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太太这几日更是忙着重新挑选个好日子,让夏泽和苏圆月赶紧的举行婚礼。
这一次,老爷子和老太太倒是难得的意见一致,一定要夏家正式的对外,对各大媒体宣城这个婚讯。
因为之前推迟婚期的事情,苏圆月始终对夏家心怀歉疚,所以这一次面对老人们这种极为高调的行为,也只能是默认许可。
不过,巧合的倒是,齐北辰竟然在夏家发布消息之前,携未婚妻出席业内的聚会,大方的宣布了婚期,就在下个月的九号。
娱乐频道的屏幕上,齐北辰搂着言清,笑容温柔的说道:“下个月九号,是我未婚妻的生日,所以就把日子选定在了那天,届时也会邀请各大媒体。”
苏圆月看着屏幕上男人英俊的脸庞,心里像是泛起了一层极为微小的波浪。
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曾经属于他们的那场婚礼。
那时候的自己,简直像一个无知的孩子,带着一张机票就匆匆忙忙跑去了几千里之外的陌生国家。
没有婚纱照,没有婚戒,甚至连半分的欢喜都不曾感受。
自己就稀里糊涂的被他牵着手,走进了教堂。
即便在多年后的现在回忆起来,那都像是一场模模糊糊的梦境,丝毫都不真实。
苏圆月静静的看着屏幕上,眉眼里都写满幸福的女人的面孔,总是有些难免的悲伤。
她关掉了电视机,脑子里乱哄哄的。
可是恍惚的低下头,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熠熠生辉的钻戒,却又感觉自己莫名的荒唐。
其实,这一切都早已改变。
横生出来的意外,也被命运及时的中断,苏圆月想,这大概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注定。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大抵都是前一世变已经安排好的,若是今生牵错了手,那便要承受这场错误的带价。琇書網
有人要承受此生分离的相思之苦,有人会面对背叛的怨恨之痛。
而苏圆月想,她所面对的,也不过是其中一种,让人想靠近却又想要多远的纠缠。
不过,幸好的是,苏圆月懂得,这世界上的痛苦有千万种。
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
所以,悲伤欢喜,都留给自己分享,便好。
自从少年宫分开以后,齐北辰一直还没有见到齐南阳。
他在舞台上讲出的那一段话,似乎成了齐北辰的心结,倒并非是纠缠于齐南阳对苏圆月的感情,而是更多的去反思了这些年自己对这个弟弟有太多的忽视。
现在,婚期已经正式的确定下,齐北辰心里想,总要正式的介绍言清给齐南阳认识。
必定,在他生命里,齐南阳也是最重要的人。
正好是礼拜天,齐北辰提前给齐南阳打过电话,说要亲自去接他一起到外公外婆家吃晚餐。
齐南阳倒是没在托词。
所以没等到放学时间,齐北辰就提前去接言清,又到商场给齐南阳和外公外婆分别选了礼物。
因为上一次的见面,言清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可是她又深知齐南阳在齐北辰心里的位置,所以只能是隐忍。
可是,心里又生怕再见到齐南阳,他还会不冷不热的对待自己,索性对齐北辰撒娇道:“北辰,阳阳是不是不喜欢我,我真的有点害怕和他相处了。”
显然,齐北辰对于言情这句话的目的十分清楚,他几分不悦,有些冷冷的答道:“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害怕的。”
齐北辰的态度,让言清难免有了些落寞,她低着头,也不再说话。
车子很快到了齐南阳的学校,司机经常过来接他,寻着平日里的位置把车子停下。
因为刚刚放学,穿着校服的学生们陆续走了出来。
等了有一会,才见齐南阳背着书包,穿着厚厚的一件羽绒服不急不忙的走了出来。
打开车子的时候,笑容还在嘴角,可是当他的一声哥哥刚刚喊出口,一眼扫见了齐北辰身旁的言清,那笑容就凝结在了嘴角。
齐南阳也搞不清楚自己心里的厌恶从何而来,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讨厌齐北辰身边的这些女人那副争着抢着献媚的模样,可是眼前的这个主播他也见过,倒也不像那些女人那么矫情。
可是齐南阳却依然对她抬不起一个笑容。
后来,见过苏圆月以后,他才终于不得不承认,齐北辰虽然是自己的哥哥,可是自小和他长大,就像父亲一般。
而苏圆月更是母亲,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了无人可替的位置,甚至走到今天,齐南阳依然觉得,只有苏圆月才配的起齐太太这个称呼。
也只有苏圆月,才能够做他的嫂子,姐姐。
这种偏见,也并非因为言清,如果怪那只能怪她出现的太晚,而齐南阳更是觉得,即便是再早出现,也不一定能给自己如此多的疼爱。
所以,即便是上次见面的时候,苏圆月也给自己讲了很多道理,让齐南阳放平了心态,可是他犹豫半天,最终也不过是挤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对言清说:“你好。”
