挨这么重的打。”
“他们为何打你?”
“他们说小的做的饭菜有问题。”说起这个,喜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奴才在御膳房有一阵时间了,从未出过错。即便是有问题,也不应该怪在我这个不掌勺的奴才身上啊?”
沈秋秋好奇不已,“你不掌勺他们还能怪你,也是厉害。”
“唉,宫中的事情说不明白。兴许他们近日受罚,想找个出气筒。”
“他们为何受罚了?”
“还不是因为当今……”喜冬立即闭了嘴,讪笑着看向纵王,“奴才该死,不应该这么多话。”
沈秋秋不以为然,“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不敢。”
一直没说话的陆纵冷然开口:“让你说就说!”
“是。奴才听闻当今圣上病重,是和饮食有关。因为食材问题,那些太监们都受了罚,罚了月钱不说,还每人挨了几十大板。我兴许撞到他们,让他们发泄一下就罢了。”
沈秋秋若有所思。
陆纵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与她对视一眼。
“喜冬,管事的喊你呢。”一个小太监远远的喊。
喜冬忙说:“好,我这就过去。”
他再次行礼,“多谢纵王殿下和纵王妃,奴才先告退了。”
……
纵王府——
房间内的门窗紧紧关着。
沈秋秋坐在桌前静默了好久,蓦的想起什么,拿出手帕,“现在让人去检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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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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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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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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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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