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没干过把人砸伤这种事,柳影短暂慌乱后,立刻缓过神来,她二话不说抓起商凛手臂,便准备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不必,你……你把我扶到沙发上,再找医药箱帮我包扎下伤口。”
商凛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虚弱,和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柳影不敢大意,于是连忙照做,扶着他侧躺在沙发上,随后在办公室里搜罗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医药箱。
她拎着药箱来到商凛面前,立刻从医药箱里取出酒精棉和纱布、还有云南白药这些东西。
她以前学过包扎,所以,她的动作很麻利。
她立刻把商凛伤口周围的一小圈头发给剪了,然后涂上消毒用的碘伏,再洒上云南白药,随后用纱布包扎好,再用绷带绕着头缠了两圈。
刚刚还高大帅气的商大少,立刻被这两圈纱布,给点缀成了一个病号。
柳影看着他,也摸不准他到底有没有事,她问:
“要么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这样做只能止血,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片,你说呢?”
商凛缓缓抬抬起头来,他冷冷道:
“扶我起来。”
柳影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立刻将他扶起,很快,他又像个孩子似的,直接栽倒在她的怀里。
这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倒在她身上,简直跟一座小山压在她身上一样沉甸甸的。
柳影吃力地扶着他站起身来,问他:
“去医院,还是去哪?”
商凛却来了一句:“去洗手间。”
“啊?”
柳影整个人都愣了下,她一下压根不知道怎么反应好。
商凛却已经揽着她的肩膀,自顾自往前走了,没办法,她只好跟着他往前,一步步挪到洗手间里。
商凛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他帅气的发型此刻已经被纱布毁得差不多了,那绕着整个头缠了两圈的胶带是什么鬼。
她……她居然最后用布条在自己的头上系了个蝴蝶结?
商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绝世美颜,会被她直接捆绑成这副样子。
他扭头,狠狠地盯了她一眼,二话不说便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两只手紧紧搂着她,下巴重重地抵在她头顶。
柳影一脸黑线:
“商凛,你……你干嘛?”
“站着别动,我犯晕。”
“你犯晕就去医院啊,你跑来洗手间算怎么回事?”
“我犯晕是谁害的?”
“我。”
“是你害的,是应该你负责,还是医院负责?”
“……”
柳影一时哑口无言。
商凛的脸逐渐往下,轻轻蹭着她的头发。
柳影一愣,她猛然抬起头来,结果,商凛的唇,一下贴在她的额头上。
“商凛,你又……”
柳影刚想抗议。
没想到,商凛却又一下栽倒在她的怀里,他高大的身躯如同孩子般扑过来,两只手死死将她箍在怀里。
“我……我难受,扶我回去吧。”
柳影简直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此时此刻,她恨不能手里有一块板砖,干脆把他拍晕算了!
这半晕不晕的样子,真是难搞,不知道他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只好顺从他的意。
柳影又慢慢将他扶回沙发上,好不容易让他躺下。
结果,商凛大手一勾,她整个人又被他勾在怀里。
“商凛,你昨晚真对顾氏下手了?我去,今天整个海城都跟疯了一样,到处都在议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墨渊臣的声音。
墨渊臣和商凛是最好的哥们,两人经常彼此串对方办公室的门,向来用不着通报,墨渊臣硬闯也习惯了。
他像往常一样,一进门就直嚷嚷,结果这一闯进来,便看到了沙发上这亲密的一幕。
墨渊臣吓了一跳,立刻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忙,你们忙……”
他二话不说往外退了出去。
商凛低沉的声音却一下传了出来:“站住,过来!”
墨渊臣愣在门口,显得有些为难:“这……这不太好吧?”
柳影记得墨渊臣以前也是学医出身的,正好让他给商凛看看。
她连忙挣脱开商凛的怀,回头冲着墨渊臣喊:
“墨渊臣,你过来帮我看看商凛头上的伤严不严重。”
看到柳影的脸,墨渊臣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柳影?”
柳影却顾不得向他解释什么,她朝着商凛的脑袋指了指。
墨渊臣这才发现商凛的脑袋被包得像只粽子,他吓了一跳,连忙奔上前来。
“这谁缠的,这样包扎一点都不透气,伤口会发炎的。”
墨渊臣一上来,就立刻批判柳影这别致的包扎法。
柳影当初也不过是做义工的时候学了点皮毛,被墨渊臣这么一吐槽,她顿时脸一红,乖乖退到了一边:
“他非得让我包,我……我胡乱包的。”
商凛这时候抬眼,给了墨渊臣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哥们多年,两人之间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说,墨渊臣秒懂,他故意拉长了脸:
“你这种包法不对,我现在打开,看看伤势如何。”
墨渊臣说完,将柳影缠的那些绷带和纱布一一解开,他低头看了一眼商凛头上的伤,脸上迅速划过一抹诡笑,转瞬,他的神情秒变的肃穆。
他立刻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怎么伤到的,怎么会伤到这里?”
柳影的心一紧:“我……我用烟灰缸不小心砸的,没事吧?墨渊臣,他要不要紧?会不会造成颅内出血?”
墨渊臣煞有其事地托腮,神情相当的严肃:
“不好说,脑袋这东西说不准的,医院的仪器也未必检测得出来。”
柳影急得立刻捂住心脏:“啊?那怎么办?”
墨渊臣把目光投向她:“没办法,他身边24小时不能离开人,至少要密切观察三天才行。”
24小时不能离开人?
那岂不是24小时都得陪在他身边而已?
这伤,真的有这么严重?
柳影下意识觉得墨渊臣一定是在骗她,可她回过头一想,她用烟灰缸下手的时候是真的挺生猛的,毕竟那一下刚刚起床,还有起床气在,再加上又没意识到是商凛,所以……m.χIùmЬ.CǒM
柳影半信半疑:“墨渊臣,你确定吗?真的不用去医院?”
墨渊臣不悦道:“我当年好歹也是拿过医学奖学金的人,你居然怀疑我的诊断?”
柳影低下头,一时陷入了挣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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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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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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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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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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