显然,这种几分缺少礼貌的招呼,让言清有些难堪,但是齐北辰却似乎已经很知足,急忙拽了拽言清,让她把礼物递给齐南阳。
阿玛尼的限量款棉大衣,因为作为礼物更是包装的精心,齐北辰解释说道:“阳阳,这是言清送给你的礼物,新款的少年版,你最喜欢的牌子。”
齐南阳接过了礼物,却并没有打开,只是说了声:“谢谢。”
倒是言清见齐南阳态度缓和,笑着说道:“阳阳,不试试吗,如果不合适就过去调换一件号码。”
她的追问,让齐南阳的耐心渐渐失去,他不冷不热答道:“我身上这件是前几天我姐姐给我买的,我平时也穿不到那么多的衣服,所以不用试了。”
几句话,让言情哑口无言,她自然知道齐南阳口里的姐姐是谁。
而齐北辰在听到苏圆月名字的时候,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说不出的心情。
车上的气氛一时间沉重起来。
一直到车子停在外公家的门前,齐南阳倒是恢复一个孩子的稚气和顽皮,跳下车远远的就朝站在院子里折腾花草的外公大声喊道:“外公,外公,想我了吗?”
齐北辰看着跑过去的阳阳,突然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属于家的感觉。
终究,血脉相连,自己现在最在意的人也不过外公、外婆和阳阳。
言清依然是温柔的挽着齐北辰的手臂,缓步走进了客厅。
外婆提前让厨房备好了菜,而且让他们煮了上好的咖啡来招待言清。
言清在外面已经和外公打了招呼,进门一口松开齐北辰的手臂,上前便是挽住外婆便甜甜的说道:“外婆,您老可好。这些年忙忙碌碌的也没机会过来看您。天凉了,可是要注意身体。”
这样客套的寒暄,对于外婆而言太过熟悉,她同样客套的给言清让座,让人给她倒咖啡,一切礼节丝毫不差,可是看在齐北辰眼里,却明显的感觉得到,外婆并非从心里喜欢言清。
他笃定并不是自己多虑了,因为齐北辰清楚的记得苏圆月第一次到纽约见到外公外婆的场景。
那会儿的苏圆月,多少还有些稚气,更是不懂得人情世故。
见到老人开口简单的称呼后,便有些紧张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外婆却从她进门就紧紧拉住苏圆月的手,同她闲话家常,让她的情绪一点点平静下来。
那种喜欢,写在眼底,更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
甚至过了那么多年,齐北辰都始终不懂外公、外婆究竟是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便会如此满意苏圆月。
如今,他倒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可是看着外婆疏离的客气,齐北辰心里当真是几分不是滋味。
言清的成熟、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此刻看在齐北辰的眼里,似乎也不是那么完美。
大概觉得有些压抑,他索性把这空间留给外婆和言清,自己起身拿了烟,便说道:“言清,你陪外婆聊一会儿,我出去抽支烟。”
言清笑吟吟的答道:“你去吧,陪外公还有阳阳晒太阳,我和外婆聊得好着呢,放心吧。”
齐北辰停住脚步,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转身走出了客厅。
他突然觉得心里压抑的厉害,似乎有很多的话,很多的问题,需要一个出口。
看看不远处的爷孙两个,齐北辰自然知道外公现在并非自己最好的倾诉对象,于是他远远的超齐南阳招了招手,大声说道:“阳阳,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齐南阳似乎有些排斥,可是犹豫不决后还是走了过来。
他见齐北辰就随意的坐在门口前的台阶上,也随他坐下。似乎像是知道齐北辰要说些什么,齐南阳的态度已经严肃,安静的坐着,有一种誓死不主动看开口的架势。
这样的态度,倒是逗笑了齐北辰,他摸了摸齐南阳的头说道:“阳阳,要不说你是我亲弟弟,这臭脾气跟你哥可真像。”
这样的语气,让齐南阳也不好拒绝,抬头看了齐北辰一眼,虽然表情不再那么冷淡,可是依然没有什么笑容。
他开口十分直接:“哥,你找我是因为这个言小姐的事情吧。我知道你们要结婚,也不会阻碍你们结婚的,你放心吧。”
阳阳的称呼已经十分直接的表达了他的态度,他如此礼貌的称呼言清为言小姐,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不接受,可是他的嘴里却又十分坚定的表达他自己绝不干涉。
小小少年的眼神无比坚定,显然是一副“我奈何不了你的决定,你更无法改变我的态度”的样子。
齐北辰倒是并不恼怒,曾经几何在自己也还是少年的时候,自己甚至比今天的齐南阳更加偏激。
他依然笑了笑,对齐南阳说到:“阳阳,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处事态度和自己的人生观。哥哥谢谢你的理解,我找你也不是要勉强你接受言清。
必定,你一点点长大,以后自己的生活圈会越来越广,你和她也不会有太大的交交集。
