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对母女,先是手段残忍的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现在又想如法炮制的来杀死自己。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和母亲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她们陆家的女人这样摁着头的欺负。
“陆夫人您紧张什么?”陆憬欢勾了勾嘴角,有些报复似的看着眼前的母女二人,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陆夫人不接话,一直死死的将陆憬媛护在身后,仿佛陆憬欢是什么会吃人的野兽一般。
见她们二人不说话,陆憬欢也不着急,她状似随意的四处打量着这房间。
这是陆憬媛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踏进这里。
毕竟,这屋子的主人可是陆家的二小姐,这里面的陈设装设比盛幼凝的滟晴院还要奢靡几分,随出可见的摆件儿都是价值连城,就连一个小小的茶杯上面都嵌了金箔。
只是,这屋里的香薰未免点的有些太重了。
陆憬欢将绢帕掏出,回想着盛幼凝的模样,有样学样的做作的将绢帕捂在口鼻处,远山眉微皱,面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嫌弃之色。
“这是什么味道呀?”她皱着眉,将绢帕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故意对着陆憬媛问道:“姐姐怎的喜欢这样俗气的香味?妹妹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杜若的香气吧?”
被陆憬欢接连出言嘲讽,陆憬媛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难看极了,要不是有陆夫人在前面拦着,她真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烂陆憬欢的嘴。
陆夫人最是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不过了,她抓着陆憬媛的手死死的摁着,生怕其冲动行事。
见陆憬媛能忍得住口舌之快,陆憬欢倒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不过她可不打算因为这母女俩的退让就停手。
没人接招也不怕,陆憬媛能忍得住一时,她就不信还能忍得了一世。
“姐姐,就算是再怎么喜欢熏香也不能一大清早的就在屋子里点这样弄的香呀,这知道的是姐姐喜欢这个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身体有疾,借香掩饰呢~”
在韶安王府的这段日子,陆憬欢别的东西倒是精进不大,唯独这阴阳怪气内涵人的功夫可谓是拔地而起,学了个十成十。
被气得不行的陆憬媛哪里还能忍得住,她张嘴便回骂道:“你个小贱人胡说什么?!在胡说信不信我拿泥巴糊住你那张臭嘴!”
“哎呀!姐姐莫气!”陆憬欢捋了捋头发,好一副被吓着的柔弱模样儿,她拍着胸口,扮乖的说到:“莫说那泥巴糊住妹妹的嘴了,就算是姐姐在屏风后面藏一个死人妹妹也是信的。”
此话一出,陆憬媛、陆夫人母女两个俱是脸色骤变。
陆憬媛吓得脚步虚浮,若不是被陆夫人紧紧的拽着,恐怕是要跌倒在地不可。
“韶安王妃何出此言啊?”姜还是老的辣,眼看都要被人戳破脸皮了,陆夫人依然能稳得住,不动声色。
“夫人您是不是忘了我打何处而来?”
演也演够了,陆憬欢收了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的眯着眼。
纵使陆夫人再心思狡黠,一辈子钻研的也不过是深宅大院里的事情,她最多不过是派手下的人用些阴毒的法子除掉碍眼的人,却从未亲自动过手,她不懂,也不明白陆憬欢的在说些什么。
“我自西境而来,那里到处都是荒野隔壁,您知不知道那荒野隔壁之中还有些什么?”陆憬欢玩味的看着母女两个,起了戏弄的心思。
“什,什么?”
陆憬媛这个蠢货真是被娇养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接陆憬欢的话茬儿,陆夫人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若是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缝上这个女儿的嘴!
陆憬欢笑了,她笑的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危险性,“西境啊,到处都是风沙,尘暴被风裹挟着吹过来,落在地上,日积月累积了厚厚的一层,那一层又一层的尘沙下面是无数将士的尸体啊。”
陆憬欢说话的语气阴森森的,仿佛将人真的带进了西境的场景中去,本就做了亏心事的陆憬媛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汗毛倒立,只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凉气。
“我陆憬欢从小便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各式各样的死状也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啊,死人的气息,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
说着,陆憬欢站了起来,她没有搭理身前的陆家两母女,反倒是像在自家后花园般的闲逛,一边逛,一边耸了耸那挺翘的鼻子,像是在闻什么味道一般。m.χIùmЬ.CǒM
都是世家贵女出身的两母女从未见过像陆憬欢这样的女人,陆憬媛满眼惊恐的躲在陆夫人的身后,手上死死的拽着陆夫人的衣角。
陆夫人拽着陆憬媛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硬是在女儿的手腕上攥出了一道红印子也未曾发觉。
两人鼻息凝神的紧盯着状似疯魔的陆憬欢,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后,陆憬欢的脚步停在了那屏风的跟前。
看着陆憬欢停住的身影,两母女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喉咙一阵发紧。
“这屏风真是好生精致啊~”陆憬欢的手轻轻的扶在了那精美的屏风上面,屏风上的图,是用金线绣成的临渊江山,临渊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无数将士们用鲜血换来的。
而这对母女,却将其用金线绣成屏风,当做炫耀一般摆在这里,金线刺痛了陆憬欢的眼睛。
“真是可惜了这么精美的东西。”说着,陆憬欢的手掌微微发力,她举起胳膊,对准了那屏风一掌拍下去,浑厚有力的掌风将那屏风劈了个稀碎。
受力四处飞溅的布匹和木屑化身为伤人的力气,在屋内四处飞扬。
眼看着那碎片直冲着陆憬媛来了,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的陆憬媛只知道抱头尖叫,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陆夫人的手一用力,将陆憬媛扯开,用自己的身体挡了过去。
撕拉一声,
那木屑从陆夫人的胳膊上划过,惯力将层层的衣袖切割开来,在陆夫人的胳膊上划出一道血印。
“母亲!”陆憬媛惊呼。
陆夫人一手扶这胳膊,低头看了看那长长的伤口,只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极是的拉开了陆憬媛没有伤到她,不然身上有疤痕者,日后是坐不上她梦寐以求的位置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陆夫人拍了拍陆憬媛的手以示安慰,她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怨毒之气。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来像姐姐讨个东西罢了。”
陆憬欢无所谓的拍了拍手,又抖了抖衣衫,面带微笑的看着陆夫人母女,样子极是和蔼可亲,仿佛刚才一掌将屏风劈个稀碎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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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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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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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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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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