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陆憬媛在陆憬欢的钳制下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只翻白眼,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一旁的夏蝉从未见过这样凶悍的场面,直吓得两腿发软,跪在地上不断的给陆憬欢磕头,“求韶安王妃放了我们姑娘吧!求韶安王妃放了我们姑娘吧!”
陆憬欢也不是真的想要将陆憬媛掐死,只是被她招惹的实在烦的很,再加上心里本来有些不痛快,才会在情急之下出手。
这一会儿的功夫,人也打了,气也撒了。
“韶安王妃,不能再掐了,真的要死人了,真的会死人的!”
夏蝉是个忠心的尽管自己都害怕的浑身颤抖了,也壮起胆子来,拼命的为自家主子求情。
瞥了眼被掐的只翻白眼的陆憬媛,陆憬欢稍一用力,便将其推搡了出去。
无力反抗的陆憬媛被搡在了地上,扶着脖子不住的咳嗽,仿佛要将心肝脾肺肾通通咳出来才舒服。
“我姓陆,可以替陆家出嫁,可以被陆家当做棋子,这一切我都可以接受,但并不代表着你们这些人可以随意的欺辱我!”
陆憬欢站在原地,手攥成拳,精心养护的指甲刺破掌心,深深地嵌入手心之中,嫩白的指甲从中间折断,血不断的往外流着,她却丝毫美誉感觉。
“还有!以后不要再提关于我娘的任何事,也不要再提起我娘,更不要拿我娘威胁我!皇上圣旨赐婚的陆家的嫡女,是你们私自篡改我的身份,将我以盛家嫡女的身份送到韶安王府,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我陆憬欢孑然一身死就死了,你们陆家当真死得起吗?!”
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每一个字都极是在理,说完后,她再也没有看地上的人一眼,直接迈出门去。
还有小娘的法事没有做,陆憬欢不敢在外面耽搁太长的时间,万一韶安王府里生变,她私自出府的事被人抓住把柄,只怕到时候又要惹出不必要的祸端来。
瘫坐在地上,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陆憬媛恨恨的盯着陆憬欢的背影,“她害的我不能嫁与心爱之人!这笔帐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姑娘!”夏蝉满脸担忧的劝道:“您有何必执着于那位,那位的出身也不好,还已经娶了妻子,您再这么犟下去也只会耽误了自己啊!”
“他那妻子算是个什么东西,小门小户出身也配跟我争,回头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打发了就是!我与他是真心相爱的!还不都是太皇太后不准许一门都嫁皇家!都怪那个野种!”
陆憬媛越说越生气,像是完全忘了,陆憬欢之所以挡了她的道,成了韶安王妃,那都是为她挡了灾,不然现在在韶安王府里的就是她了!
强忍着指甲断裂的痛苦,陆憬欢匆匆忙忙的为她娘做了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法事,随便便匆匆忙忙的回府去了。
回去的一路上,陆憬欢坐在车里怔怔的看着自己断成两截的指甲。
那指甲自甲床中间处断开,左右两边均是撕裂的小口,唯独中间那一点点的地方还紧紧的连着肉,怎么都不肯掉下来。
断裂的指甲变得及其的娇弱,就连吹口气进去,都疼的要命。
自己和陆家之间不就正如这断裂的指甲一样吗?
一边不停地互相伤害着流血,却又藕断丝连的扯不干净,这一切都让陆憬欢觉得厌烦极了。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她不想再遇到了……
进门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陆憬欢的身后竟还跟着一个“尾巴”。
那“尾巴”一直在阴影了不曾现身,存在感极低。
从灵恩寺到王府的整个路程上,这“尾巴”都一直紧随其后,只是此人隐匿的手段很是高明,连一向警觉的陆憬欢都没有发觉。
“尾巴”跟着陆憬欢进了韶安王府之后,便没有再继续跟着,而是转头去了孟沛琛的住处。
陆憬欢刚一回来,姚姀就立刻迎了上来,之间这孩子激动地脸都有些红了。
“王妃,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府上有什么事情吗?”陆憬欢微微笑着问道。
“有一点儿不过我都已经给处理好了,还不就是滟晴院里那位,今日又换了个新借口说是受惊了,吵着嚷着要见王爷!烦都烦死了!隔个三五日的便要想出个新花样来折磨人,莫说王爷了,就连底下的奴婢都一个头两个大了!”
姚姀嗤鼻,她向来对盛幼凝都是没什么好脸色的,这次赶巧着陆憬欢不在府里,只怕姚姀想着法子要治治她不可。
“那你是如何解决的?”陆憬欢问到。
“奴婢也没做什么,只说病了便要看医生,受了惊吓便做场法事就好了!我说要去给盛娘子请京中最好的神婆来驱驱,结果人家又骂骂咧咧的不要了~”
姚姀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模样。
“你啊!进了这府里,恶心人的功夫倒是学的快,你请个神婆来弄得满京都都知道,那她盛娘子和盛家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啊?”
陆憬欢笑着摇了摇头,她虽嘴上数落着姚姀,心里却是很欣慰,姚姀这孩子终于不再是一副任人欺凌的软弱性子了。
若是她之前便能养出这样泼辣的性子,那脸上那道疤想必也是不会落下了……
“王妃!您这手是怎么回事?!”姚姀看着地上的点点血迹惊呼。
陆憬欢一直将那断甲的手藏在衣袖中,不曾想这血一直止不住,积的多了,便流了下来,滴在了地上。
“指甲断了而已,别大呼小叫的,稳重些。”陆憬欢一脸的云淡风轻。
那血却是已经流了满手,姚姀只瞧着都觉得触目惊心的很。
她刚忙去打了一盆温水回来,小心的将陆憬欢的手置于水中,一点一点的轻轻将血迹洗净。
看着那一盆盆水由鲜红变成清透无色,陆憬欢的手在水里被放大,她清楚的看到了手掌心关节处的老茧。
那是她自西境长大的证据,也是陆涯活过的痕迹。
“王妃您忍耐着点,这断甲怕是要生生拔下来重长了。”
姚姀是药堂出身,处理这等小伤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我有心里准备,你放心大胆的拔就是了。”
这只是准备阶段,姚姀的脑门上就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陆憬欢轻声的安慰着,让她不至于太过紧张。
姚姀舔了舔紧张到有些开裂的嘴唇,吞了吞口水,“那我开始了?”琇書網
“开始吧!”
姚姀的手紧紧的捏住夹子,夹子的末端又紧紧的夹住了陆憬欢断掉的指甲。
只见她一手捏着夹子,一手死死的摁住陆憬欢的手,屏息凝神,突然发力,一使劲儿将那残留在手指上的指甲拔了下来。
血水立刻渗了出来,迅速的染红了整盆清水。
自诩耐得住疼痛的陆憬欢整个人忍不住抖了一下,她也没料到,拔个指甲竟跟拔支箭不相上下……
嘶……
冷汗流了下来。
看着这满盆的血水,陆憬欢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拔甲虽痛,却能彻底的祛除病灶。
或许人生就应该像这断甲一样,当断则断。
“王爷,属下回来了!”
一直跟着陆憬欢的“尾巴”此刻正跪在孟沛琛的书房门前。
吱呦
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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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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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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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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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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