可是,阳阳,其实我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齐北辰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下来,他的眼神看着远处的天空,显得有些飘渺。
齐南阳对于齐北辰这样的状态十分陌生,他说:“哥,你要我什么?”
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开口,沉默了要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齐北辰才终于抬头看着齐南阳的眼睛说道:“其实,我就是想要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会那么轻易的喜欢上苏圆月,然后就笃定她是最好的那个人。
言清性情比苏圆月温和,又绝不会像她那么任性,那么幼稚,为什么你们都无法真正的从心里接受她?”
显然这样的问题,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少年来说,有些深奥。
幸好,齐南阳心思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饶是这样,他还是思考了很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开口答道:“哥,其实我觉得这一种本能的直觉。人和人之间有一种相互的作用力,当你把百分百的真实摆在了对方面前的时候,对方就会真诚的去接受。
姐姐,可能的确像是你说的,有些幼稚,然后挺任性的。
可是,她却比你带回来的言小姐要真诚。”
齐南阳说完,觉得这样讲似乎不能表达好,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从来不看什么言情剧,其实我也不喜欢,可是偶尔也看过几眼。
上面那些心机深重,说句话都要想上半天,总爱勾心斗角的女人都是一个模样,你的言小姐完全就是言情剧里让人讨厌的女二号典型的模样。
哎,没办法让人不讨厌。这是我,估计我们班的女生要是看到她讲话的那个样子,一定会劝她去当演员。”
完全是孩子气的解释,让齐北辰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懂得孩子眼里,成人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齐南阳的这一席话,却让他找到了症结坐在。
那就是言清,努力的表现的尽善尽美,在每个人,甚至在自己面前都去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这才看透了人生的外公外婆面前,全然就是小儿刻的把戏,不入法眼。
而在未经历生活的阳阳眼里,又成了一副阴险狡诈,不自然的样子,让他觉得虚伪不堪。
齐北辰叹了口气,这一切他总算是明白了。
可是想想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如此。再这样现实的生活里,像是苏圆月那般随性率真的女人,的确是极为少见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阳阳的肩膀,有些落寞的说道:“阳阳,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她这样躲着我藏着我,我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她,更何况是你们呢。
只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吧,所以注定只能配得上女二号,而无法拥有神神话一样存在的女一号了。”
齐南阳有些不懂齐北辰的话,眼看着他起身,大步走回客厅。
只觉得他的背影里,有一种写不进的忧伤,那是他还无法理解的一种情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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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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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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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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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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